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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泓抬头,满面愕然,“这、这,钱渡竟然包藏如此祸心,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钱渡居然有着如此狼子野心。”辩白了两句后,被背叛的怒火转瞬化为了颓然和愧疚。
“儿臣有罪!儿臣识人不清,将乱臣引作明师,险些酿成大祸,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模样不免让人心生动摇,但在场的又有多少是糊涂的,每个人心中都自有定数。
皇帝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半晌,越泓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知过了多久,才终开尊口。
“三皇子越泓与叛臣钱渡结党营私,德行有亏,即日起闭门思过,待谋叛之事查清之后再行定夺。”
“儿臣遵旨,叩谢父皇隆恩!”
“退朝!”
官员们这才动了动已经站得麻木的双腿,今日这早朝可真是热闹,不停反转,连他们旁观的人都一直提心吊胆。
不过到底是料事如神的左相啊,三皇子先发制人反受制于人,终究是左相技高一筹!
于是离开时楚文清就发现自己莫名收到了很多同僚赞叹敬仰的目光,让他心生疑窦,摸不着头脑。
“楚相,伯父,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们,让你们受惊了。”洛知许第一时间便态度歉然过来赔礼。
楚文明意外地看向他,“你提前就知道了?”
楚文清对自家迟钝的弟弟无奈地摇摇头,赞赏地拍了拍洛知许的肩膀。
“不错!后生可畏啊!看来我们也该退位让贤了,日后这朝堂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地盘了!”
“您谬赞了,晚辈惶恐,您不怪罪晚辈自作主张便好!”
楚文清望着不骄不躁,进退有礼的洛知许,越发觉得满意,“不用这么客气,日后都是一家人,有机会也让云添和云泽那两个小子跟着你多学点东西。”
洛知许顺着他的话放松了些许,浅笑道:“不敢当!谁不知楚家两位公子才名远播,这可是折煞我了。”
越泓被方华押解着回自己的府邸软禁,望着相谈甚欢的楚家一行人,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抬眸,目光如伺机而动的毒蛇般阴冷。
楚文清和洛知许一同回望过去,目光淡淡的,格外平静。乍一看,两人身上竟然有着格外相似的气质,那种临危不惧、运筹帷幄的沉稳。
然而他们越是气定神闲,越泓就愈加愤怒。
“楚相真是好手段!是本殿技不如人,没想到正直的楚相也会使用这样的手段,真是让本殿刮目相看!”
洛知许上前半步,“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能说因果循环,自作孽不可活!殿下慎思!”
越泓攥紧了拳头,恨恨地盯着他们,身旁是虎视眈眈的方华,什么都做不了,最终也只能冷哼一声,愤然拂袖离开。
“知许,你今日可还有其他事情?不如随我们回去一起用膳,刚好将今日之事也从头说清楚。”
洛知许自是应了下来。
很快楚娇就收到了祖宅那边派人递来的口信,让一起去相府用膳。
沉吟了片刻,吩咐将楚南霜给带上之后,就和梅绫、楚寅一起前往相府。
马车内,梅绫面色复杂、忧虑重重地看了一眼后方,像是目光要穿透车壁看见后面一辆马车中的楚南霜。
楚娇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羽睫低垂,抿唇不语。
好在梅绫还不至于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最终也只是幽幽地长叹一声,收回了视线,只当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早在之前就已经消失了吧!
楚寅转着小脑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也好像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沉闷气氛,乖乖地坐在原位,捧着一块糕点慢慢地啃不哭不闹。
“梅夫人!”
梅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娇娇的定亲对象,连忙努力地扬起和善的笑容,略显拘谨却还是尽力传达了自己友好的态度。
洛知许见过礼之后才越过众人直直地看向楚娇,笑意从眼底眉梢流泻出来,压都压不住!
“娇娇!”
在座的都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两人的浓情蜜意呢,更何况洛家公子这也未免表现得太迫不及待了一些?不免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楚娇本来努力敛着喜悦颔首示意,被众人的哄笑直接闹了个大红脸,含羞带嗔地瞪了洛知许一眼。
都怪他表现地这么明显,害得自己被长辈们笑话!
洛知许被迁怒了也不生气,即使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却还是悄悄地偷偷拉近了与楚娇的距离,眼巴巴地望着。
这般满心满眼都是楚娇的模样反而让楚家众人对他更加满意起来,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家的宝贝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
等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提起今晨的事情,老夫人还心有余悸。
“若不是娇娇提前派人透露了口风,早上那么大阵仗真是闹得人心惶惶。”
楚娇含笑哄她开心,“祖母是在寻我们开心吧!祖母是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人,哪里会被这些虚张声势的把式吓到!”
