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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刚才那是调戏吧……?”连晋戳戳旁边的两个人。苏日暮默了片刻,“你们猜,这位爷知不知道自己被调戏了?”
宫清:“……”
三人动作一致地瞥向那个面瘫着脸的黑衣帝王,对方面白如玉,神情肃然,负手而立,自是一派大家气势,颜容湛然若神,眸似寒星眉如墨,当真是个一等一出彩的人物,可惜平日里寒气太重,哪有几个人敢直视他超过三秒钟?
连晋深沉地道:“其实真的是个美人,不是么?”
苏日暮:“其实你也想被子诤追杀,不是么?”
宫清:“……”
三人又动作一致地看向正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和阮鸣毓打得如火如荼的阜远舟,此人脸上带笑不知能迷倒多少少女,可惜下手的动作完全堪称得上凶残二字,饶是以武艺高强著名的天下宫的宫主都被这雷霆之势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收起轻慢之意,不然狼狈的是他自己。
连晋摸了摸鼻子,“把天下宫宫主打死了这种事,真的没关系吗?”
苏日暮挑眉,“你调戏一下这位爷试试,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
宫清:“……”他能不能装作不认识这两个毫无压力看热闹的人!
阜怀尧看着打得风生水起的两个人,木着脸研究了许久,判断这个人真的不是刺客之后才淡淡道:“子诤,回来。”
至于调戏神马的,天仪帝表示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尺度才叫做调戏。
兄长大人发话,怎么样也不能不尊,阜远舟再不甘心也只能收手,再说敌我情况不明,他不可能真的一剑劈了阮鸣毓。
“哥!”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阜远舟走回天仪帝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控诉了一下。
阜怀尧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安抚安抚。
阮鸣毓虽然被打得措手不及,这会儿又被对方果断的收手弄得措手不及,不过倒也不见狼狈,好风度地整整微乱的衣襟走过来,笑意吟吟地来回扫视二人一番,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阜远舟眼神森森地看向他,“不见怪,阮宫主闪远点我们就不见怪。”
阮鸣毓丝毫没被他的眼神吓跑,目光仍然落在阜怀尧身上,“我只是想与这位……公子结识一下。”
一根树枝“噌”的插到了他脚边,阮鸣毓低头看了看被钉在地上的衣角,笑容不变。
阜怀尧继续无可奈何地拦住了大有继续找根树枝把这个天下宫宫主钉在这里的意思,开口道:“鄙人姚淮,不算是江湖人,阮宫主无需特意前来结交。”
阮鸣毓眼睛微微一亮,笑容加深,邪美的容貌更是风流十足,“能认识姚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物乃是三生有幸,不知……”
阜远舟彬彬有礼地打断了他的话,“武林大会马上就要继续了,我们准备回去,还请阮宫主让个路,谢谢。”
阮鸣毓看看他,再看看对他的魅力无动于衷的“姚公子”,颔首,“嗯,我们正好同路。”
“……”阜怀尧有些忧郁。
“……”阜远舟几乎没用眼神杀死他。
于是,这短短的一段路就在阮鸣毓时不时地和阜怀尧搭讪以及阜远舟温文尔雅却效果十佳的拦阻中结束,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阜远舟和那位举止轻佻的天下宫宫主有多熟悉呢!
对此天仪帝大人表示有点压力,他好像有点意识到了自家三弟这么马力十足侃侃而谈的举动背后的意味了。
倒是连晋和苏日暮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见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候肚子里几乎笑得打跌,宫清嘴角直抽,快手快脚地把连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拎走了。
擂台上已经重新开始比武了,林家堡那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拿到证据之后也没把邹洞天带走,只是把他捆在那里晒太阳,极尽侮辱之意,可见他们对这个人的厌恶之深,谁都能看出些许端倪。
阮鸣毓一再立邀阜怀尧去天下宫那边坐下,不过被阜远舟忍到快要咬牙切齿地婉言拒绝了,然后风风火火把人带走了。
李大兆看到了他们气氛古怪地回来,都禁不住探究地多看了两眼。
阜远舟也没和他客套,点了一下头便算作是招呼。
苏日暮斜眸看在眼里,李大兆和他们同行了一路,他因为心不在焉所以没有注意,这会儿看来……他觉得阜远舟和李大兆似乎比他想象的交情要好一些?
