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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海怒涛,狂风掀天。猎魔刀、天罪刀、骷髅王剑、绝仙剑,本是眉心为虚,丹田为实,此刻皆化作真实,渐显人形,好似风铭历尽千辛万苦“怀孕”而生的八个“婴儿”,呱呱啼哭,来到这人世间,便要经历狂威天雷的摧残,撕天裂地狂风的折磨。
诛仙戟,这柄得自天路仙宗的魔兵,自行浮空,站在四刀四剑之外的正北边,像是一个高大威猛的侍卫,努力遮挡住一方天际。
铭志刀,风铭托人锻造的新刀,此刻在雷海中横一会儿、竖一会儿、斜一会儿,像是吃撑了不舒服的孩子,翻过来,滚过去,刀身内似有奇物在努力挣扎,却在刀身上徐徐化出的黑雾中渐渐平静。
而白色板砖与铜色板砖始终平静,仿佛眼下这点天劫之力,根本无法撼动它们。
足足持续三个时辰,天雷消散,云散风轻。
风铭将四刀四剑收回眉心与丹田,施法封印,只觉得整个人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稍稍歇息后,将分身召回,仍然来到练兵台。他已能感应到完全不同的气息,散落在茫茫人群中,而那些令他感觉到激动的气息,竟然多达三十多万。
他不禁轻轻点了点头,道:“大家已彻底领悟与熟悉‘阿鼻道’三万。现在,我就传法‘升龙道’,此乃汝阳王府侍卫修炼的最高法门。”
风铭破例,直接传法天龙王朝严禁私传的“升龙道”,让众军士好好参悟修炼。
或许,他是不怎么用得着这批人,但如果这批人成长起来,一定会成为天龙王朝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最好是这批人为己所用。
如果不是为己所用,那将成为自己修炼路上的一份养料,何乐而不为。
谁叫他认真种下这片树林,横竖都不吃亏。
风铭站在台上,让每个人用心领悟,不懂之处立即提出,暗地里运转“天书”中的一段经文。神奇地发现,他可以从一百二十万人身上汲取某种“元素能量”,进而炼化成十分强劲的法力,分注进眉心、天元宫、丹田三个位置,而这三处出现激烈的争夺情形,使得他的经络出现短暂的撕裂。
他立即想到邪修中有一门叫“香火”的传承,便是苦心栽培炉鼎,然后,将炉鼎之力据为己有,以提升自己的道行。
这一情形,很像人们供奉的神仙,神仙可从遍布各地无尽地香火中得到力量,进而反哺那些忠实虔诚的子民,给他们一丝能够生存下去的气运。
风铭很快明白过来,并非是自己修炼什么邪术,而是这一百二十万人身上灌注的蛮牛之血之故。只不过,他自己从未用过蛮牛之血。似乎,仅是他自身的鲜血,便有着这般奇异的神效。实事却如他所思所悟,渐渐地,他能从方圆百里之内感应到一缕缕的“元素能量”,不断地,自然地,汇聚在他身上。
“岂不是说,九阖城方圆的人越多,我只需要安静地闭关,也能无限提升修为?”
“呃……,这不是渡劫境该有的道行……,怎么会这样……?”
风铭震惊地发现,眼前的人,一个个肉眼可见的在变强,暗自道:“这下子,可真的是要百万成军。”
好在当下正是天龙王朝遭遇大祸乱时,给他一定的周旋空间。
“从入伍以来,风里来,雨里去,大家一天也没有歇息过。从今天开始,大家在各自的住处休息七天。若无将令,不得离开军营半步。”
“是!大将军!”
风铭目送众军士归营,才缓缓往府里走,边走边想事。只见征虏大将军府门前站着一对爷孙,正是神仙会的掌柜老周与他的孙女小周,应是专门等待风铭。
“草民拜见大将军!”
老周十分客气,小周翻了个白眼。
“前辈,不必多礼。”风铭道,“前辈,有事,不妨直说。”
“南边传来消息,天敬城已被妖龙攻破,虎骠骑弃城而逃,不知去向。”老周说的很小心,一直观察着风铭的神态。
风铭着实吃了一惊,沉吟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天敬城乃是八大骠骑之一虎骠骑镇守的繁花大城,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难道说,虎骠骑另有所图?”
“还不好说。实情是妖龙军团狂攻之际,从城里杀出魔凤军团,里应外合,几乎只在半个时辰内摧毁了虎骠骑麾下的主力。”
“按照天龙王朝的王法,虎骠骑会是个什么下场?”
