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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揽月!小姐?小姐?”倚云和车夫老林带着大夫找过来的时候,只看见揽月一个人昏迷不醒倒在地上,周围却不见楚娇和之前小男孩的踪影。
着急地拍了拍揽月的脸,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倚云姑娘,你让开一下,不如让大夫瞧瞧吧?”
倚云似这才想起来后面还站着一个大夫,连忙让开来,“大夫,你快瞧瞧,她是怎么了?”
大夫不慌不忙地诊脉,之后拿出一根银针,在她的指尖扎了一下,下一刻刚才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的揽月陡然睁开眼,坐起身来。
“小姐小心!”
揽月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呼吸急促,显然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
倚云着急地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连忙问道:“揽月,小姐呢?小姐怎么不见了?刚才那个小孩儿呢?”
被她一迭声的质问给拉回了心神,揽月反手拉住她的手腕,惊魂未定。
“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儿有问题!我陪着小姐跟那个小孩儿走进屋子,刚进来,我就感觉到身后跟了一个人进来。那个人把门给关上了。
视线一片漆黑,我刚准备提醒小姐小心,就被那个人给打晕了。小姐、小姐怕是也是被那个人给带走了。倚云,怎么办啊?都怪我!都怪我没照看好小姐!呜呜呜!”
揽月急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毫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若是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要恨死自己。
倚云明显因她的话慌了神,咬了一口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行!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小姐是被人带走的,那短时间内应该性命无碍!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小姐!
而本来隐在暗处在外面守着的护卫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
“倚云姑娘,揽月姑娘,这是?小姐呢?”
到了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顿时傻眼了,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倚云眼睛一亮,“赵大哥,你们刚才守在外面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影?”
揽月也匆忙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对,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跟在我们身后?”
“没有,我们一直跟在后面,若是有人肯定会发现的。”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跟在我们后面进屋了。你再好好想一想!”揽月希冀地盯着,期待他能想起什么。
然而可惜的是,赵宁紧锁着眉头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后还是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就感觉到身后有人的啊?”
整个人晃了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
倚云将事情简单地向赵宁叙述了一遍。
“是我们失职,竟然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让小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赵宁愧疚难当地低着头。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是谁责任的时候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小姐。”倚云摆了摆手,尽量保持镇定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安排下去。
“这样,赵大哥你们现在在这周围找一找,看能不能搜寻到什么线索,我和林叔先回府报信,揽月,揽月!”
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倚云攥了一把她的手腕,神情严肃。
揽月这才定下神来。
“你现在就去找洛公子,将这件事告诉他,他或许会有什么眉目。”
“好,我这就去。”
有了安排,就不会再慌乱,虽然仍然焦急担忧,但至少有了思路。
几人各司其职,分头行动。
而彼时的楚娇刚刚从昏迷中苏醒。
刚睁开眼,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只隐隐看见满目的粉色纱绸重影。
撑着床沿坐起身来,一只手揉了揉酸疼的后脖颈,嘶,那个小孩子的手劲儿竟然这么大。
等那股酸疼劲儿过去之后,楚娇才有多余的精力察看自己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重重叠叠的粉色纱幔,鼻尖是浓厚的脂粉香,楚娇撩开那些阻碍视线的粉纱,映入眼帘的是寻常的女子闺房布局。
梳妆奁、案几、屏风,甚至在另一边还有一道珠帘遮掩着,后面影影绰绰地显映出一架古琴。
若不是这处处都垂着粉色的轻纱,楚娇或许会真的以为这是哪位女子的闺房。
正经人家不会大面积地用这么多轻佻俗气的粉纱,京华只有一种地方会出现这样暧昧不清的布局,那就是青楼!
尽管不报希望,楚娇还是先走到门口,用力地拉了一下门栓,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反应。
楚娇早有预料,也不感到失望,径直走到一旁的窗户边拉了拉,竟然也没纹丝不动,等将每一扇窗户都试了一下,所有的窗户都被钉死了。
她现在被彻底关在了这个房间中。
既然没有出去的办法,楚娇也不再白费力气,在桌旁坐了下来,将今日的事情在脑海中全部重演了一遍,唇边逸出一丝冷笑,凤眸中闪烁着晦涩的光芒。
为了让自己入套,真是煞费苦心啊!