因为上午的墨逊雪的意外,所以现在比武重新开始,不少因为看到武当掌门林家堡堡主等人上场所以死了心的人又死灰复燃起来,现在上面比着的人就是两个不大不小的门派的人。
夏侯世家那边,沙临志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靠向旁边的夏侯家当家,“民乐,几个世家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夏侯民乐也没怎么注意擂台上的比武,若有若无地看向旁边几个没什么精神的世家当家那边,眉头打了个结,“我也觉得奇怪,刚才去探了一下口风,他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说话吞吞吐吐的。”
“难言之隐?有什么事能让他们连盟主之位都不要了?”沙临志觉得不可思议。
比起那些江湖散侠,盟主这个位子对大门派和一些武林世家来说更为重要一些,行走江湖,吉凶难料,自然是靠山大的才不容易出事,真的有什么事,头上顶着个名号也才有说话的分量。
夏侯民乐表示不太清楚。
虽然同为武林里比较有影响力的世家,不过一来夏侯老爷子走得早,夏侯三兄弟和他们的家主差了一个辈分,交情不是很深,而来当年正邪之战夏侯家是提前退出了的,和这几个参战到了最后死伤无数的世家自然有了些许隔阂,对方有事不告诉夏侯家,倒也正常。
沙临志有些不安,回头去看了看不远处被人叫出去的柳天晴——叫人的那个他记得是永宁王身边的人?
阜远舟这边也没关注擂台上的轮番打斗,只是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家兄长。
阜怀尧被他看得啼笑皆非,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太过亲密的动作,只好低声问:“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阜远舟垂了垂眼帘,有阳光的碎影透过头顶的遮阳棚子的屋顶缀在笔挺的鼻梁上,闪烁着在睫毛上跳舞,好似格外温驯美好的模样,可惜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怎么美好了,“果然应该把大哥你关在乾和宫除了我谁都不能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他的语气幽幽,仿佛真的说到做到。
一向镇定的阜怀尧都没忍住脊骨凉了一下,“为什么?”
阜远舟的指尖点在他的唇角,目光来回掠过,“这样你就不会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了。”
阜怀尧尴尬地把他的手抓下来,反而被对方顺势握在手里,远远比不上自家三弟肆无忌惮的天仪帝不自然地往左右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确定没太多人注意到之后才半是宠溺半是纵容道:“听话远舟,别胡闹。”
阜远舟眼里的冷意瞬间被驱散,他握着对手体温微凉的手,不甘不愿地咕哝道:“再有下次我就折了他手脚做成人棍!”
阜怀尧眼里微不可见地散开一抹笑,“别闹脾气。”话是如此,却没半分责怪的意思。
光明正大偷听的苏日暮撇嘴——有本事陛下你大声点呵斥一下子诤,这种语气,打情骂俏都没这么腻歪!
阜怀尧自然不知道苏大酒才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思,道:“远舟,这个阮鸣毓不太对劲,是不是认识你?”
阜远舟抽抽嘴角,“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渣。”
阜怀尧有些困惑,“那他为什么要接近我们?”
以对方的身份,何必来结交他们两个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陌生人?
阜远舟又幽怨了,“还不是哥你招惹的……”
阜怀尧几乎想要不顾形象落下几条黑线了,无奈道:“这件事你要记多久?”
被叫做美人什么的黑历史,赶紧赶紧忘掉!
阜远舟只是幽怨地看着他。
阜怀尧仿佛又看到了以前被了残红影响而可怜兮兮像是发霉了的蘑菇的三弟,有种扶额的冲动,也懒得兜弯子了,“天下宫是哪个势力的人?”
阜远舟也只好正色起来,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天下宫实在是太低调,包括沙肖天恐怕都没料到他们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阜远舟本来还猜想这会不会就是自家兄长在江湖上的势力——毕竟这种韬光养晦的风格真的很相似——不过现在看来……呃,其实也不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的。
阜远舟想起阜怀尧选拔下属官员的眼光委实有点问题一众亲信都很是奇葩,眼皮子抽了抽。
阜怀尧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了,否认,“不是我的人。”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喧哗声,两人抬头看去,原来是峨眉派的掌门静泉师太上台引起了轰动,打下了几个对手之后,在海斛门门主包囿准备起身的时候,雪朔山庄的庄主玉不谢抢先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落在静泉师太对面。
沙肖天狠狠地看向包囿。
包囿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一样,只是握着兵器的手紧了紧。
苏日暮皱眉看向阜远舟。
阜远舟眼神一闪,意味不明地道:“这趟水,越来越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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