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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女声道，“请设置公域特称。”光屏在骆伽眼前弹出，她手动输入了几个字符。
电子女声问，“是否确认将此作为您的特称？”
骆伽说：“确认。”
于是她的备用终端就彻底设定好了。
冯谦全程都站在旁边看着骆伽链接备用终端，等到她可以自如使用备用终端时，走上前去，“特称是什么？”
“我想我们可以先链接一下公域，方便后续的补偿事宜的商量。”
骆伽道，“X-1。”
“X？”冯谦脑海里闪过诸多思考。
这代表了什么？
他首先想到的是超理能力的分类。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超理能力者，超脑终端的编号都会带有TA们超理能力分类的字母首位。
不过，骆伽的超理能力字母首位是“L”，而且她也只是在取特称，编号早就固定。
再说了，已知的超理能力分类中也没有以“X”为首位字母的超理能力。
这就从根本上否决了他的第一念头。
那么，还有什么呢？
这个字母后面跟着的“1”，又是有什么隐藏含义呢？
难不成，是她想当部门里的第一名吗？
这好像和骆伽本人展现出来的性子并不一样。
冯谦对骆伽的了解太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暂时想不出来。
可他却对此起了兴趣。
冯谦莞尔一笑，并不将自己心中的思量展现出来，而是将错就错诱导着骆伽说出她的真实意思，“据我所知，现在已知的超理能力分类中似乎没有X这一类。”
骆伽似是不解，认真地回应他，“它并不是超理能力的意思。”
冯谦看着她，不带任何探究的打量，似乎只是再自然不过的对视。
话也是随口聊天一般就说了出来，“那是什么？”
骆伽却没有如他所愿，掉入他的套话技巧中去。
“什么也不是。”
“谢谢你。”她对冯谦说。
冯谦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毕竟他与骆伽算不上多么熟悉的人，而骆伽看起来也是一个十分有警惕心的女生。
哪怕她表面上多么不在意，但在实际的交谈举止中，冯谦发现她从未落过下风。
他回以微笑，“客气了，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冯谦知道此时露出来的这个笑容有着怎样的意味，它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清爽温暖的，没有太多的攻击性，可以轻而易举让人卸下一部分心防。
就算是完全不认识对他抱有警惕心理的陌生人，也会在他这个笑容的感染下，下意识跟着他一起笑一笑。
一旦对方的唇角有松动的迹象，无论弯起的弧度是大是小，持续的时间是长是短，都意味着TA们的心已经被打开了一道口子。
他便可以顺着这道口子，窥见TA们心的一角，从中掏出他想要知道的内容。
当然，在生活当中，并没有那么多真正不喜欢他的人，大部分人在见到他的容貌，知道他的身份后，都会自动把对他的信任值拉到一个旁人无法想象的高度，尽管双方之前都没有真正接触过。
所以他的这一招，事实上没有失败过。
在长久的实践当中，他要做的，并不是如何降低失败率，而是提高它对别人的影响力。
尽可能地让别人在见到他笑容的第一眼，就开始不自觉地沦陷。
这样一来，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顺利许多。
冯谦以为，骆伽也不可能不为他温和无害的笑容动容。
对这一点，他是胸有成竹的。
所以当他看到骆伽在与他对视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波动时，愣住了。
骆伽是实打实地看着他的。
她的目光不曾有半分逸散，而是全数聚集在他的脸上，仿佛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然后呢？
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冯谦仔细而贪婪地扫描着骆伽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试图将她所有的细微变化都纳入眼底放大分析。
然而他的这一举动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馈。
骆伽的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照样是淡淡的。
怎么回事？
是失效了吗？
冯谦一时之间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竭力笑得更灿烂了。
依旧是没有用。
骆伽挪开了视线。
如同狂风在湖周围肆虐，而湖面却平滑如镜，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掀起，丝毫不受大风的侵袭。
这宣告了他彻头彻尾的失败。
冯谦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这大概是他生平遇到的第一个对他的笑容不为所动的人，他曾经以为自己无所谓，现在才发现，也许并不是无所谓，而是他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失败。
而他如今面对的就是真正的失败。
这一认识给了他心里重重一击。
他控制不住地侧过了脸去，避开骆伽的视线。
再让她看下去，他就要失态了。
“如果终端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冯谦说，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冷淡与慌乱。
“没有问题。”骆伽这么说。
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冯谦态度上的变化。
冯谦想，这样也好。
总归是他一个人出了问题。
他颔首，“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完全扭头就要快步朝外走去。
而就在要离开会客区的那瞬间，站在原地的骆伽突兀出声。
“冯谦。”
冯谦心里一咯噔，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心莫名其妙地有些悸动，而他却无法说清这股悸动的来源。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转过身。
骆伽安静地立着，眉眼神态皆是淡然。
在和冯谦眼神再度对上的刹那，她说：“你刚才的笑容，我在另外一个人的脸上看见过。”
冯谦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悸动却越来越明显。
他的直觉告诉他有点大事不妙，而他却生不出打断她的心思，反而推动着对话进行了下去。
冯谦觉得嘴巴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听到他自己问，“是吗？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另一个人是谁？”
关于答案，其实他没有抱太多的期待。
他只是出于社交礼仪，让对话继续进行下去，让骆伽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罢了。
骆伽抬手按了下新链接上的终端，几面光屏瞬即弹出，看起来是她在之前他转身往外走那段短短的时间内准备好的。
冯谦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感觉事情的走向要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开始后悔停下来让对话有延展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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