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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顿了几秒,再开口时略带温和的声音变得冷漠刺耳:“陆宴琛,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难道是一边淦别人一边给我打电话?”“怎么?嫉妒了?”陆宴琛露出一口白牙,艰难地笑。
沈清然:“没有。”
沈清然扯起嘴角冷漠道:“你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想找几个情人就找几个情人,这些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请你不要再为了满足你那点奇怪的性癖深夜打扰我了,我觉得很困扰,也很恶心。”
电话里“嘟嘟嘟”的挂断提示音响了好久,意识已经开始混沌的陆宴琛还在对着电话唠叨,最后,他把一个轻吻落在话筒上,柔声说:“宝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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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展易手指头夹了根烟,重重吸一口,口中吐的白雾喷在沈嫣然脸上。
一根烟燃尽,刺鼻的烟草味儿都没能把沈嫣然呛醒。
沈嫣然右臂和左腿还没完全恢复,江展易人也体贴,为了不给她的右臂造成二次伤害,将人吊挂在地下室时,特意只锁了她的左手。
一盆温水泼在脸上,沈嫣然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站着的江展易,冲他脸上吐了一口,笑:“你怎么没死啊?”
江展易手里拿了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手背上转了几圈,轻佻地笑:“如你所见,我好的很。”
“真是命大,妈的。”
沈嫣然看着江展易手里的枪,觉得她猜到了江展易想干什么,倒也从容。
对待死亡她一向如此,她早就成了个感知不到外界冷暖的行走机器。
“要动手就快点,但是别打我心脏,那里装的是我姐姐,我不许你碰她。”
“我说我要杀你了?”
江展易眼眸深沉,万千的情绪终归于无望。
“我没你那么狠,我可舍不得。”
沈嫣然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淡笑:“你真恶心,难不成还要表白?”
江展易走上前,看着垂掉下来的纤细身体,摇头轻笑:“你不是最喜欢枪吗?”
“怎么?要送我几把?供我日后打爆你的脑袋?”
江展易盯着沈嫣然纤细的身体看了会,忽地走上前,钳住她的下巴,没有任何语言,活脱脱将手中的手枪塞进沈嫣然的嘴里。
“……呜呜呜……”
被堵住嘴的沈嫣然说不出话来。
这拨操作让沈嫣然十分的难受,喉咙被硬生生挤出血的疼痛比被拿刀刺她都疼,两天没吃任何食物的胃都要给吐出来:“呜呜呜……”
许久,他终于将枪拿了出来。
“你这个神经病!!!”
“怎么样?被枪捅的感觉爽不爽?”
“……”
江展易另外一只大掌在她身上不断的折磨她,身体的疼痛不会让沈嫣然吭声,可这巨大的侮辱快把她气晕过去:
“靠!你妈的江展易!给我滚开!快拿掉你的手!你该死!我杀了你!把你的尸体跑出去喂狗!别再塞了!拿出去!”
直到暗红的血顺着她的腿根流到地板,沈嫣然已经疼晕过去,江展易才停了手。
醒来后沈嫣然闹绝食,江展易直接把她头按在饭碗里逼她吃,沈嫣然不喝水,他就掰开她的嘴强行灌进去。
沈嫣然几天不说话,江展易也不急,等她腿脚好些了,就把悬吊在铁链上不着寸缕的身嫣然抱了下来。
沈嫣然任他摆布,闭着眼一声不吭。
江展易也不再试着跟她说什么,将两管透明液体透过注射器扎进人静脉。
“你给我打了什么?”
沈嫣然惊恐道。
全身疼痛了一小阵,渐渐的身上的骨头都像被硫酸融化了一般,身体变得轻飘飘,连面部肌肉都快不是自己的。
她以为自己现在表情狰狞骇人,但其实她现在软绵绵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就像摘什么不带生命的野果子,江展易把沈嫣然从房顶垂下来的铁链上扯下,蹲下身望着脚底下蜷缩成一团的人,温柔地把人抱进浴室:“你太脏了,浑身上下都要洗洗。”
沈嫣然被打了两剂强效春天的药,毫不知情的她一边骂江展易一边挣扎,没五分钟,她就已经完全任江展易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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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会死,对于死亡,陆宴琛很淡然。
只是……在他的幻想中,他以为等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已经花白了头发,眼前有沈清然抱着他悲怆地哭位,颤抖着肩膀对他说:“我舍不得你。”
身边有他和沈清然的孩子,或许还有孙儿,已经长大成人的臭小子一边对他说:“爸,你放心去吧,妈有我照顾。”
一边把沈清然搂在怀里,安慰他哭个不停的母亲。
到那时,陆宴琛会平淡地笑笑,伸出苍老的指节摸摸沈清然布满细纹的脸,最后再嘱咐她一声“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满足地闭上眼。
“从没想过死在这儿啊,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对你说。”
陆宴琛握着听筒自言自语,此时他薄唇已经稍稍发紫,身后背的备用氧气瓶早已经吸光了。
跟着陆宴琛一起来的工人看起来比他状态好一点,可能是常年需要下暗矿作业,肺活量已经进化的比正常人大。
他看着陆宴琛抱着电话自言自语的样子,心中的恶意升腾,绝望的恐惧将他人性丑恶的一面激化出来,他扑到陆宴琛边,狠狠掐着他的脖子,暗白的瞳孔都要瞪眼眶。
“都是你!要不是陪你来,我本该在家休息!”
