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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负罪感还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没钱啊！”“啊？”栗栀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认真的？”
程澈见她这个反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当初的自己也很好笑。
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如实回答道：“是，我认真的。”
栗栀却依旧不敢相信，用手指着他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你，史上最年轻的影帝，不在外面吃饭是因为没钱？”
程澈用力的点了点头，逐字逐句地回应道：“是，我，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所有工资都上交父母，每个月只有一千块的零用钱！”
栗栀的神色瞬间变得怪异起来，沉默半晌后忍不住吐槽，“班上了却拿不到钱，这跟打白工有什么区别，你也真能忍下来！”
“你爸妈也真的是疯了，这年头大学生的生活费都一千五了，中等家庭的小狗狗每月都得花千八百，每个月竟然就给你一千！”
程澈露出了一个苦笑，“我入圈的时候年纪还小，赚到的钱自然是父母来管，那时候收钱用的银行卡都是他们的。”
“长大了一些后，我在建工作室的时候，提过要自己管钱的事情，但被他们用‘操心别的会影响你的演戏状态’给驳回了。”
“可能是怕我不高兴，不好好演戏挣钱了吧，他们松口说每个月给我一千，不够花再去找他们要。”
“还说什么，不是不给我钱，是怕我会乱花钱，他们会好好帮我存着，等我长大了再交还给我。”
栗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爸妈上辈子是缺钱缺死的吧，这么爱管钱怎么不去当会计？怎么不去银行上班？”
“还有，他们对长大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啊？你二十多岁都发育完全了，再长还能往哪里长？
“当你是三阿哥还是怎么的，提起来就是‘最近又长高了’！”
“最主要的是……”她说着抬起胳膊，照着程澈的后背，就邦邦给了他两拳。“你竟然还真的被说服了！”
“大爷的，我的乳腺也是乳腺啊，这种事情真的是听不了一点！”
程澈自知这事的确气人，所以也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任她动作，反正她也就是做做样子，只有一点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感。
半晌后，才解释道：“没办法，那时候就是爱他们，所以才会心甘情愿被骗，心甘情愿地将委屈压下。”
栗栀听到这话，心中的熊熊怒火，竟突然间烟消云散。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想到当初的自己，在这方面他们的确一样的傻，明知飞蛾扑火,却还要泥足深陷。
她想着不由地露出了一个苦笑，程澈失落的声音在耳边起伏，渐渐地与刚才自己的声音逐渐重合。
“我当时骗自己说，他们都是为了我好，甚至还真的问他们要过钱。”
“后来发现除了刚需，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一次口，幸好我也不是个欲望特别高的人，所以生活上倒也过得去。”
“别问我为什么不反抗，因为在美丽的谎言与残酷的真相之间，接受后者比接受前者需要的勇气要多得多。”
“当时的我根本没有勇气接受真相，甚至觉得大家互相骗一骗，自己再骗骗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可是……”
程澈说到这，突然间顿住，半晌后才继续道：“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怎么样都不能变成真的，所以转折点还是来了。”
“大概在去年入春的时候，我无意间结识了一个新人编剧，他故事写得很有灵气，但因为资本的问题，一直都在碰壁。”
“我就想接手这个项目，给他投一笔合适的资金，自己出演的同时，再帮忙找一些演员，将这个故事完整地拍出来，就跟父母提了这件事。”
“结果他们强烈反对，说什么‘风险太大’之类的，最后我又像之前那样，放弃了。”
按照栗栀平时的性格，定会“恨铁不成钢”到极可前因后果慢慢地听下来，她真的说不出半句苛责的话。
甚至还慷慨地为她分忧道：“能被你看中的故事，一定是个很好的故事，他们不识货没关系，等出了节目我帮你投资！”
程澈从自己低落的情绪中短暂抽身，挑着眉难以置信的问道：“你？”
“对啊！”栗栀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坦诚相告。
“我之前不是算出导演有血光之灾嘛，后面又顺便用随便给他救了，他为了感谢我，直接助力我成为了千万富翁！”
“千万这个数字，对正常的影帝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来说应该挺值得羡慕的吧！”
“要我说，你干脆别演戏了，跟着我去天桥下面算命吧，平时就用心的伺候伺候我，让我经常欣赏的你帅脸，一个月给你开几个万还是可以的！”
程澈心中也不知如何作想，沉默片刻后突然露出一个死亡微笑，然后平淡的语气中夹着一丝怨念。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也不是泪流满面……”
栗栀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帮你投资还心寒上了，你就说这个故事，还想不想拍了吧？”
“想。”程澈先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略带谄媚道：“谢谢老公。”
“客气了老婆！”栗栀也笑眯眯地回应，随后回到正题道：“这事出了综艺后详谈，现在请继续你的故事！”
程澈回了一声“好”后，便十分顺从地继续讲道：“当时他们强烈反对，我就没有再坚持。”
“后来过了两个月，我妈突然问起了我的工作安排，还说帮我选了几个好本子，让我协调一下时间去拍了。”
“她平日里，基本上从不插手我的工作，所以我当时觉得非常奇怪，但也并没有往深了想，只当她是心血来潮。”
“就告诉他，今年的工作安排已经定了，一个剧都插不进去，更别说好几个了。”
“她就说什么‘年轻要多奋斗’、‘时间就像海绵，挤挤总会有的’，让我一定要接下那几部剧。”
栗栀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闭着孩子卷，自己又不卷，这叫个什么事啊！
程澈：“我说这不是挤挤的问题，轧戏是官方命令禁止的行为，也是对演戏的不尊重。”
“她还一直不依不饶，我就找借口把电话挂了，后来越想越觉得奇怪，就去看了一眼她选出来的剧本。”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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