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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弈茗震惊听完高恃武与言放的对话,一时间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方面,震惊于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被人盯上了,他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盯上,毕竟无论是应劫之人,还是身上的半块血玉,亦或是自己的来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引人注目,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就会被人盯上而已。
另一方面,震惊于高恃武在聆烬门内的威信,竟会如此之高,只是往那一坐,一问一答间,便将言放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问出。
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与岩云鹤联系上的,为什么要帮岩云鹤做事之类的,没有必要问,无非就是某一次机缘巧合,自己正好也想长生不死云云。
言放离开以后,高恃武看向季弈茗,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道:“你怎么看?”
听到高恃武的声音,季弈茗才从震惊到情绪中反应过来。
“师叔祖,什么怎么看啊?”季弈茗被高恃武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整的一脸迷茫,愣愣的问道。
高恃武淡淡的笑了笑道:“呵呵,如今你已经被有心人关注到了。对你而言,在这烬余山上,怕是已经不再安全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季弈茗愣了愣,随即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师傅也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开始修习烬风诀。段遥桓师兄也下山了。如今言放师兄看样子也是不能信了。我在这烬余山上也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了,总不好麻烦各位长辈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吧。”
高恃武点了点头道:“无妨。”
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个男生女相的年轻人,道:“公输。”
那年轻人闻言,微微躬身道:“弟子在。”
“即日起,你就跟在你弈茗师侄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他的安全,由你亲自教导他的武艺。”高恃武淡淡的说道。
公输一愣,却看见高恃武不容置疑的表情,随即微微颔首道:“是,师傅,弟子必定谨记在心。”
季弈茗看了看公输,那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又看了看高恃武认真的表情,心中叫苦不迭:“这哥们,长成这样,我怕自己哪天一个不留神,就特么弯了,那可咋整啊。”
于是季弈茗连忙开口道:“师叔祖,这个,不合适吧!让小师叔亲自教导弟子,弟子何德何能啊!而且师叔祖,您也需要人伺候不是……”
高恃武不等季弈茗说完,便爽快的一挥手,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站起身,一边走向门外,一边说道:“无妨,我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你们安心操练便是,别的就无需多虑。”说着便走出屋门,独自消失在夜色之中。
季弈茗见高恃武离去,转头看了看美丽的公输小师叔,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叫了一声:“小师叔,嘿嘿。”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公输听见声音,收回目送高恃武的眼神,撇了季弈茗一眼,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季弈茗察觉到公输的视线,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看傻子一般。于是,便干咳两声,收起尴尬的笑容,道:“小师叔,天色不早了,要不先歇息了吧,明日还要早起操练……”
公输依旧面无表情,摆手打断季弈茗的话头,淡淡说道:“现在开始,白天休息,晚上操练。”
季弈茗一愣,道:“可是小师叔,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而且白天,我已经练了一天了,要不等明日吧!”
“师傅让我来操练你,没让我迁就你。”公输抬眼看向季弈茗,依旧是面无表情,平淡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可是……”
季弈茗还想再说些什么,公输上前一步,一手便将他提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被甩了出去。
随后,季弈茗只觉得自己被人抛出去,接住,又抛出去,再接住,反反复复十多遍后,晕晕乎乎的季弈茗出现在一处不知名的密林中。
季弈茗晃了晃脑袋,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四周不可思议的景象,粗壮的槐树树木,星罗密布,密密麻麻的树根裸露在外,树根与树根交错在一起,抬头看去,浓密的树叶遮住了整片天空,看不见一丝星光,季弈茗发现自己对这里完全没有印象。
忽然,季弈茗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光?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见,哪来的光?
于是对着一旁的公输,问道:“小师叔,这是哪儿啊?还有,这哪里来的光?”
