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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楚烨随口应付着对面男子的询问,此刻瞳孔放大。
对面男人体重是他三倍不止,跟一座大山一样,但不是胖,让他想起‘虎背熊腰’四个字。
他觉得有趣,就问道:“大哥咋称呼呢?”
“问人名字,不得自我介绍。”男人那张普通却又不普通的脸带着几许冷淡。
楚烨愣了下,赶紧回道:“我来自洪濑镇,叫石大壮,今年十八岁,上山下乡收废品。”
男人拿出一个长条盒打开,取出钢筷和钢勺,边冷淡点头:“石井镇最大的废品回收站老板,陈兴军。”
楚烨愣了下,名字、职业有讲究,但面容没有一分相似,再说陈兴兵弟弟在读大学,二人应该没关系。
鉴于不认识,就算感兴趣楚烨也没好意思细问,微笑点头道:“陈老板好。”
“食不言,寝不语。”陈兴军语气依旧冷淡。
楚烨也不多说什么,低头吃自个的。
来一趟石井镇不容易,所有楚烨加速吃完起身离开。
“等下。”陈兴军放下筷勺抬头。
出于礼貌,楚烨重新落座,道:“陈老板有什么吩咐?”
“石井镇也就我一家回收站比较公道公平,之后你大概率还得找我,留下你电话号码吧。”陈兴军说道。
楚烨有些错愕。
一家回收站想生意兴隆,靠的是收废品的人源源不断往站里送废品,此刻陈兴军是在拉业务,但态度冷淡一副高高在上,也太专业了吧。
“谢谢陈老板照顾,不过回洪濑镇会经过美林镇,那边有认识固定合作的回收站。”楚烨起身婉拒。
陈兴军仰着下巴斜眼道:“你年纪小不懂事,我提醒你下,回收站的圈子很小,每一个乡镇……”
楚烨不爱听直接走人。
收废品能赚几个钱,他不过是借名头收古董扫货,才懒得理会回收废品行业的潜规则。
陈兴军见状目露精光。
隔壁桌两个汉子,其中胖胖说道:“老大,要不要我跟着给他个教训?”
“瓜娃子,咱们老大亲自出马指点,不懂感谢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必须给个教训!”瘦巴巴的汉子恶狠狠道。
“你们暗中跟着,先别动手。”陈兴军有自己考虑,随后解释。
石井镇三家回收站,实力在伯仲之间,都想把对方搞垮独吞市场,在没搞清楚小娃背景,贸然出手很不明智,毕竟之前没见过突然冒出来,说不得是另外两家捣鼓的局。
“老大考虑周全,小弟佩服,但我觉得那小子应该只是目中无人,不懂事。”胖胖的汉子说道。
“嗯,打一顿也就是了。”瘦汉子附和。
“你俩给我闭嘴!”
陈兴军转头瞪眼道:“陈兴兵那鸟货最近傍上一条大腿,成那么什么破互助会的副会长,随时要进市协会成为真正会员,而老子啥也没有,再出点错不得让他笑死!”
“老大息怒。”二人赶紧道歉。
“跟紧。”陈兴军吩咐。
胖瘦汉子急忙起身离开。
这头。
楚烨顶着大太阳踩着三轮车。
他听力好,三人的谈话全收进耳朵里。
此刻,他表情意外又好笑,合着自己的直觉还是很敏锐,陈兴军和陈兴兵还真认识,极可能是一家人。
至于被跟踪,他不气不恼,慢慢悠悠骑着三轮车,铁饼敲起来,收废品口号喊起来。
现在是正午,渝州又是全国著名火炉,不是一般人扛得住。
后方跟踪的两人,贴着临街树木蹦跳转移,嘴里把楚烨祖宗十八代数了个遍。
楚烨听得一清二楚,一直没做反应,直到行至一片比较空旷,阳光快把地面照暴烈的地方停下。
他自己躲在树下阴凉处,又是给土狗喂水喝,又是在后车斗一阵忙活,磨磨蹭蹭,无声地逼迫跟踪自己的二人,毫无防护在太阳下暴晒。
一会儿,土狗从篮子爬出来,对着后方一阵小声吠叫,提醒楚烨看一下。
楚烨撇头瞟了下。
二人中,胖子快要扛不住,嘴唇有些发白,身体摇摇晃晃。
瘦汉子状态还行,但从满脸汗珠来看,也撑不住多久。
“看你们嘴还臭不臭。”
楚烨冷哼,拿起喷雾给自己和土狗喷满全身,才上车坐蹬着脚踏板离开。
“那收废品的。”前方一家小卖铺的女老板招呼。
楚烨便骑过去。
女老板指着门口一堆纸皮、酒瓶,道:“现在什么行情?”
“缺口没破的酒瓶三毛五,纸皮一斤五毛。”楚烨说道。
“价格公道,拿走吧。”女老板说道。
楚烨不是专门收废品,不靠废品赚钱,不仅公道几乎就贴着回收站回收价格了。
他趁着纸皮边询问女老板:“姐姐有老物件要卖吗?”
“你来晚了,早上有人来过,收了几个手镯。”女老板回道。
楚烨颇感遗憾,道:“姐姐是否知道谁家有老物件介绍下,只要有收到给你介绍费。”
“镇上基本没可能了,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扫过,特别是那几家回收站,恨不得把地皮给刨光,你真想收老物件得去村里走走看。”女老板说道。
“谢谢姐姐。”楚烨礼貌回应。
女老板被一声声姐姐叫得心里舒畅,小声建议:“我听说兴军回收站的老板,对老物件颇有心得,咱们镇上收到老物件都会送过去,家里堆着不少,小弟可以碰碰运气。”
“姐姐真爱说笑,收废品从回收站收老物件,也是没见过吧。”楚烨笑道。
“小弟你就不懂了,回收站老板长得傻样,跟渝州电视台鉴宝栏目那些大师比,跟个保镖一样,怎么看都没有真本事,捡漏的机会大得很,若非姐姐我不懂行,早行动了。”
如今得力于电视进千家万户,电视台为拼收视率,卯足劲开各种吸引人眼球的节目,古董鉴宝乃重中之重,因此不同于以往,人们都能对古董都能说上两句。
女老板给楚烨解释时,还特意模仿电视上常驻嘉宾的口吻。
楚烨知道模仿的是谁,憋着笑。
电视栏目为了收视率,都是有剧本,起伏意外都是演出来的,所以别想着学真本事,看个乐呵也就得了,特别是女老板嘴里崇拜的那名大师,你要是跟着其思路走,保准亏得裤衩子也保不住。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出于礼貌楚烨还是感谢一番,再多给五块钱当介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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