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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对面的夏侯子郁江杯子摔碎在地上,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安放在桌上的手紧握住拳。晚凉也吃了一惊,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上前跪下道:“皇上,太后,王爷醉了。”
哪里是醉了?分明是怒了。
夏侯子衿虽还未及将赐婚的话说出来,可上回家宴上,太后已经帮他说了出来。为此,太后还特地找了夏侯子郁好好的谈过一次话,不管夏侯子郁答应这场婚事是为何,他都已经应了。
如今,夏侯子衿在这样的场合上反悔,还把柳拂摇封为自己的妃子,此事纵然知道的人不多,于夏侯子郁,那都是奇耻大辱!
显王倒是一脸幸灾乐祸,他看向夏侯子郁的目光,尽是讽刺的意味。
冲关一怒为红颜。
夏侯子衿此举,决裂了兄弟关系!
夏侯子郁起身,冷冷开口:“皇上,臣不慎酒力,先行告退了!”
语毕,也不等夏侯子衿开口,便回身离去。
太后朝晚凉使了个眼色,晚凉忙起身跟了出去。
夏侯子衿只淡漠地瞧了一眼夏侯子郁离去的背影,始终一句话都未曾说。
身侧的玉婕妤喃喃地说着:“之前只听柳拂希提及过她的妹妹,嫔妾也还只是第一次瞧见她……”
这一次,除了夏侯子衿和太后,大约最震惊的那个人便要算玉婕妤了。毕竟当年她是见过柳拂希的。
这一场盛宴,并没有因夏侯子郁的突然离场而结束。不一会儿,便有舞女进来,乐师也吹奏起悦耳的曲子,整个莲台阁渐渐沉静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夏侯子衿再次回到了龙椅上,而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瑶妃一刻。
桑梓咬着唇,奇怪的是,她看夏侯子衿,韩王却在看她。
桑梓冷冷朝他一笑,事到如今,他还记挂着猎场西林的那件事吗?他看她会像是要将那件事说出来的人吗?
坐在韩王身侧的柳拂摇却突然朝桑梓看来,她的嘴角衔一抹胜利笑容。
在烛火下,显得那般张扬无度。
这一刻桑梓方明白,面前的女人,她必须将她当成柳拂希来对付。大约在夏侯子衿的心里,她就是柳拂希,就是他心里一直念着的那个人。
她曾经想过索性柳拂希不要死,因为她再厉害,都争不过死人。
可如今来了个替身,于她来说,又是一个讽刺。
不免,又想起一旁的桑千绿。
瑶妃来了,那么她这个替身又该如何自处?
太后自始至终都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而夏侯子衿,似是刻意不回头,不去面对太后的目光。
而桑梓的心也跟着恍惚起来。
前一刻,还能对着她深情款款的样子,转身便能忘却的,也只有他夏侯子衿了吧。
帝王啊。
原来这就是,帝王爱。
桑梓忽然觉得这深宫的薄凉之处,以往她不过看了冰山一角。
她还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却也终敌不过他心底的那个影子。
仰头猛地灌了几杯烈酒,忍着没有咳出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这样的酒,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桑梓觉得难过,也让她更加清醒。
“娘娘……”玉婕妤担忧地看了桑梓一眼。
桑梓嗤笑一声道:“本宫没事,本宫一直清醒得很。”
晚宴终于散去,桑梓扶了朝晨的手到了外头,清凉的风吹上来。
朝晨忙挡在她的身前,小声道:“娘娘饮了酒,吹多了风,怕是酒劲会上来,醉的厉害。”
是么?可是现在一点都没有觉得醉了呢。
桑梓轻笑一声,扶了她道:“本宫可没醉。”
走了几步,听得一人惊呼一声“主子”,桑梓抬眸瞧去,只瞧见那侍卫左臂飘曳而起的衣袖。心里微震,是君彦身边的侍卫。
没想到,君彦倒是喝得有些醉了。
桑梓有些好奇,这个让她瞧不懂的男人。
侍卫命边上的人扶住他,回眸看见桑梓,他的神色有些尴尬。桑梓浅浅一笑,不过就是醉了,又什么大不了的。
君彦拂开了身边侍卫的手,轻笑着朝桑梓走来:“怎的檀妃今日还能这般冷静?”
桑梓反问:“不然宣皇陛下以为本宫该如何?”
不想她这话,倒是让君彦怔了下。
他随即又笑:“朕还真是想不出来。”
桑梓瞧了他一眼,沉了声道:“上回本宫瞧见陛下与南诏皇后在一起私会只做未见,今日您在大殿上的那一句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大宣已经和北齐先一步交好了不成?”
他的眉心一拧,他身边的侍卫也是脸色一变,下意识要上前。君彦伸手挡住他道:“拾夏,退下。”他又睨着桑梓看了半晌,才笑言,“原来檀妃以为朕和她在一起,是私会?”
桑梓愣了下,难道竟不是么?
他却像是自嘲一笑:“朕心里的人怎么会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缓缓地抚上胸口,桑梓瞧见他略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一个平安符。
他堂堂大宣的皇上,如何会在身上挂着这样的东西?
不知为何,那一刻,桑梓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女人的东西!
继而又想笑,他喜欢谁,与桑梓何干?
良久不说话,他忽然转了口:“朕当年差点命丧南诏之手,有些事自然是要查查清楚的。”提及这个,他的眸子一紧,那语气又与半醉之人毫不相关了。
不过说起政事,桑梓自是不便参与了,何况还是他大宣和南诏的事情,再怎么说,都与大周无关。
桑梓尴尬一笑,朝他道:“陛下早些回去歇着吧,本宫告辞了。”语毕,也不再看他,只扶了朝晨的手离开。
他未叫住桑梓,只听他微微叹息道:“拾夏,朕已经好久,未曾听过她唤朕表哥了……”
……
回了秋玉居,晚凉还不曾回来,桑梓不免又担心起来,不知夏侯子郁那边如何了?
“娘娘,奴婢泡了醒酒的茶,您快喝了。不然,酒劲上来了会难受。”朝晨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碗小心地放至桑梓的面前。
碗里的茶还有些烫,桑梓便低头吹了吹。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听得外头有人道:“娘娘,晴禾姑娘来了。”
晴禾怎么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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