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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这段内容,应该用杜琪峰和王家卫的电影手法来表现,以达到最佳的视觉效果:“我,叫董青玄,是安喜街的街把头。江湖上的人,都称我为董六。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一如我不喜欢江湖,可我最喜欢的那瓶酒叫做刀光剑影。”
“我的老大叫做朱百强,他每天早上都会去临街的餐馆叫一份猪肉蒸饺,吸引他的不是蒸饺的味道,而是老板娘弯腰时露出的乳沟。”
吃完了蒸饺,他会抱起那个老板娘,快速地到后厨来上一场亲密交流,一定要快,要在八点五十之前离开,因为老板娘那个年迈的丈夫九点就买菜回来了。
短暂的愉快之后,他会和老板娘含情脉脉地告别,此后的一天里,他都会回味这种隐秘禁忌的味道。可他不知道,老板娘的老公,其实就一直躲在街角,等他离开后才会拿着早就买好的菜回家。
食色,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爱好,如果他的老爸不是上一任的坐馆,那么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美食家。
食色是人生,却也不全是,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他爽约,让老板娘独守空房,让老板娘的丈夫傻呆呆地蹲在街角等两个多钟头。
“权力,准确地说,是即将失去的权力。”
麻将馆里鸦雀无声,连空气都跟着静止了,每个人都保持着朱百强说完话之前最后的动作,只有还在燃烧的香烟不断飘向天空,提醒我们时间的流逝。
“你们中有内鬼。”
这句话的分量之重不可估计,十三个坐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仿佛谁要是先开口,谁就是心虚的那一个。
可一直不说话也不对,最清白的人应该不怕这样的试探,对,试探,一定是试探,这个时候必须先开口表忠心。
可是,以朱百强这种猪脑子,能想得出这样的试探吗?最关键的问题,他试探个毛线啊?试探总得有个理由吧。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十三个街把头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些人虽然都是老混子,但也是在江湖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过的人精,一个个伺机而动,表情阴晴不定。
就在众人都以沉默回答时,有一个人却嘿嘿笑着,打破了沉默:
“老大,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这些兄弟,最少的跟你也有四五年了,大家伙都是跟你一条心,怎么可能有内鬼呢。”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个说话的人,麻九。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此时还在插科打诨,一脸不严肃的模样。
朱百强斜眼瞥了瞥他:
“麻九,你这意思是说,前几天陆桥三好像还请你吃饭了吧?”
此话一出,超过一半人额头开始出汗,董青玄扫了一圈,心中冷笑,不用猜,吃过这顿饭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麻九却还是改不掉那个阴阳怪气的模样:
“老大,人家财大气粗,请我吃顿饭,送我点礼物而已,我都分给手下兄弟了。不像有些人,赚了钱就自己收着……”
董六当场一愣,还以为他是在说自己最近靠拳赛赚了不少,谁知麻九却冲着方舟紫阴阳怪气地说:
“是吧老方?最近你那个足疗店生意可不错哦,第八个分店了吧。”
此时此刻方舟紫如果再不发怒可就小命难保,急忙拍桌子指着麻九的鼻子怒骂:
“麻九!你别血口喷人!老子开足疗店那也是帮内的生意,每一笔钱都有账目的!别他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把地盘经营得一塌糊涂,还在这挑三拣四说别人的不是!”
就在二人吵闹之际,安宁街的街把头袁腾突然开口问朱百强:
“老大,那个陈元圣具体是怎么说的,让兄弟们明白明白,如果真有内鬼那就抓内鬼,如果他说的站不住脚,也别冤枉了咱们呐。”
董六暗自心想,这个袁腾不愧整天西装革履,说话就是有分寸,三两句话就问到了关键,还顺带手解了他好兄弟方舟紫的围。
朱百强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畅快地打了个嗝:
“陈元圣说,有的人在选举里搞猫腻,是不是有这回事呀?”
方舟紫急忙回答:
“老大,天地可鉴,我手下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有资格投票的都把票投给你了,如果说了一句假话,我现在出门就让车撞死。”
董六也急忙说:“是呀老大,我这票前天刚递上去,右下角让我喝水泡皱了,投票当天你可以亲眼看。”
众人纷纷表态,自己投的都是朱百强本人。朱百强见状微微一笑,十分满意地说:
“我知道各位兄弟肯定都是支持我继续连庄的,这一点我朱百强从来没有怀疑过任何一个人。”
听到这里十三个街把头皆是一头雾水:
“老大,既然你知道我们支持你,那内鬼又干了什么?”
朱百强冷冷地一字一句说到:
“陆,桥,三。”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方舟紫率先问:
“大哥,陆桥三是隔壁越堂的坐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您的连庄今年不是连定了吗?”
朱百强叹了口气:
“人家要坐的可不只是越堂的坐馆,他要的是整个下四堂,通常来说,其他堂的兄弟为了公平起见,对隔壁堂的选举都会‘端水’,即一半票给现任坐馆,另一半的票散到其他候选人里去,可是今年,有内鬼把所有的票都给了他……”
朱百强看了看空唠唠的茶杯说:
“等到陆桥三坐稳了位置,下一步就是吞并其他堂的地盘,内鬼就能成为下一任的大石堂坐馆,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除掉?”
说话间,大石堂十三个街把头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盘算那个内鬼到底是谁,朱百强又问:
“你们之中,谁把票都给了陆桥三,自己站起来吧。”
董六一脸轻松地回答:
“老大,别说半数票,一票我都没给他,我一股脑全都投给那个齐三刀了,越堂谁当坐馆都行,就是陆桥三这个byd我一百个不同意!”
“对!董六说得对!那个陆桥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之间,十三个街把头对陆桥三的谩骂简直不绝于耳,仿佛一片人心向背,大石堂坚如磐石。可那是因为投票是非公开的,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投了谁,因此只要把戏做足了,什么事都没有。
只有两个人无言,一个是麻九,一个是蛤蟆。
蛤蟆率先说到:
“老大,我刚上来不久,很多事不清楚,但是陈锦确实把所有的票都给了陆桥三,陈锦已经死了,可投票依然有效。”
朱百强点了点头:
“嗯,情况我了解,这事都怪陈锦那个王八蛋,他现在死了把烂摊子给你,你可要好好干……麻九,你呢?”
麻九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每个人的眼神和表情都不尽相同,有的人面带怀疑,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恶狠狠地盯着,还有人替他的前途担忧。
当真是一幕众生相,他不屑地一笑了之:
“老大,我承认,我把票都给了陆桥三。”
此话一出好像炸了火药桶一般引爆了全场,在场一众街把头纷纷谩骂麻九忘恩负义,背叛自己的大佬,麻九却毫不在意,从怀中掏出一个记事本:
“他一共给了我一百八十万,我分了一百份,给了我手下的兄弟们,人吃马嚼,我做得哪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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