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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骆伽要走的行为,方波是喜闻乐见的。左右现在骆教授要走,他也不怕被使唤出去了,肆无忌惮开口,“骆教授,病人需要休息,我们还是不打扰她为好。”
向珂暄对方波搅混水的行为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方波忽视她的话,继续对骆伽讲,“研究所那边也需要您去看看,等明天我们再来看她。”
骆伽点头,安抚向珂暄,“明天我们来接你出院。”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徒留向珂暄面目扭曲,愤愤盯着方波的背影,无能狂怒。
骆伽在研究所门口下车,和方波进去晃了一圈。
与之前没有一点人气不同,这时的研究所多了不少来回走动的人,基本上是年轻面孔,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方波说:“这些都是新招进来的人,有教授、副教授、博士后、博士、博士研究生,也有小部分比较优秀的硕士研究生。”
骆伽看他一眼。
方波有些慌,“我是不是有哪里说错了?”
骆伽摇头,“没错,只是觉得你这样列出来有点奇怪。”
方波挠头,“我确实不懂您这行是该如何称呼TA们,就这样介绍了。”
骆伽问,“这里面有我带的学生么?”
“啊?”方波又不懂了,“这里面有您的学生吗?”
骆伽看他傻愣愣的,不问了。
她不说话,方波还在继续说。
“关于这些人的详细资料,都放到您的办公室了。”
“您放心,您还是这个研究所的一把手,话语权最大的那个。”
他拍拍胸脯,竖起大拇指,“大家都得听您的话干活。”
骆伽笑笑,“TA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听我的话。”
方波只觉得骆教授心胸宽广,面对这么多能人,还能面不改色,给人的自由度真高,真是个好领导,好教授。
但他转念一想,以骆教授的地位,她压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她这是对自己的能力和智商绝佳的自信。
骆伽的办公室在三楼,两人坐电梯上楼,三楼比一二楼要安静许多,没什么人经过。
方波推开办公室的门,她走进去,里面布置得舒适简洁,很适合工作。
拿起放在桌面上厚厚的一沓文件,骆伽翻了翻,是一堆人的详细资料。
她放下,双手插兜,坐到椅子上,又问,“有教学任务的要求么?”
这似乎依旧涉及到了方波的知识盲区。
“这个······”他说,“您等我之后请示一下上级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骆伽点头。
他尽职尽责站到一边,当一个安静的活体雕塑。
坐了一会儿,她突然一言不发站了起来。
他扭头关切地望着她,“骆教授,怎么了?”
骆伽问,“可以回去么?”
方波以为骆伽在研究所待着无聊了,是要回别墅,一口应下,“当然可以,不管您是想要回到家里还是待在研究所,只要告诉我一声,随时随地都能接送。”
其实他就这么干巴巴站着也有些无聊,把骆教授送回别墅后,不仅可以放松下来,还能给严局打个电话问问骆教授今天问的这两个问题。
骆伽走到门口,“不是回别墅。”
方波身体跟上去,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是要回哪里?”
话说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别墅不是研究所,还能是哪里?
那不就只有骆教授刚去过的医院吗?
看样子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向珂暄啊。
骆伽没回他。
来时是怎么上来的,去时就是怎么原路下去的,电梯里没有别人,方波实在好奇,问,“骆教授,您为什么这么在乎向珂暄?”
“她这与您也不沾亲不带故的······”
“就算您说是研究的一部分,我也有点想不通。”
骆伽看着电梯门合拢的缝隙,没有出声。
方波以为她是不打算理他了,想着也许这涉及到了她不想说出口的隐私,就不再说话。
电梯下行,在给人瞬间的失重和滞空感后,速度减缓,停了下来。
门打开,骆伽迈了出去。
“她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一句话,缥缈如云如雾,围绕在方波耳畔,不过多久就散去了。
方波恍然大悟,原来骆教授这是从向珂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人的影子。
难怪从一开始就对那个小丫头片子那么照顾。
那个人大概是骆教授很放在心上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长得像就这么“爱屋及乌”了。
可是,在他拿到的有关骆教授的资料里,也没提到骆教授有认识这么个人,还有上次那个莱拉。
统统都没有。
方波想,得把这事向严局报告一下。
当然,得是等把骆教授送回别墅以后再做的事情了。
他给司机发了个信息,等两人走出研究所大门,越野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骆伽又回了医院。
到达向珂暄病房在的那一层楼,她走过去,远远地就看见不少人凑在病房外面,还有人陆陆续续地从她身边跑过去。
有护士,也有穿病号服的人,还有其余打扮的。
骆伽加快了步速。
方波也发现了人们挤着看热闹的病房是向珂暄那一间,“什么情况?”
人声嘈杂,间或夹杂着护士的劝阻和几个人的尖叫声。
“你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小姐,病房不可以大声吵闹,请您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吗?”
“把TA还给我!你把TA还给我!”
