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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我前面的三个囚犯很快分别记下了账,轮到我时,站在柜台里侧的中年男子明显地愣了愣。我开口道,“老板,我新来的,能赊账不?”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确认我是新来的后,他放下记账簿,语调生硬地道,
“把你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我心中一颤,有些摸不着头脑,赊个账为何还要看我左手?我想不出老板的用意,但我还是不情愿地将左手伸到了他面前。
“呵呵...狱长交代过了,只要是左手大拇指套着戒指的人,一律不卖给他东西,你呀,没门儿!”
听见这话,我心中又是一阵窝火,我看了眼大拇指上的骨戒,明白过来,这条规矩分明是针对我设下的,我入狱后身上的物品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骨戒还牢牢套在我大拇指上,压根摘不下来。
“怎么?你不服气啊?你要是敢在这撒野,狱长大人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看他怎么修理你!”
中年男子恐吓道。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念一想,被针对的是我一人,至少范剑能到这儿来采购食物,说不准他可以赊账。
想到这,我冲中年男子嗯了一声,中年男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不过我也懒得搭理他,我将饼干丢在柜台上,转身出了简易木板房。
我站在超市门口,正寻思着找到范剑让其赊账时,只听见监狱的方向传来一阵模糊而老化的广播声,
“采购时段还剩十分钟,所有囚犯在十分钟内回到牢房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落定,其他囚犯闻声,纷纷加快脚步往回走去,见此一幕,我心道不妙,就十分钟的时间哪够范剑一趟来回赊账的?而且就算来了恐怕只剩一包漏气的饼干能买。
我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按最坏计划行事了。
我站到石子路边,目光扫视在急匆匆赶回监狱的囚犯上,不断挑选着,很快,从超市里走出的囚犯渐渐稀少,这条石子路顿时便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四五人,似乎踩着时间点赶回监狱。
我视线一沉,目光锁定在走在最后面的一位囚犯身上,他手提一黑色塑料袋,身高约一米六,身板却十分健壮,留着一个小平头,左脸上还有道疤痕,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他便是那位曾用言语侮辱我的男同,只不过另一位高瘦的男同我却未再看到。
我紧了紧拳头,心中有了决定。
我快步走到那位矮囚犯身旁,搭话道,
“哥,哥,等等。”
矮囚犯一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冷声道,
“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这才看清楚矮囚犯的样貌,他左脸上的刀疤一直从眉毛延伸到嘴角,左眼微眯着,似乎是瞎了的。
我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问道,
“哥,你都买了些啥?吃的借我点行不?改天我还你。”
矮囚犯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不再说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而继续向前走去,我见状,快步拦到他面前,解释道,
“哥,咱做个交易,我就是单纯想换点吃的。”
矮囚犯微微一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
“交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座监狱里超哥第一,我刀疤就是第二,你敢跟我谈交易?”
我心一沉,看来自己又碰了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我一想起刀疤在超市里讥讽我的一幕,心头不由得涌来一股怒火。
我简单平复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个笑容,点头哈腰道,
“对,我咋会不知道您呢,就是因为知道啊,所以我才选择和您换,您要是不嫌弃,不妨看看我这儿的宝贝,顺带还能交个朋友,怎么样?”
刀疤双眉一挑,似乎来了兴致,他马上恢复到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宝贝?掏出来给我看看。”
说罢,刀疤便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我,不知为何,我顿时有些不自在,顺着他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刀疤正贪婪地盯着我裆部!
我心脏狠狠一抽,本想说我的宝贝是骨戒,可我忘了刀疤是个男同!他认为的宝贝和我想说的也差太多了!事到如今,不如顺水推舟,我道,
“呃......这地方不是看宝贝的地儿,要不咱换个隐蔽点的地方?”
刀疤不耐烦地冷哼一声,
“好,去超市后边,那里别人看不见。”
我点了点头,转身朝超市后边走去,刀疤紧跟在我身后,很快,我们便挤进超市后方的角落里,这是一条半米多宽的过道,就连哨兵的视线也看不见这里,这地方位于木板房与铁栏杆之间,能看见铁栏杆外是一片上坡。
这一面上坡长满半人高的杂草,一堆堆被踩得稀烂的垃圾藏在草丛中,还有一些腐烂的动物尸体,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赶紧吧,还有三分钟。”
刀疤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语气焦急地道。
意识到气氛有些怪异,我强忍着恶心,将指尖插进我的裤腰里,开口道,
“你蹲下来,我给你看。”
刀疤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警觉了起来,
“小子你要是敢耍花招,老子废了你。”
刀疤说罢,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他最终还是蹲下了身子,眼中泛出些许期待。
我见状,二话不说,趁刀疤刚蹲下身的功夫,两手抓住刀疤的脑袋,狠狠一膝顶在了他下巴上。
“我看你麻类隔壁!”