“救援队打来的电话都被你挂断,你的事儿比活命还重要吗!既然你掐断了我们唯一活着的希望,那你也去死吧!”
工人脸上露出凄惨狰狞的笑,像是掰断一根清脆的胡萝卜,掐住陆宴琛的脖颈使劲掰扯。干活的工人并没有刻意锻炼,但身体健壮程度快要跟陆宴琛差不多,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让陆宴琛如临地狱。
陆宴琛到底比他高比他健壮,抬腿用力踢那人肚子,紧攥脖颈的手便有些松动,陆宴琛趁机出拳怼上那人下巴,直接把人顶飞在地。
扯打之间,电话线缠在二人身上,随着二人的动作被拔出好长一段。
看着脆弱的塑料电话线被拉长到变形,最后被生生扯断,陆宴琛急红了眼,停止殴打那个工人,瘫跪在电话线前眼眶通红:“电话……还想再给她打个电话的……清然……”
陆宴琛握着电话线悲痛地失声哽咽,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死亡到底为什么如此令人畏惧,好多遗憾和后悔还没来得及弥补,他却再也听不见沈清然的声音,看不见她的脸。
这种失落空洞的悲伤胜过死亡本身。
陆宴琛抱着电话听筒,仿佛握着什么珍贵宝藏,眼前模糊不清,呼吸更是越来越困难。
他以为自己即将这么带着遗憾死去,朦胧之间,眼前出现沈清然漂亮的脸。
她缓缓走过来,掰开自己的手指,把手中的电话听筒握在手心,温柔地提醒他:“电话。”
“电话!”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闯进陆宴琛脑海。
顾不上其他,他把被自己揍趴在地的工人拉起来带到放置电话的案台前,问他:“这里在地下几十米,根本没信号,电话是怎么打出去的?”
那工人讥讽地笑笑,仿佛在嘲笑陆宴琛没见识:“从这里当然打不出去,但这电话线是从地上接下来的,信号接收机都在陆面上……”
说着,工人讥讽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看见陆宴琛恶劣一笑:“也就是说……”
工人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电话后面的墙体跟外界是通的!”
一束名为希望的微光从二人心底划过,陆宴琛此刻彻底冷静下来。
仔细观察这个狭小的钢化钻石置留房,它在宽度不足两米的通道中凹陷进去,是单独挖出来的作为矿山钻石临时储存地点的房间,这里有个电话也是因为万一钻石失窃,或发生什么意外,方便和陆面上的安保人员联系。
几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除了靠墙处有一排高大的铁架外,墙角还有一个落满了灰尘的工具箱,打开看,里面有扳手,改锥甚至还有小型齿轮式切割刀。
同时,那工人沿着断裂的电话线摸到墙根,轻敲墙面,一声清脆的闷响发出,他确定那个地方是一块空墙体。
陆宴琛挑了个钻头最粗的改锥扔给工人,自己拿着扳手走过来。
工人会意,把改锥钻头贴靠墙体,陆宴琛拿着扳手狠狠地在改锥前端的绝缘塑料上,猛敲几个来回之后,脆弱的镂空墙面有了裂痕,没几秒碎了一大片。随着墙皮脱落,藏在后面的一根塑料管道的终端暴露出来。
陆宴琛看了看,通往路面的电话线就是用这根管道输送的。
打通之后,虽然并没有夸张到仿佛氧气一瞬间充斥整个屋子,但靠在管道下方用力吸鼻子,轻微的氧气还是能摄进鼻腔,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吸了一口之后他离开狭小的墙体,对那工人扬眉:“你来吧!别再有什么小动作,不然我弄死你。”
把刚刚用的改锥和扳手放回工具箱,将整个箱子抱在自己身边,以防那工人找到机会将自己杀害。
那工人狼狈的跑过去深深吸一口,得到舒缓的身体逐渐平静,他不知道等被救出去后自己刚刚蓄意杀人的行为会受到什么惩罚,但好在他还有机会活命。
在微暗狭小的环境中无尽的等待太过磨人待的时间如此漫长,他们足足被困了三天,那个小小的圆形管道就像癌症晚期病人的呼吸机那般给予着二人生命。
这三天,他们轮流蹲在凿开的墙根处吸附氧气,等状态好一些,陆宴琛和那工人一同去塌方根部的泥石附近找水喝。
外头的暴雨不知道停没停,但塌陷在脚边的泥石逐渐沉淀,堆积成一个个又小又脏的水坑没有任何食物可以吃的人每次饿得快要昏厥,便会趴在地上捧起一小口黄褐色的泥水,连同细小的淤泥一同吃下去。
时间仿佛被吸入远在银河彼岸的巨大黑洞,静止的时空把两人隔离在宇宙之外。
陆宴琛被抬上担架时,已经是第四天的清晨。
从病房中睁开眼睛,他将手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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