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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清清冷冷的嗓音,听起来总莫名带了点火药味。“怎么?谢相认为我在玩?”
云染歌翻了白眼,转身就走,不过一场交易婚姻。
天上仙,怎么会晓得人间苦。
她心底凄凉,加快了远离的脚步,面前阴影压下来。
见“猎物”被右相府的人带走,正愁回去没法儿交差的捕头,当即带着得利属下挡住了云染歌要前行的去路:“既然谢相安好,那就请云小姐随我等去京兆府走一趟吧。”
她绯红唇角轻抿,用眼角的余光环顾四周,只要她跑得快,这些人就追不上她吧。
她不禁后退一步,捕头上前一大步:“云染歌,你不会想跑吧,镇国公府就在那里,你还能去哪。”
一看这捕头一脸凶相,就知道,贾氏在她这里没少使银子,不就是让着云丽珍点儿嘛。
银子给她,她这里真的什么都可以。可惜,贾氏这个万恶的贵妇,根本不懂她缺钱买药的心。
捕头给手下捕快打了个手势,眼看几个捕快把她团团围住。
她一个飞扑。,三步两步的扑进谢景马车里,伸手就抱:“夫君,你也看到了吧,明知道夫君你发病了,还在这里当着路。”
她只觉头顶寒气逼人。
低头一看,对上自己抱住谢景大腿的双手,诧异眨眨眸,关键时刻抱大腿,没毛病呀。
谢景眸色幽深,不做回答,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不说话。
那她可就默认了,毕竟,只有街头巷尾的长舌妇。才会把那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个没完没了。
庙里的神仙,一旦说话了,那可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向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当然,不用劳烦高高在上的谪仙人,张开金口了。
捕头不满要上前查看状况,阿三居然神奇的没有阻拦,眼看车帘上的人影渐大!
云染歌终于松了紧抱谢景大腿的双手,诱人瑰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化悲愤为力量,换掌为拳!高高举起,轻轻捶在身上没有半分烟火气的金大腿上面。
她眉眼弯弯,对面前的这只“真”金大腿,卖力讨好:“求你,帮我。”
谢景闭目养神,完全一副超脱世外的高人风骨。
她轻抿下唇,人在屋檐下:“夫君,我这要是进了京兆府,恐怕对夫君的官生不好。”
对方连个眼皮都吝啬抬一下给她,她不得不低头:“你是天命之人,不显山不露水,只需要前国师一句话,你就走了多少人穷极一生,都走不到头的青云路,天上谪仙,怎知我人间疾苦。”
她叹气,终于收了一双讨好捶腿的小拳拳。云染歌作势要掀开车帘:“算了,我还是去一趟京兆府,跟府尹大人把事情说明白得好。”
她故意放慢了下马车的速度,可眼看,她就要掀开车帘,将她和谢景暴露在街道上的空气中了。
谢景依旧闭眼不语。
她咬了下唇,作势要掀开车帘。
“且慢。”
身后这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终于开了尊口,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到那个清冷嗓音明显带了不耐烦:“我说,住手。”
“你是我的谁!老娘为什么听,唔…”
谢景本想抬手过去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轻举妄动,外面不知是谁撞了下马车,谢景身形不稳,整个人向前跌去!
她回头。
薄凉温软的唇瓣,紧紧贴在她一向能言善辩的唇上,她瞪大眼睛,满眼悲愤!
谢景一向清冷的狭长凤眼瞪圆,眼看云染歌向后倒去,他本能环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
她只觉腰间一紧,顿感羞愤!他们只是形婚!就算古人不懂形婚,也该知道签订契约的意义吧……
等等!
一直忙着成亲和看望祖父,他们好像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文书说明。
不行,这个文书,必须尽快补一个。心底下定决心,她张嘴反口就是一口。
“嘶。”
谢景吃痛远离了她的唇畔:“我在救你,刚才你快摔下马车了。”
“呵,男人,都一个德行。”
瞥了眼还知道解释的谢景,她满眼嫌弃。
谢景尴尬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道:“回府。”
“是。”
阿三立即应声,迎上挡在马车前的捕头等人:“听见没?我家相爷生气了。”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怎么?谢相这是公然包庇云染歌杀人罪名吗?“
捕头大嗓门这么一喊,这里霎时围观了不少人。
“右相怎么了?因为个预言,凭空得了这泼天富贵,就不知道怎么做人了吗?”
