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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一会儿出了来，抹着额上薄薄的汗，笑眯眯地跟她说：“小西，妹夫，我熬好了鸡粥，快进去先吃早饭吧，这会都挺晚的了，别饿坏了身子。”那小洋楼的房，又关了起来。
梁西看了一眼，轻声跟姐姐说：“你进去吃吧，我们来的时候在酒店吃了些东西。”
“我去端出来吧。”梁冬心想着现在大伯家人多，要是晚了怕是什么都不剩的。她一早过来帮忙，就是想让妹妹和妹夫能吃上早饭。
梁冬走到门口，推了推，大门不是掩上而是直接从里面给锁了。
她拍着门叫：“大伯母，风把门带上了，你开开门。”
里面传来潘彩凤的声音不悦的声音：“你喊什么喊，现在都忙着，没空。”
“姐。”梁西再也忍不住：“你过来吧，人家要开门就不会拴上了。”
梁冬好生愧疚：“你们大老远回来，姐姐连顿好吃的都没给你们端来。”
“姐，算了，我们吃过早餐了，你饿了没有，车里还有些饼干。”
梁冬摇头：“我不饿。”
“姐，他们就是故意的，因为梁秀云跟我借钱没借到，他们一家人肯定有气了，这样冷漠无情最好了，我最怕就是他们对我好，一好我心里就直打鼓的。”
“小西。”梁冬小声地说：“堂姐她嫁的不是有钱人吗？怎么到处借钱啊，昨天下午你们走后，我还看到她跟那些亲戚借，一早上大伯母叫我过来帮忙做早饭，也在打电话跟人借钱，有好些亲戚邻居，早上都拿了钱过来给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借给她的。”
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
梁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有些怯生生地递到霍司南面前，羞涩地说：“妹夫，你第一次过来见面，也真是招待不周，这个你拿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小西。”
霍司南也怔住了，看着那红包。
梁西道：“我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我们这里的风俗。”
他皱皱眉：“你拿吧。”他可没那么厚的脸去接一个女人给的红包。
这个女人的生活，看起来过得很不好，衣服又廉价又旧。
梁西接了，一把塞在他的手里：“你可真是扭捏，别人给的你不收就算了，但是我姐给你的，你就得收下。”
要不然多伤姐姐的心啊，这是姐姐的心意呢。
修车师傅走了过来：“你这车啊，不像是没车，轮胎用刀子刺坏了，修不了，要直接换胎了。”
梁西的心又在滴血了，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啊，车胎是必须要换的。
“行，那你们拉去检查吧，刮花的我们回海市再修好了。”今天得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打开后尾箱，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姐，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小西，你费这钱干什么啊，我这有吃的有用的，不用担心的。就是……。”梁冬眼圈一红，难受地说：“我借不到什么钱来治晴晴。”
她回来好几天，厚着脸向每个亲戚开口，却没人愿意借钱给她。
“姐。”梁西抱住她：“不许哭啊，钱的事你甭操心，有我在呢，你好好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了。”
梁冬抬手擦了把眼泪：“我过二天我把这里的事理好，就去照顾晴晴。”
跟着拖车出了县城，维修人员拿着单子过来，梁西肉痛过去付钱。
“梁西？”
她回头一看，也意外地叫：“咦，张医生，你怎么也在这？”
“刚才我在门口看着有点像你，进来一看，还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说……你结婚了？”
“呵，是啊，我结婚了，昨天带我老公回来见亲戚们呢。瞧，那就是我老公。”梁西往沙发区一指。
霍司南也瞧到了，看了一眼，高瘦的男人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
也没聊几句，梁西的电话响了，那男人也没走，就在她边上耐心地等。
梁西挂了电话抱歉地笑：“真是抱歉，公司的电话多。”
“小西，你外甥女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
“我也联系了我母校同学，倒是有几个脑科专家。”
梁西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外甥女现在在海市的医院一天比一天好转。”
“小西。”斯文的男人强颜欢笑：“那你忙，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梁西赶紧拒绝：“不用不用了，我们要赶回海市呢，下次吧，下次有时间我们请你吃饭。”
“那，好吧。”
直到那男人走了，梁西才吁了口气。
轮胎很快就换好起程回海市，上了车梁西心如死灰地跟霍司南说：“你打电话跟你的朋友说说，要多少赔偿我就赔多少，这车直接送去４S店去喷漆。”
“不用给。”他说。
这是他的车，也没啥，刮花了就刮花了，他不差她那么点零散的钱。
“哪能不给呢，我跟你说，能花钱解决的事，尽量不要欠人情。”
来的时候，她嘴巴一直吃个不停，这会她却是靠在车窗那里，像是斗败的母鸡一样黯然神伤。他好奇地问她：“刚才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你想多了。”她白他一眼：“他是我同学，是个很优秀的人，在我们县里做医生，年纪轻轻的，却已经是主任级别的了。”
“他喜欢你。”
梁西承认：“对，就是他追了我几年的。”
她可没吹牛，她当时可是一枝花，追她的人很多。
最执着的，也是这个同学了，但是不合适，大学后各自往不同的方向，也有各自的生活，便没有再怎么联系过了。
天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了。
他把车开进了服务区，给点机会她去买零食，不然她太安静了，让他很不习惯。
可她却不下车了，他想了想，一个人进了去。
一会出来给她塞了一碗粥：“买多了，丢了浪费，你吃吧。”
她不领他的情，摆摆手：“我不想吃粥，你还是扔了吧。”
“吃吧，可别半路跟我说胃痛，听了烦。”他别开头，假意看着远处。
天阴沉沉的，风有些大，看起来又像要下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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