下巴的位置是人体的痛点,因为那里的神经分布密集,无论多健壮的人都顶不住下巴的猛烈击打,这也是拳击手一招制敌的技巧,因此他们往往会缩着下巴用双手抱头来防御。
事实不出我所料,刀疤被我一膝狠狠打中后,他浑身一震,如木头人般僵硬地倒了下去,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哼声。
解决掉刀疤后,我捡起刀疤的手中的塑料袋,我心里明白,任何监狱都有自己的规矩,一旦触犯规矩,必然会受到惩罚,严重的甚至会丢掉性命。
为防止他向狱长告状,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人灭口。
想到这,我掏出裤兜里的刀片,蹲到刀疤身旁,正当我找准他的大动脉想下刀时,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我自己免不了沾上血液,而这把凶器一旦被发现,李醒也会受到牵连!
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tmd这么健壮的男人,在不留下对自己不利证据的前提下,我又该如何杀死他?
就在这时,广播声再次响起,
“采购时段还有三分钟,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回到牢房的,后果自负!”
听见这老化模糊的广播声,我心中十分焦急,我如何在三分钟内杀死一个人?就算掐喉让他窒息也不够让他脑死亡啊!
就在我心急如焚时,我视线一沉,视线锁定在了栅栏脚下的一块碎砖上,我立马上前将其捡起,将刀疤翻过身,瞅准他的后脑用碎砖狠狠砸了下去,我使尽浑身力气,一直砸到他后脑血肉模糊为止。
随后我迅速将砖抛到铁栅栏外,粗略检查一番现场,确认现场没留下证据后,我迅速从另一侧绕到木板房门口,提着塑料袋快步向监狱跑去。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在这之前无论是杀红毛还是东升医院里的畸形儿,可以说我都是被迫为之,但是在监狱这种是非之地,没有狠劲是难以立足的,我若不杀死别人,最后吃亏只有自己。
我边跑,脑海中边飞快思索,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害刀疤,整个过程不仅缜密还十分血腥,我推测起狱警发现刀疤尸体后的景象,到时一定会再次对所有囚犯进行搜身,为了不连累李醒,我必须将兜里的刀片藏起来。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一番,此时的我刚好跑到那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离监狱还有数十步距离,我看了看空地中央的石墩,暗暗将兜里的刀片夹出,轻轻丢在了地上。
紧接着,我对着刀片用脚一踢,这把生锈的刀片顿时便滑进了石墩底下的缝隙中。
藏完刀片后,我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东西两面哨塔上的哨兵,见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反应,我这才松出一口气,快步跑向监狱。
还未等我进入监狱,只见迎面走出一名手持钢枪的狱警,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立马端起手中的钢枪,指着我厉声道,
“你小子来得这么慢,还鬼鬼祟祟的,你刚刚在石墩那儿藏了什么?我都看到了,老实交代!”
听见这话,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我藏刀片被他看到了?数十步的距离他又是如何看到这细小刀片的?难道说刀片反了光?
我也不傻,倘若承认,自己指定没好果子吃,这些狱警都是老油条,难免会有唬人这种把戏,我强装镇定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压根没靠近石墩,我刚刚只是鞋子里进了石头,下意识地抖抖腿而已,外面的碎石子这么多,抖腿的人自然也少不了,你为啥就针对我?”
狱警双眉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鞋里进石头了你就抖腿,你当我傻啊?我看见你踢什么东西了。”
狱警说罢,把枪一横将我推到一边,而他独自往我身后走去,我一个踉跄站稳身子后,转头寻找那名狱警的身影,只见狱警此时已来到石墩边上,蹲下身打量了起来,而他打量的位置恰好是我踢入刀片的位置。
见此一幕,我心中大呼不好,他肯定会发现我藏的刀片,我一想起两位私藏刀片被李醒打断腿的囚犯,我不禁牙关打颤。
还未等我设法阻止狱警,下一秒,只见他将手伸入石墩底部摸索了一番,随后他嘴里忽然冒出一句,
“哎?奇怪了,怎么没有呢?”
听见狱警的话,我心里顿时一松,不过奇怪的是,我当时踢刀片的力度不大,按理说刀片就嵌在很浅的位置,狱警为何会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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