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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陈丛瞧不上纪灵这块边角料,故不擒之。实在是还要留着这厮帮着袁术作证。
旁人那里无所谓,起码把董胖那里糊弄过去。
若是纪灵作为曹营俘虏,所说证词,可信程度便要大打折扣。
虽然都是满嘴跑火车,但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千万不能让董胖感觉自己被人当成傻子糊弄嘛。
不然那老东西真发飙了,说不定连着司隶、并州都得跟着一起吃瓜落。
虎豹骑突入袁军左翼一瞬,高下立判。
在以高机动性著称的精锐骑兵面前,那些被临时抽丁成军的战场菜鸟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任由各营将官喊破了喉咙,任由督军们手中刀刃砍得飞边。
该逃的一样在逃,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请降的,被身边同袍踩踏而过,依旧趴着。
雄壮的鼓点根本不能激发溃军丝毫战意,反倒映衬着敌骑骁勇。
弓、弩乱射而过,临近再换骑枪刺之。
过马之际复取弓、弩再击之。
行云流水间,以血为墨,画金戈铁马踏九州。
“速令中军弩兵结阵驰援左翼!快去!”
“将军!不能再拖了,唯有组织骑兵迎敌才能有效扼住敌军攻势!否则等到敌军回马再冲一阵,左翼必溃!”
纪灵气得想骂娘,抬起马鞭重重抽在雷薄脸上:“闭嘴!再敢惑乱军心,定斩不饶!”
“你!”
“嗯?”纪灵恶而瞪眼,势如食人猛虎。如果这厮再敢多说一句,他便敢以阵前抗令为由斩了这狂徒。
雷薄自是知道利害,恨恨抱拳:“喏。”
其实战法无关乎对错,有用才是王道。
雷薄说要以骑兵对骑兵,不能说全错,只能说狗屁不通。
因为虎豹骑作为攻伐一方,自可肆无忌惮随意冲杀,而袁军骑营新建,连骑术都不甚精通,谈何击敌?一头扎过去,莫说追不追得上虎豹骑,不伤及袍泽无辜就算好的了。
如此巨大差距下,谈何破敌?
同样...
强弩虽能破精骑,但袁军配弩者并非同等精锐骑兵,而是步卒。
待到纪灵将令传达,再由中军转至左翼,虎豹骑早已脱阵而去。
如游鱼般,转换右翼击敌。
虎豹骑脱胎于飞熊骑,却不同于飞熊骑。
飞熊从来都是西凉军中最锋利的矛头,战必胜,攻必果,一往无前,无令断不后退。
以铁血、嗜杀闻名于世。
而董卓家大业大,自可抽调两万西凉铁骑军中最精锐者,持续为飞熊供血。
但陈丛不同。
虽说如今晋阳不算太穷,但也就是事业刚刚起步阶段。
即便有了虎豹骑前后营之分,亦能为虎豹骑供血,但归根结底,虎豹精锐者死伤一人,战力便是实打实地削弱。
即便后营能为前营输血,即便能择并州体健者为后营输血。
但两者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西凉铁骑精锐者为久历战阵老卒,而并州体健者再壮,归根结底也是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的新兵。
这种差异,具象在战阵间,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作战方式。
飞熊更多是讲究杀敌的效率,骑射、手弩过后,只等敌军阵脚一乱,常结牡阵从中阵彻底撕裂敌军阵型。
些许伤亡往往在飞熊可承载的范围内。
而虎豹骑从来只攻侧翼,效率其次,保存有生力量才是重中之重。
除极个别必须速战的情况下,他们只会如附骨之疽般从边角蚕食敌阵,稍有不对,借战马之快,飞速抽身。
更有结营之军不攻,遇强弩透甲之营不攻,逢陷马之敌难以迅速抽身之地不攻。
凡行攻伐之举,只露一面接敌。
如此。
除同等精锐战骑短兵相接下,寻常兵马很难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很不幸的是。
袁军事先并无防备,接敌于野,再想布置拒马栏根本就不现实,即便等他们布置好了,虎豹骑亦可换个边角冲杀。
纪灵的强弩破骑法更行不通。
虎豹骑甲厚,寻常手弩很难破之。
而强弩重而大,那玩意根本藏不住,只要不是深陷敌阵之中,想靠那玩意射杀虎豹骑,跑断强弩营士卒的腿,也甭想追上前营四乘后营二乘的虎豹骑。
......
......
报!!~~
斥侯飞马入阵,行至吕布面前跪定。
“禀将军,袁军与一支孤骑打起来了。”
“嗯?”
吕布闻言一怔,旋即大怒。
“哪个不尊将令的杀才坏本将军好事!”
吕布之所以没有在袁军出城的第一时间掉过头去杀溃袁军。
是因为曹纯进言:‘袁军出城不久,其势又众,为全歼其众,要把战线拉长,方不使溃军有机会逃回寿春报信,进而再行合围之事,方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至于使袁术逃了。’
吕布觉得有道理,纳之。
没承想,这一等,反而等出变数来了。
“小人不知,后方厮杀惨烈,远远望去,孤骑悍勇之盛,倒像是将军麾下飞熊。”
“放屁!”
被骂的是斥候,腚后透凉风的却是曹纯。
此次东征,董卓拢共提点两千飞熊都在吕布麾下听令。战场上自然不可能出现另外一支飞熊,那么就只可能是...
吕布正要提点兵马回去捏死那只敢在虎口拔牙的蝼蚁。
突然想到什么,多问斥候一嘴:“可见孤骑旌旗?”
斥候思虑一番,道:“处远不曾细观,只见旗飞扬绣生翅猛虎。”
“生翅猛虎?”吕布莫名其妙甩甩脑袋:“倒是不曾听说何人如此飞扬跋扈。”
再看曹纯,更疑:“子和,你热吗?”
曹纯赶忙抹去额上冷汗:“热!”
一阵冷风袭过,又忙改口:“不热,就是腹中不适。将军先行,末将方便则个,随后便至。”
说着赶忙装作腹中绞痛状,猛磕马腹,眨眼间便消失在密林幽深处。
一时间,吕布都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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