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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雯鞠是从当晚参加化妆品商会酒会的一位老总打来的电话中,得知凌远星自杀身亡的消息的。此时,她正在家中和闫宇轩商量如何开展下一步的调查行动。挂了电话,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闫宇轩。两人对视着,脸上都露出震惊而又复杂的神色,沉默了好久。
芮雯鞠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四个恶魔,死了两个,按说这该是报应,但……对于主谋林知潼来说,想要让她受到惩处的路径又断了一条,她……反而更安全了。”
“是啊,凌远星一死,即使我们找到了苏佳沫,她估计也已经吓得不敢再指证林知潼了。”闫宇轩也叹气。
“不知道陆可凡会做出什么选择。凌远星死了,我和他的协议也失去了执行的意义。”
“弄不好,林知潼反而会抓住这个机会,摆脱困境。”
“是啊,我……真该早点听你的话,现在反倒弄巧成拙了。”芮雯鞠一脸的懊悔。
“不过也未必,陆可凡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现在林知潼身背巨额债务,既然无法从你这里拿到钱了,他或许不会给自己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接着,两人又沉默了,似乎还无法从凌远星自杀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林知潼刚接受完警察的问话,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陆可凡迎了上来,脱下西服给依然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林知潼披上,然后将她扶进车的后排座。
车缓缓行驶在夜色中,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陆可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况且,他的心情也有些懊恼和复杂。
林知潼脸色苍白地靠在椅背上,神情还有些恍惚,没法完全从这巨大的变故中恢复过来。虽然她从小到大倒也经历了不少复杂的事情,但眼见着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自杀身亡,心理上的冲击是巨大的,那种阴影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消除。
陆可凡虽然也清楚,随着凌远星自杀身亡,他和芮雯鞠的协议就失去了意义,但此刻望着身边憔悴却依然美艳的梦中情人,他脑中产生了一个念头:“既然已经将这个女人接回家了,即使拿不到钱,也该先享受一下美色吧,否则真是白忙活一场,鸡飞蛋打了。”
带着这个想法,陆可凡搀扶着林知潼回到家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坐到她身边搂住了她:“知潼,别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没法阻止。”
林知潼的眼泪又滑落,那样子,凄凄惨惨,很是让人怜惜。
哭了好一会儿,林知潼将手里的水杯放下,望向陆可凡:“可凡,你说实话,你来东北找我,是芮雯鞠的主意吧?”
陆可凡愣了一下,慌忙掩饰住自己的紧张:“你说什么呢!这和芮雯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要帮助你的。”
林知潼长叹一声:“不管是不是,如果是,那现在你可以选择放弃我了,我不会怪你。”
“知潼,你想多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才去找你的。”
“可凡,事到如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虽然背了一身的债,但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向你保证,一定能解决问题,到时候,我的资产就是你的,我们好好在一起生活,好吗?”
陆可凡望着眼前凄楚的女人,言语中带着哀求的语气,和自己心目中那个自信、高贵、甚至有些孤傲的林知潼反差极大,禁不住叹气一声。
“可凡,说实话,我已经委托人去找那个跑路的合作人了。你是个聪明的商人,应该知道这个人身后一定有个身价不菲的大人物,所以,只要找到他,我一定有办法挽回我的损失,甚至重新恢复福林大酒店的项目。你想想,那个项目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收益。”林知潼特意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
陆可凡不得不承认,他动心了。按说,本来他就确实是喜欢林知潼的,如果林知潼所说的前景能够实现,那就更有诱惑力了,岂不是人财双收了吗。
他装出一副真诚的表情:“傻瓜,就算你解决不了现在的困境,我也绝不会放弃你的,因为我是出于爱你才去找你的,有我在,我会全力以赴解救你,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这话,林知潼自然不信,但她也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挤出眼泪,将头靠进了陆可凡怀里。
“可凡,不过,要找到我的那个合伙人,可能需要一点资金,你能帮我吗?”
陆可凡沉默几秒:“需要多少?”