“族人,凡男子皆凌迟,凡女子皆罚为奴,所生之种代代为奴。
虎骠骑麾下众将士,皆被坑杀,将士家人,皆流放九千里。”
风铭听时,微微闭上眼睛,轻叹一声,道:“前辈,我能救救他们吗?”
老周很诚恳地说道:“如此大罪前,大将军最好避而远之。”
风铭点了点头,又道:“前辈此来,另有要事?”
老周忙道:“关于九阖城商铺经营一事,请大将军过目。”
风铭接过册子,仔细翻看,最显眼的是税收大涨,可不显眼的是所有物价要大涨,他将册子递回去,沉声道:“前辈,九阖城所辖区域的所有物价、税收等,百年之内,均不变。”
“可是,其它各地商号涨价太厉害……”
“告诉他们,征虏大将军劝他们做个好人,别只想着中饱私囊。”风铭往府里走,“此事,我会上书朝廷,你们等候我的消息。”
风铭不是不需要多解释什么,而是希望有人能与自己谈条件,让自己好好地去面对这人世间的黑暗。
老周不需要解释什么,当他决定投奔这位年纪轻轻、朝中毫无靠山的青年将军时,已经规划好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爷爷,这样下去,我们会在两个月亏损干净。”
“只有相信。”老周给孙女施一眼色,二人走的远些,低声道,“先前的那雷海狂风,很不寻常。征虏大将军急需一个非常强大的修士,来试试他的成色。所以,朝廷一定会十分重视这位征虏大将军,再也没有任何轻视的理由。”
翌日,朝廷派遣下来的人到来,任命如下。
九阖城,长史由翰林侍笔孟晚雪担任,司马由兵部左司案陶安霜担任,其他一应大小官职三十六人,一一到位。
朝廷亦赐下风铭一直讨要的军备,只够装备二十万人,亦令风铭十分高兴。
风铭遵守军政分离的朝廷规矩,只管练兵,不管政务事。
未料,新官吏到来的第三天,两个法曹便强抢民女,害人家小。
长史孟晚雪声称重判,只是二人各梃杖一百,罚俸三个月,带罪立功,以观后效。
司马陶安霜认为,判得过重,与长史争执不下,便闹到征虏大将军座下。
“如此大事,我一人如何拿定主意?”风铭无奈地说道,“让九阖城所有官吏齐至,大家一起议上一议。九阖城,千万不能搞成一言堂。”
陶安霜朗声道:“风将军还算是明事理,有那么一点见识。像那样的贱民,本就是官吏们的生活资源,给他们的家人一些赔偿,已是莫大的仁慈。来人,传所有官吏到来,在将军府议事。”
风铭淡然一笑,道:“司马出身高贵,真是厉害极了。”
陶安霜冷笑道:“不瞒将军,我太爷爷、爷爷都是兵部尚书,现在是我兄长任兵部尚书。”
“厉害极了。”风铭不禁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司马,可要多为卑将美言几句。”
陶安霜眉毛一挑,冷声道:“我哥说了,你这个征虏大将军的位置担任不了多久。最迟,今年年末,你将被贬为平妖将军,前方北方雪域的风雪城。那鬼城,可是万年冰雪不融化的地方。”
“几个贱民,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哎,世上那有这般没出息的将军!”
“我只是天府的一个八等奴才,可以正大光明地说一句:风铭简直就是个草包。”
“……”
“肃静!”长史孟晚雪深知风铭连汝阳王都不惧,完全不给面子,缴其兵甲,这些人怎么敢如此狂妄,目中无人,“这里是征虏大将军府……”
“你个臭`婊`子,不就滚了户部尚书的床单,有什么了不起。”
“哈哈~”
“诸位,风将军问大家,该如何处置两位法曹?”司马陶安霜不待风铭开口,自行做主道,“我的主张是,全当做什么事没发生,把几户人家赶出九阖城。同意本司马主张的人,请举手。”
陶安霜说时,冷冷地看向孟晚雪。
孟晚雪沉声道:“既然闹到大将军府,那就全凭征虏大将军裁决!”
陶安霜咄咄逼人道:“风将军,你的意见呢?”
