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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宗却更气了,侧过阴沉的脸,不去看她。“阿震,在这里看着她输液,不输完不许走。”顾庭宗压着嗓音,在极力克制着心底的怒火。
阿震看姜栀脸色惨白,平静的靠在椅子上,睫毛耷拉着,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他谨慎的上前一步,想帮姜栀求情,说两句好话。
“顾总,输液大厅里这么多人,很多都是感冒发烧的,有些人还没戴口罩,这样容易相互传染,还是给太太换个舒适点的地方吧。”
顾庭宗的脸色明显沉了沉,墨眸在阿震的脸上打量了好几秒。
阿震不敢再说了,赶紧低下了头。
姜栀抬眸扫视了眼四周,没什么情绪的轻笑了下。
还好刚才顾庭宗拉着她进来的时候走的后门。
是个偏僻的角落。
周围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基本上都是在看手机,没人注意到她。
顾庭宗皮笑肉不笑,沉郁而深邃的眸底漆黑一片,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怎么?你不服气?”男人音色低哑。
看到姜栀刚才的那抹笑,顾庭宗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了。
他只觉得那抹笑刺眼。
姜栀明明已经很难受了,但仍旧要在他的面前虚与委蛇的演戏,不肯服一句软。
既然如此,他就成全她。
姜栀微怔,头昏脑涨,完全不理解顾庭宗为什么要找自己的茬。
就因为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所以触怒了他吗?
体温似乎还在上升。
姜栀的脸上白里透红,因为口渴而感到喉咙发紧。
“没。”她淡淡回答,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来了。
顾庭宗脸色森冷的睨着她。
姜栀刚才的回答,在他看来,是因为她讨厌他,所以才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
顾庭宗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没过几秒,他无言转身,迈着长腿,决绝地离开了。
姜栀望着顾庭宗离去的身影,心底的委屈如洪水猛兽般奔腾而来。
眼眶湿润,泪水在眼眸中打转,却不肯轻易流下。
她用力咬住嘴唇,试图压抑住内心的痛苦和委屈。
见她这副样子,阿震有些慌,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太太,您……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您配药。”阿震倾斜着身子,弯下腰,低声对姜栀道。
姜栀点点头,喉咙干涩,“帮我买瓶水。”
阿震连忙应好。
姜栀弯起嘴角,很有礼貌的道了句,“辛苦了。”
阿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作为一个外人,他都有些莫名的心疼姜栀。
阿震走后,姜栀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休息,沉沉的闭着眸子。
纤瘦的身子像是弱不经风的柳条。
女人容颜憔悴,泛着病态的苍白。
不远处,有双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和眷恋。
大约看了五分钟,季柏年刚准备动身走上前,恍惚间觉得斜对面仿佛有道阴鸷的眼神在盯着自己。
季柏年抬眸张望。
终于在左前方的拐角处,对上了顾庭宗薄凉的眸子。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打量。
季柏年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愤怒与倔强。
而顾庭宗的眼底,明显带着警告。
僵持了几秒后,顾庭宗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季柏年顿了顿,心底有些纠结,迟疑片刻后,他还是小跑着追了上去。
此刻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天色很黑,宛如世界末日那般。
顾庭宗快要走到停车场了,身后有保镖帮他撑着伞。
“庭宗,你等下。”季柏年淋着雨,一个箭步拦住了顾庭宗的去路。
顾庭宗挑眉看他,深邃的眼底尽显锋芒。
“什么事?”
滂沱大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季柏年的身上,雨水顺着他浓长的睫毛落在他那张清秀的脸上,模糊了他原本明净的容颜。
季柏年攥紧拳头,脸色愤愤不平。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明知道她发着高烧,还要把她拉到输液大厅去。”
季柏年的性格一向温和,他很少动怒。
也很少能有人让他动怒。
隔着雨幕,顾庭宗讪笑,“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雨水不断的淋湿季柏年的外衣,但他却毫不在意。
“阿栀是我最在意的人,你娶了她,却没有好好待她,如果你继续这样,就别怪我把她抢走。”
顾庭宗神色疏离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高山般屹立不倒。
面对季柏年的挑衅与质问,顾庭宗蓦地一笑,浑身透着一股冷漠的气质。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顾庭宗转身就走。
保镖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微怔过后,急忙撑着伞追上前去。
顾庭宗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笔挺的身姿滴落在地,留下一滩水洼。
季柏年在雨里站了很久,一双眸子深深地望着顾庭宗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
等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吹干头发回到输液大厅时,姜栀已经挂完了一瓶盐水。
姜栀轻阖眼皮,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睡觉。
她睡觉的样子很乖巧,宛如一只安静的小猫。
是他记忆里,那个温婉动人的小姑娘。
季柏年拿了条毛毯,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
阿震坐在姜栀的身旁,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但却没有阻拦。
职业道德告诉他,自己应该阻拦季柏年对太太示好。
可是他的良心却过意不去。
太太实在是太可怜了。
阿震瞅了季柏年一眼后,低声道,“季医生,这里有我,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季柏年嗯了声,“照顾好她。”
阿震对着季柏年微微颔首,“这是我的职责。”
季柏年离开时,姜栀仍旧在睡。
直到护士来帮她换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才把她给吵醒。
姜栀垂眸间,注意到自己身上盖了条灰色的毛毯。
她静静的望着那条毛毯看了许久,心中猜到了是谁来过。
姜栀什么都没问,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她问心无愧,自然没什么好心虚的。
她和季柏年之间,就是最纯洁的男女友谊。
季柏年对她的呵护,像是哥哥对妹妹那般疼爱。
而她也敬重他,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他们两个那么多年的友谊,不可能因为顾庭宗的一句介意或者吃醋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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