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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安排的吗?”

    谢景看也不看皇帝一眼,故意低沉的嗓音中尽是无奈:“皇上如果太闲的话,这些就自己来。”

    对上那硕大的食盒,皇帝只觉一阵头疼:“朕让你半点儿事怎么了?”

    皇帝一激动,长袖一甩,那硕大的食盒滑落在地,层层叠叠的奏折堆了满地。

    万尺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连后退了两步:“皇上这,这奏折怎么能给谢景批呢。”

    “咳咳咳~”

    说到这里,谢景就虚弱的咳了两声,一副负担不起的模样,看得皇帝真想用鞋底打人,但这里还有属下看着,他一个皇帝总不能这么没有风度:“哎,朕还不是对你寄予厚望。谢爱卿,切莫辜负。”

    谢景只觉拍在他肩膀上的不是皇帝的手,而是山。

    “皇上,这不是寄予厚望的事情,奏折本该皇帝批阅,皇上若是忙不过来,大可以找皇子代劳,皇上日理万机没想到这一点,都圣贤书的谢相,你还不知道这点本分上的事情吗?”张口闭口说得都是皇上的错,世间矛头却直指谢景。

    万尺对上满地奏折,简直急红了眼睛。

    谢景只是眸光平静的看着皇帝,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幽怨气息。

    皇帝被看得脸疼:“看什么看,朕让你尽快融入朝堂有错吗?”

    谢景撇头,懒得去看皇帝。

    “谢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为人臣子就要懂得为人臣子的本分,你如此批阅奏折,理应自请辞官。”万尺咄咄逼人,不敢指责皇帝,一再针对谢景。

    谢景依旧不语,而现在的情况是,谢景坐着,皇帝站着。

    就如此,皇帝居然还没说什么,万尺指着谢景的手指哆嗦:“谢景,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皇上存在了。”

    “好。”

    而谢景只是缓缓道出一个“好”字。

    万尺愣了,“好什么?”

    “皇上,我辞官。”

    谢景慢悠悠的开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之位,他就是这么说不要就不要。

    “啪!”

    皇帝抽出一本奏折,奏折在谢景这张清俊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狠狠落在一旁桌案上:“逆子,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你知道朕给你这个官职,朕顶着多大的压力嘛!你倒是好,足足给朕拖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朕顶着多大的压力吗?你倒是好,说不干,就不干!当真以为朕不敢打你吗?”

    “你打啊。”

    而那尊清冷谪仙终于开了尊口,皇帝拿着奏折的手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谢景脸上,一股大力将他拽到一旁,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面前,以及二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只听少女的嗓音清脆:“皇上,您这把人打死了,您赔我个夫君吗?”

    谢景原地僵住:他这是被人保护了吗?

    “啪!”

    眼看奏折就要挨到一个小姑娘脸上,皇帝随手把奏折扔掉,他再怎么多事儿,也不会拿一个小姑娘撒气:“谢景,这就是你的出息。”

    “吼什么吼,把我夫君吓坏了怎么办。”云染歌硬着头皮说着,攥着谢景的手心都在出汗。

    掌心的汗水黏得谢景整个人怔住,曾几何时,都没有感觉到这般温暖了,而这些,只是一个认识一个月的小姑娘给的?

    一股奇异的暖流在胸腔流淌。

    皇帝盛怒,“你!来人,这云染歌拖下去……”

    “我自己会走。”

    她冷冷瞥了眼要上来托人的太监,甩开谢景的手,大步往外走。

    可她却没甩开,黛眉微拧:“你松开。”

    谢景将她的手拉到身后去,藏起来,连带云染歌整个人就被老大谢景身后,她郁闷开口,谢景先一步开口:“这人,我护的,要打打我。”

    “皇上明鉴,谢景此乃大不敬之罪。”万尺拱手禀报,嘴角上扬的弧度大大的,想看不到都难。

    “我说的,我认,唔~”

    云染歌狰狞着要去受罚,不就是挨顿板子的事情,反正她看着皇帝不顺眼好久了,今天不顶撞,早晚也得顶撞。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父母。

    一个父亲,一天父亲责任都没尽到,还想左右别人的人生,这就是在古代。

    要在现代,不被正义网友码得脱几层皮,都算她输。

    炙热,凶猛的吻,把她的嘴狠狠堵住,云染歌气得疯狂去推那人的胸膛,看那人就是纹丝不动,直到她一脚踩下去!

    谢景终于松了她的嘴,她大口大口的汲取着新鲜空气,谢景慢悠悠的道:“贱内是无礼了些,还请皇上恕罪。”

    “这是恕罪能解决的事情吗?谢夫人这可是大不敬,诛灭九族的罪过。”

    万尺冷嗤一声,不用谢景说话,皇帝就凉嗖嗖扫了他一眼:“说到底,这就是个家事,用不着那么严重。”

    “景儿,你是朕最在乎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呢。”

    “陛下的意思是!”

    听到这话,万尺这才后知后觉,震惊,怀疑,难以置信。

    谢景冷笑。

    云染歌直接怼回去:“最重视?皇上,你摸着良心回想一遍,有什么父母能心狠到,让自己最宠爱的孩子,站在明面上,遭受事件最凶残的狂风骤雨。谢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皇上这么做,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放肆!”

    万尺大怒:“皇上适合决断,这都是皇上和谢相家事,什么时候用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了?”

    云染歌一噎,这好像真和她没什么关系,可她就是看不下去。

    反正顶撞皇帝注定要挨打,既然都挨打了,少说两句,多说两句,又有什么区别。

    “还愣着干什么,把云染歌拖出去,打道她求饶为止。”

    这回冲进来的,可就是禁军了。

    谢景将她死死护在身后:“孤看谁敢。”

    本相,是右相尊位。

    我,是代表个人。

    而这个“孤”,代表的则是至高权重。

    “呵!”

    皇帝冷笑一声,笑不及眼底,讽刺意味十足。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竟连一直都不肯承认的身份,都愿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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