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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不确定是因为姚淑妃,还是因为她。喉咙再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方才还轻飘飘的身体如今也恢复了正常,但此刻,桑梓内心忐忑不已,揣摩着他方才听了流苏的事情心中究竟有何想法。
姚淑妃还欲说话,却被他抢了先,只听他道:“朕今日叫公公来念的圣旨,相信你定还记得清清楚楚。朕的淑妃贤良淑德,没想到你竟然在宫里公然行凶!”他忽然顿了下,而后又道,“朕可以念在你神情恍惚的份上,饶你一次,但下不为例!”
“皇上……”
“朕今日来,本就是想告诉你,母后已经查到害朕皇儿的真凶!”
别说的姚淑妃,连着桑梓都吓了一跳。她猛然想起那失踪了的流苏来,猜到此事会很快露出水面,却不想竟然这般快!
姚淑妃失声问:“皇上,是谁?”
夏侯子衿抿唇:“舒贵嫔。”
什么?
桑梓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姚淑妃摇头道:“不可能,皇上您骗臣妾!她、她用了何手段?”
“此事母后已经查证属实,你若是不信,现下就可过玉清宫去。什么手段?呵,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就是那挂与你玉佩下的流苏!”他的声音不大,却听得桑梓倏然心惊。
姚淑妃冷笑一声道:“据臣妾所知,那流苏明明就在檀妃的宫里!”她一手指着桑梓,话语咄咄逼人。
在姚淑妃看来,事实真相就是夏侯子衿在包庇桑梓,所以拖了舒贵嫔出来做替死鬼。
他垂目看向桑梓,浅声道:“那檀妃便说说,你宫里的流苏为何去了玉清宫。”
桑梓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她,桑梓这才想起,姚淑妃只说她知道那流苏在景泰宫,桑梓还以为她派人查过。
或许她根本就没查,而是舒贵嫔直接告诉了她吧?
桑梓思忖片刻,目光看向姚淑妃,低声道:“方才嫔妾就是要向娘娘解释的,可娘娘未听便动了手。嫔妾正是要说,那流苏嫔妾叫了初雪去换下,反正已经破损得厉害,嫔妾也便没有注意。谁知她竟然私藏了那流苏,嫔妾一怒之下,将她调去了浣衣局。可她却在第二日的清早,在浣衣局死了。至于她身上的流苏如何到了玉清宫,那嫔妾便是不知了。”
感觉得出,桑梓在说初雪死了的时候,夏侯子衿微微动了容,他却只悄然扫了桑梓一眼,依旧是一句话未说。
姚淑妃的眼里升起一抹怒意,她猛地起了身,怒看着桑梓,咬着牙道:“就算你说的是真,可你会因为一个宫婢私藏一条破旧的流苏而罚她去浣衣局?”
桑梓莞尔:“娘娘,关键不在那破损的流苏,关键在于,嫔妾那宫婢以为那玉佩是皇上的,自然换下的流苏也是皇上的,她这才要私藏。这样的人,嫔妾怎会留?”
想必舒贵嫔与她走得那般近,当日如梦的事情,她定是有所耳闻的。在后宫,没有一个后妃会允许自己的贴身宫婢对皇上抱有任何幻想。
舒贵嫔不例外,相信她姚妃也不例外。那么桑梓会如此做,也是理所当然。
姚淑妃看来是信了,她转身绕过屏风,大声道:“来人,替本宫更衣!”
很快,外面进来几个宫婢伺候姚淑妃更衣。
桑梓回身见夏侯子衿蹙眉凝视着她,桑梓一时不知他要问什么,刚张嘴,见他稍退了一步,捂着胸口跌坐在床沿。
桑梓的脸色骤变,方才见他神色依旧,她只以为姚淑妃的那一掌并未伤及他。
她疾步上前道:“皇上,您没……”
夏侯子衿却抬手示意桑梓噤声。
外头姚淑妃匆匆更了衣,便疾步出去。她的身子未完全好,可此事关乎到害死她孩子的凶手问题,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犹记得就在方才,舒贵嫔可还陪在她的床边呢!
如果她真是凶手,姚淑妃此刻想起来,定是毛骨悚然。
可桑梓却并不这么认为。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初雪离开景泰宫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条流苏,那流苏是在芳涵的房里被人偷走的。
如果此事是舒贵嫔干的,她又千辛万苦地从景泰宫拿走证据放在自己宫中,除非她是个傻子。
此事绝非是舒贵嫔做的。
她是做了谁的替死鬼。
夏侯子衿既然说,此事已成定局,那么舒贵嫔这一次定是躲不过去了。
桑梓才想着,便见夏侯子衿已经起了身,她忙上前扶他道:“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他微哼一声,浅声道:“真是未想到,朕的淑妃身手居然这么好。”他往前走了一步,又道,“此刻母后正在玉清宫,朕得过去看看。记住,方才之事,不得伸张。”
伤他的虽然是姚淑妃,可事情终是由桑梓而起。若是太后查下来,追及原因,又要牵出姚淑妃流产一事,桑梓那点借口摆太后面前还悬得很。
桑梓自己清楚,相信夏侯子衿也不会糊涂到哪里去。
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那一个真的在为她着想。
桑梓欲跟上他的脚步,却不慎将桌上的香炉打翻在地。
“砰”的一声,面前的人也停下脚步,他侧脸道:“你便不必去了,回去吧。朕今晚过景泰宫去,朕还有话要好好问你!”
桑梓明白他要问什么,可她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跟着到了宫门口,见小李子已经迎上去。夏侯子衿的身子突然微晃了下,小李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皇上您没事吧?”
他摆摆手,弯腰上了御驾。
晚凉与朝晨小跑着过来。
晚凉附在桑梓耳畔低声道:“娘娘,外头都在传,说淑妃流产的事是舒贵嫔做的,这是真的吗?”
桑梓微压了眉眼,晚凉识趣地闭了嘴。
四下并不见储良宫的宫人,桑梓便对朝晨道:“方才本宫出来时不慎碰翻了里头的香炉,你们随本宫进去收拾一下。”
“是。”
朝晨收拾时,蹙眉道:“娘娘,香炉摔破了。”
桑梓凝神看过去,香炉盖子裂了一条缝,她接过来,正要叫朝晨去换,不经意间发现那盖子反面的顶上似乎镶嵌着什么东西。
桑梓用指甲微微扣下些许,低头闻了闻,顿时大惊。
舒贵嫔果然是被冤枉的,而她已经知道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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