“就你嘴甜,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折腾不起来了!”
老夫人嘴上推脱,实际却被哄得十分高兴,乐呵呵的。
“所以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姜悦好奇地问道。
楚文明自己还没弄明白,只能看向楚文清。楚文清又看向洛知许和楚娇。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这些事情还是由楚娇来说比较好。
“这件事或许让她来说更清楚!”
话音落下,楚南霜就被带了进来。
老夫人立马就变了脸色,沉下脸不高兴地道:“将她带过来做什么?晦气的东西!”
姜悦虽然心中也不虞,但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反而第一时间去看梅绫,怕她因娘的态度而尴尬。
然而梅绫只是垂眸静静地坐着,像是被贬低的人不是自己的骨血,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楚娇站起身来,走到楚南霜旁边,一人敛目,一人抬头,澄澈与怨恨交斥。
“楚南霜,是拿张纸给你自己写还是我来说?”楚娇俯视着她,这是一个抉择,决定了她最终的命运。
可惜楚南霜并不领情,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楚娇,若不是被人按着,怕是下一瞬就会扑上去咬下楚娇的一块肉来。到了这种时候,她仍然无丝毫悔意!
楚娇见状收回视线,既然给的机会不要,那就别怪自己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钱渡和三皇子为了转移视线,顺便除掉我们楚家而设的局。他们的计划十分简单,只要将事先伪造好的龙袍和捏造的谋反的信件藏匿在府中,然后直接发难,抓住现行,之后从中推波助澜,楚家自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低头,扫了震惊的楚南霜一眼,继续道,“但想要将这些东西提前藏到楚家,既不能藏得太隐蔽要不然最后搜查搜查不出来就白费工夫,又不能藏得太明显不然容易被人发现。
这个藏匿时间不能太过提前又不能太迟,所以这是整个计划最难的地方。但有了她一切就变得简单了,楚南霜就是钱渡和三皇子选中的内应。”
“混账!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老夫人气地握紧了手杖,在地上狠敲了两下,“怎么会有如此愚蠢又恶毒的人!”
姜悦都来不及惊讶生气,就赶忙先去安抚老夫人的情绪,“娘,您别激动!他们计划并未得逞,您先冷静一下!”
“我们发现之后就将计就计,将那龙袍藏到了钱府,又将钱渡和三皇子之间的往来传信替换了那些捏造的证据,从而让钱渡和三皇子自食苦果。”
楚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概括完毕,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楚南霜的身上。
“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从楚娇将他们的计划完完整整说出来的时候,楚南霜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怎么辩驳也无用了。
因此楚南霜只是冷笑一声,似在嘲弄她的虚情假意。
老夫人见她这副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
“自从你进我们楚家大门开始,我们自问没有亏待过你分毫吧?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竟想要联合外人陷我们楚家于不义之地?”
“嗬嗬!嗬嗬嗬!”
楚南霜听到她的质问,声音沙哑地大笑起来,只是碍于说不出话来,而只能变成了这种怪声。
扫视了一圈楚家众人,眼中满是仇恨和怨愤!
楚家人向来都是这番假仁假义的模样,说什么没有亏待,实际上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自己!根本没有将自己当做家人过!
既然承认都是楚家的小姐,凭什么楚娇就能享受万千宠爱,而自己竭尽全力才能得来一个笑面儿?凭什么?
众人被她表现出的恨意给惊到了,都十分疑惑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才导致她对楚家有如此深重的仇恨。
当梨白将楚南霜比划的含义一五一十复述出来的时候,楚家众人纷纷沉默了,就算是亲生姐妹,尚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一碗水端平,更别说她只是一个和楚家无任何关系的外人。
让她进楚家族谱,给她二小姐身份,吃穿用度一律按府中份例,从不曾亏待,如此还不满足,竟还妄想和楚娇同等待遇?
若是她乖巧安分一点,没有那么多心眼,楚家人也不会对她疏远冷淡。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吗?
望着她扭曲的神情,老夫人只是摇了摇头,就丧失了再作争辩的欲望,说再多她也只会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必要了。
“老二媳妇,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和老二商量着看究竟怎么办吧!反正楚家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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