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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鬼扯一通才下定论：“钟馗像确实是老物件但不值钱，还沾满阴气很晦气，长久持有恐生是非。”“有阴气存在的科学证据？”陈豪在边上推了下眼镜。
刘文贵撇头挑眉头，道：“不要在不懂的领域内抬杠，只会彰显自己的无知。”
陈豪见楚烨低头观看椅子上木盆内的钟馗木像，于是大胆反击：“我是不懂阴阳五行，但我蹲在荒野坟地，就算洪梅镇最邪门的那栋鬼楼附近，三个晚上除了蚊子和老鼠，鬼影都没看到一丝。”
“哼，自大！人体内有阴阳，个体差异比人和狗都大。当阴盛阳衰才有几率看到虚像，反之就是蹲万人坑里，毛也看不见。”刘文贵满脸嫌弃冷嘲。
“……”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彼此驳斥，争得脸红耳赤，谁也说不了谁。
“阿烨别发呆，赶紧说句公道话。”刘文贵鉴于自己打不过陈豪，只能求助楚烨。
陈豪也想听听楚烨的想法，当然也怕被打，悄无声息后退，准备随时跑路。
楚烨依旧低着头看着钟馗像，随口回道：“世界观不同，又没法说服对方，为什么非得争个输赢？”
“可是……”刘文贵想说自己就真遇见过鬼。
楚烨抬头道：“科学还是阴阳学，都是认识这个世界的一项工具，都是在追求真理而不是绝对真理，能谈得来就互相交叉验证，排斥不兼容就南北各自走一道，无视了便是了。”
“你这是在和稀泥！”
刘文贵只有小学毕业，初中半途辍学，从常人角度来看的话就是没文化，但其实并非如此，爷爷藏书被他翻烂，楚烨搜刮过来各类杂书他都一样读过，懂得不少。
总之，除了傍富婆白日梦外，刘文贵有一套自己完整的世界观，此刻十分不赞同楚烨的说法。
陈豪一样爱好读书，读的是图书馆收藏‘正经书’，认为古时候就是封建迷信，除了史记都可以烧掉，也不满楚烨说法，只是不敢说出来。
欸~
楚烨心里清楚陈豪想法也一样，仰头望着星空叹气道：“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什么意思？”刘文贵皱眉追问。
“多读书，你我都是。”
楚烨说完，不管刘文贵不满，低头把写着鹤拳纸张递给陈豪，道：“这用来跟你交换钟馗像。”
“不敢，是小弟有错在先，钟馗像就……”
陈豪像说不该收钱，像白送钟馗像结束所有恩怨，从此之后再也不见。
楚烨往前伸直手臂，微笑道：“看清楚上面内容，再说不迟。”
陈豪觉得楚烨笑容之下就是残暴野兽，准备扑杀小绵羊，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用双手接过后退回原位，然后摊开查看。
“这……这是三丰祖师爷的鹤形拳原始篇？”
陈豪抬头见楚烨微笑点头后，面色骇然。
早前的武术大会，跟如今花架子观赏性好的可不一样，是真能杀人的技术，所以陈豪的师父年轻时得到的某届大会全三甲，是有含金量的。
师父曾跟他提到过，鹤形拳原始篇，蕴含武道真理，得之可步上祖师爷走过路，可惜在明末乱世中遗失，再也无人能窥视。
如今，武道中很多人都已然没听过，但凡是知道的，无一奢望有朝一日抓到一鳞半爪。
陈豪听完后做梦都想得到，然而当真是整篇在手时却不敢要，急忙上前双手递还纸张，颤抖道：“请烨哥收回。”
“没有武者纯粹之心，拿到也等同白纸。”楚烨伸手推回去。
三丰鹤形拳原始篇，毫无疑问值钱，然而和其他品类的古董不同，没有遇到对的人，还不如厕纸。
楚烨认可陈豪武道天赋，自然是不会吝啬藏私。
最重要的是，还了前世那名老道士的恩情，帮鹤形拳找到个合适的传人。
“那……”
陈豪思考了下最终决定接受，而后噗通跪地朝楚烨三拜九叩，行拜师礼。
华夏从古至今，都有替他人传道的传统，陈豪不是拜楚烨，拜的是那个人。
“等你有小成时，和我去一趟某个地方，你去收尸骨，我去取一件古董，到时候就不再给钱，都算在纸张内容上，毕竟它市场最低价百万。”楚烨说道。
“百百百……百万！”刘文贵惊得舌头打结。
2002年，商品房可不是犄角疙瘩都上百万，只要二十万就能在市中心好地段买套非常不错的，可想而知百万是多大一笔款项。
陈豪也一样吃惊，只知道鹤形拳原始篇值钱，并没有一个准确概念，此刻跪着地上拿着纸张的手抖得厉害。
“有什么问题吗？”楚烨问道。
“你脑壳坏了。”刘文贵手指着椅子上木盆内的钟馗像，黑脸道，“既然那张纸值一百万，你干嘛费那劲换个阴气十足破烂玩意。”
“说自家爷爷的祖师爷是破烂，你不怕晚上他带着师兄弟入梦找你谈心。”楚烨斜眼道。
刘文贵吓得捂住嘴，觉得不够又赶忙朝椅子正面跪下，给木盆内的钟馗像磕头道歉，嘴里叨叨咕咕。
“二货。”楚烨伸脚踢了下刘文贵屁股，而后跟还没站起来的陈豪严肃提醒，“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豪瞬间惊醒，若是纸张上内容被外界得知，到时候不仅学武之人上门问候，古董圈也会被吸引过来。
前者还能仗着师门挡一挡，后者手段丰富，心黑得很，他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陈豪冷汗直冒，想把纸再次递还。
楚烨看出其心思，笑眯眯道：“小同志，师你都拜过了，再还回来可就不合适了。”
陈豪愣住了。
“我就说你咋那么好心肠，原来在这里等着。啧啧。借刀杀人！”
刘文贵坏笑从地上站起来，望着跪地上陈豪道：“小朋友，要不要请我帮你看块坟地，可以打折哦。”
作为在古董产业大县长大，哪怕不入行多少也听闻该圈作风，百万级古董的诱惑力有多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陈豪衣服被冷汗浸湿，耷拉着脑袋道：“也许这就是我身为武者，不自量力挑战高位者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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