他护着骆伽,把堵着房门的人一手一个扒拉开,“让一让,我们进去探望病人。”
被扒拉开的人还有些不耐烦,扭头一看,是个身高体壮面容凶狠的魁梧汉子,一下子就缩到了一边。
骆伽顺利地走进了病房。
兜头就是一个枕头飞了过来。
她侧过身,枕头被后边的方波抓住了。
“啥玩意儿?”他把枕头丢到一边,看清眼前的场景,怔住了。
几个护士正扯着一个女人的手和腰,却仍然抓不太住那个女人,而向珂暄半截身子连同被子都摔倒在地上,靠着床沿勉强支撑,手上的针已经脱离,针头在半空中晃动着,滋滋冒着水珠。
再看她的手,也冒出了血珠。
她抱起被子爬到床上,仍然觉得不够,躲到了床的另一边,都快要靠到另一张床位的帘子后面去了。
另一张床位的帘子拉得紧紧的,一只手推了向珂暄一把,“你别过来,我可和你没有关系。”
“神经病!”向珂暄骂了那人一句,扭头又叫,“快快快,快把这个疯女人抓出去。”
她惊魂未定,本就沙哑的嗓音喊劈裂了,更是难听,如同要呕血一般。
背对着骆伽和方波的女人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还要猛冲。
骆伽对方波递了个眼色。
方波会意,几大步上前扭住了女人的两只手,膝盖往前一顶,就把她面朝下压在了床上。
女人想要挣扎,无奈方波不是一般人,根本就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再动就把你胳膊关节都卸了。”他厉声威胁。
察觉到按着她的是个狠角色,发疯发癫的女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方波抓着女人的胳膊,把人拎了起来,转个身去面对骆伽。
女人长发垂肩,在方才的大幅度动作中凌乱了不少,一部分头发遮住了面容。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
骆伽伸手,把发丝别开,在看清她的样子后,手落在她耳边不动了。
女人喘着粗气,看着骆伽,眼里是全然的陌生。
“杨娉婷?”骆伽叫她。
杨娉婷说:“我叫杨青婷。”
骆伽还是再次叫,“杨娉婷。”
杨娉婷不满,“我发音有那么不标准吗?”
“青涩的青,娉婷袅袅的婷。”
“杨,青,婷。”她特意一个字一个字隔开,重音念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把我的名字搞混,明明‘青’和‘娉’也就只有韵母和声调一样啊。”
杨娉婷吐槽完,没好气地问,“你就是那个把如从胡芯手中要过来给那个骗子的教授吧?”
骆伽收回手,“是我。”
杨娉婷俏丽的眉眼染上讥讽,“真是没想到,你一个教授竟然会帮一个骗子,你们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骆伽笑了,“成语用得不错。”
护士们见人被制住了,忙分作两批,一批去扶吓得面色惨白的向珂暄,一批过来骆伽这边。
“小姐,真是谢谢您。”其中一个护士说,“我们已经叫了保安来,很快就会有人来把她带走。”
“不用了。”骆伽说,“她和我们认识。”
“啊?”护士傻眼,“认识,这······”
骆伽问,“可以让她先留下来么?我保证,她不会吵到别人。”
护士看看骆伽,又看看被方波牢牢控制住的女人,和别的护士嘀咕了几句,退了出去。
那边向珂暄被重新扶回了病床上,手上的伤口也被处理了一下。
别的护士收了输液器,换了根新的,重新给向珂暄打了点滴,收拾完,也走了。
她们关上了房门,连带着把外面的人也疏散了。
病房终于恢复了安静。
骆伽拖过倒在一边的椅子,放到杨娉婷面前,“坐。”
方波松开一只手,改为按着杨娉婷的肩膀,半挟持着她坐下。
向珂暄不可思议,冲骆伽嚷嚷,“您怎么还让这个疯女人留在这里?我都差点被她搞死了。”
杨娉婷狼一样凶狠地盯着向珂暄,又想暴起,还没站起来,就被方波强力压了下去。
椅子发出重重的咯吱一声。
向珂暄双腿曲起,抱着膝盖缩到了床的右上角。
输液管被扯得快要绷成一条。
骆伽上前握住向珂暄扎了针的手腕,坐在她身边,“别那么害怕。”
“当心针头再次脱落。”
在骆伽的安抚下,向珂暄安心了些许,但还是心有余悸。
她抱着骆伽的胳膊不撒手,紧紧黏着,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杨娉婷看着两人的动作,觉得刺眼极了。
心里烦躁感加倍上升,她不受控制地大吼出声,“你靠她那么近干嘛?懂不懂分寸啊!”
向珂暄充耳不闻,把脸往骆伽肩窝一埋,理都不理杨娉婷。
骆伽搂住向珂暄,摸摸她的头,随后单手摘了墨镜和帽子。
清晰完整的容颜暴露在杨娉婷眼中,她如遭雷击,顿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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