风铭耸耸肩,淡然道:“当真没有人有其他意见?”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只有司马提的这一条。”
风铭点点头,问道:“长史,请说出你的意见。本将军劝你不要特立独行,要以和为贵。”
孟晚雪呼吸越来越急促,颤声道:“卑职以为,还是要责罚犯事的二人,各梃杖一百,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嗯。你还算是有点人性,没有完全失去人格。”风铭慨叹一声,“都看看吧,这是天龙王朝的征虏大将军府,不是动物园,专养一些禽兽畜生。来人呐,将陶安霜等三十五人拿下,悬在西门,一个一个地,全部活剐。长史,你乃一身化神境的道行,就先做一个府门前的迎客侍卫。”
陶安霜等人刚要反抗,发现一身的道行早已被抽干,而他们竟不自知。
三十五人,二十名男的,十五名女的,全部悬于九阖城西门,由征虏大将军府高价征召的百名庖厨执行凌迟,一片片地剐。最狠毒的莫过于刀是钝刀,刀刃涂着天下奇毒,是那种人直到死去,仍然十分清醒的奇毒。活剐了七天七夜,三十五人歇斯底里地的吼叫了七天七夜,在那个天气异常晴朗地早晨,他们终于死去。
“死的真快,便宜他们。”风铭走出大将军府,对孟晚雪说道,“我怎么那么恨他们呢?你是朝廷老人,依你之见,他们的家人会不会向我兴师问罪?举大兵而至,将九阖城给灭了?”
“征虏大将军虎威,敢如此叫嚣,纵使他们真的引兵前来,只怕全是大将军的盘中餐。”孟晚雪低声道,“在卑职看来,大将军此举,已与举反旗没什么两样。”
“惩罚几个禽兽畜生,就能是举反旗了?”风铭淡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反旗得有人举,对不对?要那样黑白不分的朝廷干什么?不过,我已经向朝廷上了七份折子,没有一份有回音,看来是真的得罪人。”
正说时,小蛮前来禀报:“征虏大将军,朝廷钦差已到十里外。传旨钦差乃是司礼监掌印俞公公。”
“他么的,朝廷的护国高手,怎么还不来呢?”风铭努嘴说一句,淡然道,“长史,好生迎接,我在府里恭候。”
小蛮不安地说道:“大将军,此行,他们当中有高手。”
“越高越好!”风铭轻松一笑,“好心练兵,不可懈怠。”
风铭回到大将军府,躺在将军椅上,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长史朗声通报道:“征虏大将军,宣旨钦差驾到。”
“啊唷~”风铭失魂落魄地冲出大殿,连忙跪拜,“卑将死罪。该死的臭奴才们,怎么不早禀报,卑将好出城远迎。”
“上谕,征虏大将军听宣。”俞公公用尖细地声音宣完旨,继续说道,“征虏大将军,好大的虎威。上谕问:小小一征将军,屡屡不接圣旨,因小事而屠戮无辜,目的何在?是要急着高举反旗了吗?”
“回皇上:无端害民,为什么是小事?如果是小事,生民将以何而立身?”
“大胆!”俞公公怒道,左手挽起兰花指,指着说道,“堂堂朝廷,自有惩罚官吏的规章制度,什么时候要靠一个边城守将说三道四,乾纲独断。”
“难道说,将士们浴血奋战,就是为这样的朝廷效力吗?”风铭站起来,接过圣旨,“俞公公,这不会是真事吧?可否再把话说的明白些?难道是朝廷刻意鼓励官吏们害民?”
“你……”俞公公气结。
风铭看向他身后戴斗笠的人,道:“这位高手,咱们打一架,生死由天定,不准耍赖皮?”
那人却道:“回征虏大将军的话,卑职只是护送俞公公安全,不打架,请大将军自重。”
“太客气了。”风铭哈哈一笑,“阉人,朝廷的高手,是不是都像这位一样如此自谦?”
“你……”俞公公万万没有料到,风铭敢直接侮辱自己,“你知道侮辱本宫的下场吗?”
“如果一个王朝的颜面由一个阉人背着,那这个王朝存在的本身就是奇耻大辱。”风铭淡笑道,“滚回去吧。朝廷给征虏大将军府的兵马钱粮一日不到,征虏大将军一日不听调。有种,就派人来拿本大将军。欢迎各路高手,随时到九阖城前来做客。”
“你要造`反?”
“嘤嘤~”风铭吐着舌头,尖声细语地`呻`吟一阵,“那又怎么样?不服的话,你们一起上,来打我呀!嘤嘤~”
“征虏大将军,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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