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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算是亲眼见证他们从冷漠疏离到亲密无间整个过程的人。若非亲眼所见,她也想不到表面那么高洁冷傲的商家大公子,内里居然还有如此闷骚矫情的一面。
不过她也为商盛高兴。
商盛在高压环境下成长,从小克己复礼,高度自律,懂事得叫人心疼,活得没滋没味。
难得,三十岁了,还能在家,在老婆面前“撒泼打滚”,活得像个小孩。
商盛在衣帽间,一边换衣服一边交待刘妈,“不光我,尧尧中午也过来吃饭。”
“尧尧少爷出院啦?”
“对,我马上去接他,刘妈,辛苦你把客房准备一下,他今晚留宿,明天去学校。”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简单,但是他刚出院就去学校,身体吃得消吗?”
“是他自己要求的,也跟老师沟通过了,他下星期中考。”
刘妈叹气,“好,明白了。”
商盛换了身干爽的衣服,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容光焕发地回到床边,“好好休息,我去接尧尧,马上回来。”
余伊脸上红晕未褪,没好气地说:“快滚!”
商盛往她臀上捏了一把,才走。
确认商盛出门,余伊立刻摸出手机发消息给楚樱——“秘书办,刚转正一个月,唯一的女秘书,是谁?有没有照片?”
她倒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安分的新人,趁她在家养胎,生出勾引已婚老板的念头。
知三当三,恬不知耻。
如果能救,她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如果不能,那就请她远离商盛。
不过,楚樱可能在忙,许久都没有回复。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雨滴砸在窗户玻璃上,噼啪噼啪像打仗。
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战役?!
处处有泥泞,不进则退,咬着牙也要往前走。
……
商盛抵达医院时,商司尧已经整理好了所有东西。
在病房里实在等得着急,他干脆趴在走廊的窗户边,看外面的雨景。
医院大门口,车辆进进出出,他一眼便认出了商盛的座驾。
“哥。”商司尧在电梯口迎接商盛,出院的心迫不及待。
商盛看到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自己的衣服,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都整理好了?”
“好了。”
商盛目测他又长高了,同时,也越来越像三叔年轻时的模样,“跟你妈和姥姥道过别了吗?”
“嗯。”
看得出来,商司尧不愿意多聊她们。
妈妈不记得他了。
而姥姥,不待见商家的人。
他早上去妈妈病房道别时,姥姥知道他要去堂哥家,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要时刻提防堂哥。
“尧尧,我们跟商盛的仇你应该清楚,商盛对你好是别有用心,虚情假意。”
商司尧不乐意听这些,反问姥姥,“我身上还有他图的东西吗?”
“你身上是没他图的东西,但是,你没了复仇心,以为他是好人,他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复仇?”商司尧觉得可笑,“是他让我爸丧心病狂的?是他让妈妈变成这样的?是他让姥爷违法违规的?”
徐老太哑口无言,然后恼羞成怒,直接骂了商盛一顿。
“够了,姥姥,他是我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徐老太又语塞。
杨学礼被捕后,大院的房子被抄了,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房产、账户全都被冻结,连那些隐秘的资产也被查封。
杨学礼被捕之前勒令她闭嘴保平安,纪检问什么,她一概不知。
杨学礼揽下了全部,这辈子怕是要老死在监狱里了。
而徐慧,亦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她现在还要照顾女儿,哪还有余力照顾外孙?
曾经那么风光的高官太太,现在落魄了,自顾不暇。
徐慧仿佛又苍老了一些,无力又无奈,“随你随你,我一把年纪了,管不了你了。”
商司尧心里难受极了,不可控制地紧张起来,“姥姥,我下星期要中考,考完再来看妈妈,您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徐慧没回头,也没好气,“你爱来不来。”
商司尧全身紧绷,紧张到手抖,马上去找了心理医生,做疏导。
直到接到商盛的电话,说来接他出院,他才放松下来。
商盛仔细检查了他的各种病历资料,细读了医嘱,还检查了他的药,“我跟班主任沟通了,你安心回去上学,有事找班主任,当然,也可以找我。”
“药一定按时吃,不要怕,考不好也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压力。”
“如果有闲言碎语传进耳朵,不要在意,心里不痛快就找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商司尧笑了,“哥,你有点啰嗦。”
商盛一噎,“行,不说了,回家。”
外面下雨,车子停在地库,他们乘坐电梯直接到负一楼。
这么巧,对面的电梯也正好开门。
商百成推着柳沐恩的轮椅从对面电梯里出来。
四人都愣住。
柳沐恩一直昏迷不醒,每日靠钱续命,终于续到了苏醒的那一天。
一苏醒,恢复得也快。
正好今天出院。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断联15年最近才旧情复燃的初恋,商百成人都来医院了,却只看顾初恋。
对儿子,不闻不问。
商司尧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被商盛给拽住了胳膊,“难得见你爸一面,打个招呼。”
商司尧转头看向商百成,冷漠、麻木,皆在脸上。
“爸,我出院了,一共58万6,堂哥结的账,麻烦你有空了就把钱给他。”
“三倍,”商盛语气张扬,步步紧逼,“出钱,出力,还有炖汤补品,收你三倍的钱,不过分吧?”
商百成面容僵硬,眼底浮上一层冰霜,“稍后转。”
“三叔,”商盛拦住他们,“好长时间不见你,妻子儿子都住院,也不见你来看看他们,去哪了?”
商百成深呼吸,推轮椅的手用了力,关节泛白。
柳沐恩出院是仓促之举,身体还很虚弱。
当时肺部吸入了大量浓烟,严重感染,现在依然时不时就咳嗽。
一紧张,更是咳得急。
“我去哪了,你猜?……呵,让开!”
地库光线昏暗,衬得商百成的眼神越发阴鸷。
犹如一只狡猾的花豹,看到觅食的羚羊,便潜在暗处,伺机而动准备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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