有酸秀才在人群中冷嘲热讽,他们读书人最终气节,若谢景确有真才实学,他们愿意俯首请教。
若谢景只是个空有预言头衔的应运之人,天下悠悠众口。谢景,迟早被天底下所有人吐沫星子淹死。
“谢景,你今天不给吾辈读书人一个交代,你别想走。”
“就是,你以为你命好,就能保你一生平安顺遂嘛,痴心妄想!要是预言有用,那我们读书还有什么用!”
“要是你龟缩在府中不出来也就算了,你这纵妻杀人算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王法’二字是怎么写的!”
“没准儿,谢景连大字不识一个吧哈哈哈……”
人群中的矛头直指谢景。
云染歌揪着谢景眨眨眸,再眨眨眸,她终于看到,比她名声还臭的人勒!
“看够没?”
直到,谢景清清冷冷的嗓音打断她短暂的欣喜。
云染歌痴痴一笑:“看不够,这么一比,我们是不是也算是患难夫妻了。”
“我只用你治病。”
清冷的音阶,适时提醒云染歌他们现在这种婚姻形式,不让她对他有过多幻想,还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工具人呢。
就是云染歌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得到准确答案的刹那,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
“那回家我们签个协议吧,我怕你说话不算数。”她立即提议道。
“好。”干脆冰冷的回答,意料中不带丝毫温度。
而云染歌不知道,谢景宽大袍袖中金钗刺破了掌心皮肉,毫无所觉。
好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千方百计的嫁给他!只为了跟他和离,嫁给哪个野男人?
他耳畔一遍遍的传来阿三要去抓奸的声音来,这让谢景烦躁闭紧了眼!本就是一场交易,谁认真,谁就输了。
“我不会说出去。”
“什么?”
云染歌听得一头雾水,这人是不是脑回路有问题?什么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命不久矣之人后半辈子守活寡。
谢景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道:“明日辰时初到申时末,本相在谢府门前设擂,所有不服者,景愿一一领教。”
“领教一遍就完了吗?凡是打擂台,都要有个彩头吧。”人群中立即有人响应,有人没兴趣:“赢了又怎样?一入朝,就拜相的殊荣,又轮不到我们。”
“是啊,谢景你就算命好得了这么的机缘,也用不着这么显摆吧。你这样,让所有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颜面何存!”
谢景一招手,阿三立即过来听,片刻之后,阿三扬言道:“若有大贤能者,我家公子愿以相位相让,今日夫人杀人之事,纯属无稽之谈,还请诸位切勿传谣信谣。当今天下,女子名节大过天,还请诸位,珍之,重之。若有一再诋毁者,请诸位一定拿出认证物证。我家相爷,愿与诸位当堂对峙。”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绝对安静的场面中,异常突兀。贾氏带着镇国公府的一众护卫,一路招摇过市,大步走到谢景的马车前。
她一脸横肉在今日有乌云遮掩的阳光下,越发紧绷:“右相之位,岂是儿戏,谢相说不要就不要了?敢问谢相,你把皇上放在哪里?你又把天底下这么多莘莘学子放在哪里?云染歌杀人事实,我镇国公府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谢相好歹是个读书人,这一没过公堂;二没有求实证据。
这事儿又是云染歌亲口认下的罪名,谢相可真是好能耐,这审案步骤不会都不知道吧。”
谢景诧异看向云染歌。
云染歌抬手堵住他的薄凉的唇,一双清透幽深的桃花眼中,映着他的身影。
她说:“相信我。”
“呵,快来我之前真是抬举谢景了呢,什么好歹是个读书人的猜想,简直无稽之谈!”
“连审案步骤都不知道,这真要让谢景当权,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少冤假错案呢。我盛安国亡矣!盛安国亡矣!”
“不行,老夫就算拼了这身性命,也要为我盛安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讨回一个公道!我去敲登闻鼓!我倒是要天下人看看,前国师预言中的谢景,是不是真有这么好。”
路上一个马车上跳下一个灰白胡子的老者。挤进人群,来到谢景车前,抱拳颔首,礼仪周到妥帖:“老夫太子太傅万尺。扣谢相门,愿与谢相一较高下。”
“咔嚓!”
云染歌一连磕了十几个瓜子,看看外面老者,看看里面不动声色的谢景:“喂,你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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