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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男人,沉默了半天,随着铁山的沉默,全场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过了几秒,随着铁山的一声带着唾沫星子的爆笑传来,全场也随之发出狂笑和嘘声,甚至有人开始把手里的酒瓶子往铁笼上扔去。这样的嘲笑声也不是凭空出现的,实在是两个人的体型差距过于明显,铁山足足有近两米,满身横肉加上他穿的金属的防护甲,两个肩膀上还镶嵌着金属外骨骼来代替关节发力,远远望去真就像一座铁做的小山。
这样的人不存在“花架子”,常规的战斗之下十几个人也摆不平他。
而向他发起挑战的男人,年纪大概二十出头,或许二十四五,由于常年的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瘦小实在是看不出真实的年龄,经历了太多的风吹日晒,皮肤黝黑,服饰有些怪异,至少孔明在京都从未见过。
额头上绑着一条红头带,胳膊上系着两条黄绿相间的碎布条,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甚至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这样的人,让许多观众误以为是水牛花钱请来打假拳的,就为了让铁山保持40连胜。
“水牛哥,这人真不是你花钱找来的?”
“放屁!我一晚上找两个托打假拳我疯了?”
铁山看着眼前的挑战者,眯缝着眼睛一脸不屑:
“看你这样子,不是京都人吧?”
他缓缓张口,口音有些细软,在字正腔圆的京都人耳中非常别扭:
“庞寨。”
铁山啐了一口:“靠!原来是tm的偷渡佬,要命就赶紧滚,打死你脏了老子的铁笼。”
庞寨,是远在京都西南遥远对岸的水乡,严格意义上甚至不算是汉境,那里民风彪悍,但是由于四面环水雨量很大,导致资源非常贫瘠,因此每年都有大量的庞寨人通过水路来到京都或沿途的城市讨生活,由于庞寨与汉境的文化不通,这些人很少能真的融入城市,因此多有打架闹事者,时间一长,京都人对庞寨人的排斥就更加严重。
那人听到铁山说自己是偷渡佬,面色凝重了几分,一口啐在了铁山的身上:
“打,还是不打。”
此举成功激怒了铁山,怒气腾腾地向铁笼外的人招了招手,对方见状锁上了铁笼,报幕员爬上高处,拿起喇叭大喊:
“各位!今晚的重头戏来了!打遍码头街的铁山要冲击他的第四十场连胜了!他对战的是……”
报幕员把喇叭对着铁笼喊:
“偷渡仔!黑佬!你叫什么名字!”
“孙一虎。”
“好,由我们无敌的铁山,对战送死的偷渡佬,孙一虎!买好离手,三分钟开场!”
说罢,负责管理外围的人员端着个簸箕走进人群中:
“来来来,铁山对孙一虎,铁山赔率1赔1.1,孙一虎1赔4啦。”
如果孙一虎赢,能获得四倍的奖金,但是压铁山赢,那么能获的就只有10%,可即使如此,全场都在疯买铁山,水牛见状无奈摇头:
“妈的死黑佬,让老子赔这么多钱,进去告诉铁山,把他给我打死,我不想看见他活着走出铁笼。”
很快,卖外围的就走到了刺猬和“诸葛恶霸”身边,刺猬急忙掏出一沓钱兴奋地要压铁山,却被孔明一把拉住,刺猬见状问:
“怎么了?你也想压?我借你三万块。”
孔明摇了摇头想解释点什么,可附近实在太吵闹,一个字也送不到刺猬耳朵里,就在此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二人身旁传来:
“怎么了,压个注磨磨蹭蹭,刺猬你出来丢人来了?”
“谁他妈嘴欠……”
刺猬闻言张口就要骂,可当他转身看清眼前人时,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我当是谁呢,安迪哥啊。”
被叫做安迪的人身穿一件黄色摩托服,顶着个极度张扬的飞机头,身后跟着许多手下,神情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一说话嘴巴都歪到天上去了:
“怎么?想下注没钱啊?你多叫几声安迪哥,我就赏你十几万让你押注喽。”
若是旁人,恐怕刺猬早就起来给他一拳,可见到此人他却恭恭敬敬:
“哪里敢要安迪哥的钱啊……”
安迪却丝毫不给面子,反而伸手把刺猬那引以为豪的刺猬头弄乱,一边弄一边说:
“今晚不用做事呀?跑到这里来瞎玩,出了什么岔子,老大那里我可不给你求情。”
刺猬低着头,表情已经隐忍到了极致,却还是不敢发怒,咬牙切齿地回答:
“我带兄弟们过来见世面而已……”
安迪这才罢休,从怀中掏出一沓准备下注,孔明见状小声问:
“这人谁呀?这么嚣张?”
要知道刺猬虽然看起来像个小混混,但已经混到了下水街街把头的身份,刨除那些上层的大佬们,地面上能看到的人里,敢这么招惹他的没有几个。
刺猬一脸愤恨地说:
“他?金水街的街把头,小开(富家公子)安迪,他老爹……”
刺猬不是个大嘴巴,虽然愤恨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孔明抬头看着安迪要把钱交给卖外围的人,突然开口说:
“安迪哥好大气呀,要不要我们赌点彩头?”
安迪闻言转过头来,一脸鄙视地看着孔明,见对方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一看就是最低级的小混混,忍不住问刺猬:
“这人谁呀?你从哪捡来的怪物?”
刺猬稍微有些不服气:“他是我新收的兄弟,叫诸葛恶霸。”
孔明继续说:“安迪哥,铁山的赔率那么低,你压十万才回十一万,赢得那么少多没意思,要不要我们来一场?”
“怎么来?”
“你压多少铁山赢,我们就压多少孙一虎赢,如果铁山赢,我们照单全赔,但如果孙一虎赢了,您押的钱就是我们的了。”
此言一出安迪和他身后的一众手下纷纷笑出声来,一个手下甚至直接站出来嘲讽孔明:
“刺猬,你新收的马仔是个傻子吧?这不是直接把钱送给我们安迪哥花。”
安迪却对眼前这个头发五颜六色少年有了几分兴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诸葛恶霸。”
“什么鬼名字,你刚才说的话当真?”
刺猬刚要摇头,却被孔明直接捂住嘴巴:“当真,就看安迪哥你敢不敢下注了,不过您安迪哥财大气粗肯定不会和我们一样不带钱就出门,所以我们要现金,可不要空头支票,我们输了您大可放心,白水街那么大一片地方,不会打白条的。”
刺猬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恶霸你疯了,你这是让我把整条街卖了还债啊!”
孔明又看了一眼孙一虎,更加确信地说:“放心,绝对输不掉。”
刺猬一咬牙:“死就死,安迪哥!敢不敢下注。”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难道他和水牛认识,知道这比赛有内幕?这么瘦的小黑子也敢主动挑战,八成是打假拳。
孔明又添了把火:“安迪哥,别犹豫了,马上马上开场了。”
轻而易举就激怒了这个纨绔子弟,安迪一招手拿来一个袋子扔在地上:
“看清楚了!里面有八十五万,这点小钱就是老子几天的零花钱,你拿什么跟我斗!你拿不出钱,输了就给我脱了裤子绕场跑三百圈,我要让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脸丢光!”
“安迪哥,都是跟着桥三哥吃饭的,用不着这么狠吧?”
“少废话,开局!”
安迪话音刚落,铁笼的铃声也应声敲响,几乎就在响铃的一瞬间,铁山如炮弹一般冲向孙一虎,一脚就把他踢飞数米,恨恨地撞在了铁笼上。
刺猬心都凉了:“完了,今晚要裸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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