“不会超过一百万。”
“好,我支持你。”
“谢谢你,可凡。”
“好了,你好好去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变好的。”
“嗯……”
芮雯鞠和林知潼,从凌远星自杀的惊愕中慢慢回过了神来。
“雯鞠,事情已经这样了,总之,这是凌远星自己的选择,你也不用想太多,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到调查上来。”闫宇轩劝慰着芮雯鞠。
芮雯鞠又叹息一声:“从我那晚的经历来说,凌远星算是四个恶魔中,稍微有点人性的一个,他的所作所为应该全都是出自对林知潼的迷恋。”
“但是,他当时已经十八岁了,对于林知潼灭绝人性的违法行为,完全应该有辨别力的,所以,你完全不必自责。但凡他真的有点良知,早就应该去自首。”
“唉……好吧,不想了,我们理理思路,继续讨论。”
“好。你的案子确实很特殊,案发三年后才纳入刑事调查,所以现在的很多痕迹物证,道路监控都已经缺失了。而现在我们能努力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林知潼他们案发时不在场的证明。”
芮雯鞠点点头:“而9月2号中午,林知潼母亲拎着蛋糕,和邻居家年轻妈妈在电梯碰面之后,再到到第二天晚上这段时间,是我们找到逆转证据的关键。”
“没错。不过,林知潼和她母亲确实都很狡诈,相信她们利用这家人,也是看中了她们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风险最小。”
“是啊,一个全职妈妈,一个已经七十岁的老母亲,再加上一个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保姆,她们生活规律,接触的人也不多。”
“我的调查笔记你也看了,如你所说,从9月2号下午,到9月3号全天,三个人证的行迹很简单,而这段时间她们和外界联系所关联的人,一共也只有11个。”
“最难的是,我们不仅要找到这些关系人,还得从这些人在那段时间发生的特殊事情中,帮助三个证人更正记忆,证明那个全职妈妈中午碰见赵晓丹,和晚上看到、听到林知潼他们过生日,不是同一天。”
“是啊,当时警方找到他们的时候,距离案发三年多了,而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确实很难。”
“不管多难,相信我们把所有细节都查出来,一定会有收获的。”
闫宇轩点点头:“三个证人,全职妈妈叫夏沫,当年28岁,刚生完孩子3个月。夏沫的母亲刘桂琴,从老家来帮着领外孙,当时65岁。保姆王芳,那年42岁,从农村到秋水打工三年,一直从事家政行业。”
芮雯鞠接上话:“从当年警方通报给我的情况,夏沫9月2号遇到赵晓丹之后,下午只外出了一次,独自驾车去了美容院,所以只接触了一个人,就是美容院的老板娘。警察调查了老板娘,她回忆不出什么特别的事情帮助夏沫推翻证词。”
两人都拿着一个小本子,边说边划拉着。
闫宇轩接着说道:“而9月3号是个周六,夏沫无法清晰地记起那天她都干了些什么。从9月2号下午到9月3号全天,她的手机也只打出和接过6个电话,其中3个是打给她在外跑生意的老公。岳局的笔记本上记录,警察询问了她老公,他9月2号、3号都在和人洽谈业务,没有特别的事发生。夏沫的另外3个电话,一个打给了健身房的教练,预约产后健身恢复;一个是她接到的未知名电话,事后警方证实是保险公司业务员的推销电话,也找到了那个业务员,她已经记不清这件事了。最后一个是夏沫和她闺蜜之间的通话,平时两人经常打电话瞎聊,也都无法记起那天到底说了些什么。”
芮雯鞠轻叹一声:“夏沫母亲刘桂琴当年已经60多岁了。除了记得因为对面邻居家太吵,自己找上门表达不满,然后对方不仅道了歉,还送来蛋糕这件事之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眉头皱起:“她家的保姆王芳也一样,只记得对面那家过生日这件事。而她俩9月2号到3号,加起来总共只打过3个电话,刘桂琴打了两个,一个是打给她在老家独自养老的老伴,一个是打给楼下的邻居老太太,警方也都调查过,但一无所获。而保姆只打过一个电话,是打给她在沿海打工的老公,电话内容记不清了。”
闫宇轩接上话:“刘桂琴、王芳,还有刘桂琴当天打电话的邻居老太太我都找过了,没什么收获,不过……刘桂琴的老伴和王芳的老公,我还没有亲自见过面。”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找到刘桂琴和王芳的丈夫,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闫宇轩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动身。”
“但愿……我们能有点好运气。”芮雯鞠说完,眉头却狠狠皱了起来……
第二天,芮雯鞠和闫宇轩启程到了证人夏沫的老家,顺利找到了夏沫的父亲。老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行动有些不便,一根拐棍不离手,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芮雯鞠向老人家说明来意,然后就问:“大爷,你还记得那天警察找你的事吗?”
老人点头:“当然记得,我活了老老实实活了一辈子,警察就只找过我那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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