“槐树岭。”公输淡淡吐出三个字,转头看向季弈茗。
季弈茗也同时回头看向公输,只见公输一只手背负在后,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向上托举,而那光,就来自公输手掌之上的,一团幽蓝色的火焰。
“看清楚了吗?”公输淡淡的问道。
“什…什么看清楚……”季弈茗被公输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一愣。
公输也不管季弈茗说了什么,只是手掌握拳,火焰瞬间熄灭,四下的景色,归于黑暗之中,公输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飘入季弈茗的耳中:“这里与黄云岭一样,都布置了迷石阵,但不一样的是,现在开始,你将不会看到任何东西,练习听声辩位,什么时候你能攻击到我,我们在进行对练。我们一步一步来,循序渐进”
公输说完话,便没了动静,槐树岭上死一般的寂静,季弈茗此时心中是苦不堪言,这乌漆麻黑的,没头没脑的,怎么练?打空气吗?你好歹发出点声音啊。
季弈茗讪讪说道:“呃~,那个……公输小师叔,您要不给我点动静,我也听不见你的呼吸和心跳啊。”
季弈茗说完话,槐树岭上再一次安静下来,好在这里乌漆麻黑的,两人都看不见彼此,否则场面可能,也许,大概会有些尴尬…
也许公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静谧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季弈茗只听见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就感觉后背仿佛被人砸了一锤子,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靠……小师叔,你给点动静就行,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你不是说要等到我能攻击到你了,才开始对练吗?”季弈茗痛苦的说道。
“奥~,没事,跳过了,直接开始吧。”公输依旧淡淡的说道。
“说好的一步一步来呢?说好的循序渐进呢?你不讲信用,上来就地狱模式,这也太凶残了吧?能给我个心理准备不?……”季弈茗惊呆了。
“准备好,我们继续。”也不等季弈茗发完牢骚,公输,那毫无波澜的语气再一次传来。
紧随而来的还是那衣袂飘动的声音,季弈茗此刻的内心是绝望的。
……
白罄山等人下山以后,并没有马不停蹄的赶往关山盟,而是在观察一路上,是否有关北冥与那名,前往关山盟送信的弟子,留下的蛛丝马迹。因此走得并不算快,两个多月过去。一行四人一狗,一路走来,并未探得丝毫线索。
某日,未时。
此时,太阳蹉跌而下,距离天黑还尚早,白罄山等人,御空缓行,行至一处名为三界山的群山上空,此处因是中原与西北,草原三处交界而得名。
三界山群山,虽没有烬余山山脉那般巍峨壮丽,但远远看去也是错落有致,此时正值初春之时,万物复苏,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是格外的赏心悦目,空气中的凉意却是依旧。
只是白罄山等人,此时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群山美景。众人都四处观察着,是否有修士在此斗过法的痕迹。
“师傅,海棠师姐,霜霜,你们看那里。”在众人长时间的沉默中,段遥桓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闻声看向段遥桓,只见他表情有些兴奋,手指着十数里外的某处地方。众人顺着段遥桓的指引看去,果然,众人看到那里,似乎有两座山头被人夷平,乱石遍野,焦木四散,四周大片焦灰,点点绿意也根本掩盖不住。
“走,下去看看。”白罄山对三人说道。
众人跟随着白罄山极速向着那片焦灰而去。
几人一落地,便四散而去查探情况,连同肥狗大毛,也伸着脖子抽抽搭搭的,在地面上四处闻着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
海棠表情凝重,看着四周焦土,口中喃喃道:“四周树木虽已被尽数焚毁,但从这些焦木来看,根本不是烬风决留下的痕迹。可是那两座被一剑夷平的山头,分明就是北冥师姐的炽翎剑,才能造成的痕迹。”
段遥桓听到海棠所言,疑惑道:“这……何以见得?”
一旁的白罄山,看了看四处的焦土树木,点了点头,可听见段遥桓的话,顿时一阵气闷,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好好学,成天就知道偷懒,现在就连这点事都看不透。”
说着一脚踹在段遥桓屁股上,在他银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脚印,然后指着地上的一根焦木说道:“但凡是烬风诀灼烧过的树木,虽然看上去只是被烧焦,树干和树枝还保持着原样,再大的风也吹不倒。但是只要有人或是动物,稍稍的推上一把,就会彻底的变成灰烬,散落一地。你再看看这些树木,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这些焦木也没有变成灰烬。”
段遥桓听到师傅白罄山的讲解,思索着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那兴许是烧到一半下雨了呢?”
白罄山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来来来,我现在就给你来一道烬火,我看看你是怎么把烬火浇灭的。”说着就要动手。
一旁的海棠和任潇霜见状,赶紧上前拦住白罄山的动作。
“白师叔,遥桓也是第一次下山,有些东西没见过,学了之后忘了也正常,您消消气。”任潇霜劝道。
“是啊,白师叔,我们还要调查北冥师姐的下落呢。”海棠也劝道。
“罢了,小王八蛋,回山以后在收拾你。”白罄山指着段遥桓气哼哼道。
待到白罄山气顺了一些以后,任潇霜对海棠问道:“海棠师姐,你刚刚说这两座被夷平的山头,是北冥师姐的炽翎剑的手笔,这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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