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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简和霍行濯也跟着看了过去，同其他牌位的外形相比，并没有不同。霍铭臻忽然笑了，他揉着霍丞的脑袋：“若在我这里找不到答案，你再去寻你的母亲。”
“孩儿明白了……”
看到这里，霍行濯忽然看向叶简，问：“你认为公平吗？”
“什么？”叶简对上那双复杂的眼睛，瞬间了然。
公平两个字太难了。
她认真想了想说：“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只能活到三十岁，他们每一天都活的心惊胆战。”
“对于他们的另一半来说，同样也是痛苦，但如果不说，那就是欺骗。”
“无论说与不说，都逃不过结局。”
说的再直白一点——对于他们的另一半公平吗？
可是不公平又怎么样呢？在这样的时代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果霍家守护的是天下苍生，他们或许会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但绝对没有对不起国家。
而作为英雄的另一半，应该以大局为重。
不然安稳的国都没有了，何来小家的安稳？后代的安稳？
霍行濯没有说话，曾经年幼的他，其实问过霍老太太同样的问题。
老太太的回答是：“我很爱你的爷爷，但同样我也很爱我的子孙，他的离开或许是我的痛苦，但何尝不是我新的开始？”
“人只有走出痛苦，才会享受更美的世界。”
“走出独属于自己的人生。”
“人呐，不能只有爱情。”
可以说，霍行濯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也跟老太太的教导有关系。
不是随便的开始，也不是从满算计的在一起，而是他也想找一个像老太太一样心胸开阔的人。
算命一说他确实不信，但埋藏在骨子里的恐惧，他害怕有一天自己爱的人像父母一样，一起离开。
比起对方为自己殉情，他更希望对方过得好。
但遇到叶简后，他的思想已经变了很多。
他想跟叶简相伴到老，晨昏日落，永远相随。
霍家的祖先或许也期盼过吧。
叶简见霍行濯久久没说话，上前握住他的手，给足安全感道：“你们霍家之前之所以活不过三十，那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到可怕的女人。”
叶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强，所以我有能力改变。”
霍行濯：“……”
他沉重的眉心瞬间松开，眼神里布满了宠溺。
他诚心诚意夸奖道：“对，你强大的可怕。”
只有强大的人才不会畏惧。
两人相识一笑，而接下来的场景，如霍铭臻所言。
他没能在胜利后，同将士一起归京。
而是死在了战场上。
哪怕他部署周全，是一定赢的盛况，却独独他所受的刀伤上，沾染上了剧毒。
他最后看的方向，是京城。
那里有他喜欢的人。
有他的家，有他的牵绊。
叶简和霍行濯看着他倒下，原本以为他的故事到这里就是结束。
却不想，场景猛地被拉回了梨树下，霍铭臻告别后的场景。
坐在躺椅上的沈氏，像是能够看到他们似的，勾着笑开口：“你们来了。”
霍行濯皱眉，下意识看向叶简。
后者走到沈氏面前：“你能看到我？”
沈氏点头。
叶简皱眉，按道理讲，不应该存在才对。
沈氏却站起了身，她摸了摸梨树，轻声道：“霍家的命数，早在他——”
沈氏指了指霍行濯，继续说：“父亲那一辈就结束了。”
“什么意思？”霍行濯冷静的眼眸，多了两分激动。
“等你们从这里出去，去最后一排，倒数第四个牌位，名沫兮的梦境看过便会知晓答案。”沈氏没有直言答案。
她一张脸冷清素雅，看着像不入凡尘的仙女。
“你还活着？”叶简目露不解。
她话里的活着，是指沈氏的灵魂，还在世间。
又或者说，她留存了一抹残识，而死后的她，成为了一位大能。
沈氏摇了摇头，否定了答案：“我已经死了，这里封存的是我的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叶简惊讶出声。
如果是灵魂碎片，证明在人死后，变成了鬼魂的状态，又被外界影响，魂魄全碎。
这种鬼魂，无法投胎。
如果短时间内，能够收集完整灵魂碎片，或许还能死而复生。
但如果是沈氏这种情况，灵魂碎片会慢慢消失，直到三魂七魄全部消失干净，将永远逝去。
而她现在这块碎片，停留在霍铭臻的梦境里，等外面的光点消失，沈氏也将永远消失。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沈氏温和的笑着，带着恬静舒适。
仿佛她早已经不在意生死。
叶简点头。
霍行濯忽然想到一个答案：“您是为了陪伴霍铭臻？”
沈氏没有回答霍行濯，而是说起了霍铭臻死后的事。
霍铭臻的尸身，并没有运回京城。
一是路途遥远。
二是天气炎热。
三是，将士遵循遗愿，将他葬在了领土边境。
带回的只有他的长枪，以及一张手帕。
“我夫君死后，地下封了爵位，由我儿世袭。”
“我四个儿子，皆死在沙场。”
“我去看过，在他们父亲旁边。”
这对于妇人来说，等同于致命打击。
又不同的是，四个儿子全都成家，并且留有子嗣。
每次看着儿子儿媳恩恩爱爱，她都不敢将霍家的秘密告之。
除了霍丞得到了答案，另外三个孩子无一人知晓。
她以为，白发人送黑发，到小儿子这里就结束了。
没曾想，到了霍丞儿子那，依旧未能结束。
她是霍家最权威的老太太，却也是经历最多生离死别的人。
从心痛到不甘，再到去行澈的牌位前，泣血质问。
最后一切归于麻木。
“我很痛苦。”
沈氏平静的看向叶简和霍行濯。
霍行濯攥紧了拳头，生离死别，肝肠寸断。
一切皆源于行澈。
“您知道行澈为什么会死吗？”叶简在良久沉默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进来前有行澈勾结系统，引她入局，后又有霍家的目的。
前后关联，又互相矛盾。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氏摇了摇头，她建议道，“先祖应该还在世间，你可以从他那要一个答案。”
叶简没想到她给出的是这个答案，略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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