先是精挑细选了一个和呦呦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儿,确保自己会对他心生同情从而放松警惕。
而且那个小孩儿之前的生活也必然是很不容易,不然也不可能让自己察觉不到任何破绽。光是这一步就走得很是精妙。
其次精准地算到了自己今天一定会出府,甚至一定会经过那里,而能够如此确定自己行程的除了自己身边的人就只有一个人了。
楚南霜!呵!真是小瞧了她,一个不注意竟然就被她给算计进去了,看来在明泽学院是学了不少的东西。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楚南霜?那今日策划这一切的就是越锦歆了?
那么是越锦歆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越泓他们一派的主意呢?这是对阿许下手不成,所以准备鱼死网破向自己下手了吗?
不过看目前这样子应该不是要自己性命,要不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确认性命无忧之后,楚娇也不着急了,有所求最好,只要想要和自己谈判,就能找到机会拖延时间。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楚娇抬眸望去,下一瞬秀眉倏地蹙起,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呵!自己倒是又棋差一着!
“桀桀,楚娇,怎么样,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啊?”
“赵平治!你倒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然还能出来继续晃悠,就不怕另一条腿也跛了?”
只是一句话就让本来还勉强维持自己仪态的赵平治撕除了伪装,目眦剧烈,满是恨意。
“楚娇!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贱人,都怪你才害得我沦落这种境地,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楚娇脚步后旋,轻巧地避开了他暴怒的一扑,气定神闲的模样让赵平治更加怒火中烧。
“赵公子,你在说什么啊?你之前的事迹可是在整个京华都十分闻名,我知道也不奇怪吧?至于你这腿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赵平治刚才一进来,她怔愣的那会儿不仅是在惊讶于来人是自己意想不到的,更惊诧于他现在预料之外的模样。
尽管他进门的时候已经在竭力掩饰,但是无论是那沧桑的脸色,还是那不自然的走路姿势都在暴露着他这段时间的不如意。
楚娇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两步,隔着一张桌子与他周旋,凤眸表面似是含着讽刺的笑,实则眼底是一片寒凉。
“够了!楚娇,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在你出事之后我就被人陷害变成了这幅样子!除了你还会有谁?”
赵平治喘着粗气,隔着一张桌子,伸手去抓楚娇的衣袖。楚娇轻描淡写地挪开身子,反唇相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呢?我当时出意外的事情除了楚家没有任何人知道。哦,对了,应该还有一个幕后凶手知道!所以,赵平治,你是承认了吗?当初是你故意让我的马受惊的!”
赵平治撑着桌子,狞笑道:“到了这种时候,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是我又如何?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但是你呢?你彻底毁了我!你个蛇蝎心肠的贱蹄子!”
楚娇静静地注视着他这副不要脸、无赖到极致的嘴脸,发现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波澜。
大概是前世的时候已经将这种嘴脸看得太多了,几乎已经烂熟于心了,所以现在才激不起丁点儿情绪,甚至连生气都欠奉。
若是平时,楚娇大概只会翻了白眼,置之不理,懒得与他浪费口舌。但现在为了拖延时间,楚娇不得不压着厌烦和恶心与他争辩。
“真应该让其他人都瞧瞧你这副模样!当日若不是我跳车及时,又有几分运气在身,我就是不死也可能会重伤。赵平治,你是怎么将自己的恶毒说的那般轻描淡写的呢?”
嫌恶地瞥了他一眼,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
“不过是受些伤罢了,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但是你却把我整个人生都毁了!你毁了我,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眼看赵平治神情扭曲朝自己冲过来,楚娇刚想闪躲开,却突然发现整个人的力气恍若一瞬间被抽空,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瞳孔骤缩,那张让人厌恶的脸不断在眼前放大,恶心的反胃感猛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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