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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恒、恒子,你小子别给我装睡,快醒醒···“嘉恒,嘉恒,我是欢子。”
“额头烫的都能烙饼子了,我先给敷个冷毛巾然后抓紧送医院。”
“这个瓜怂,早上回复的倒挺好,我还等着他来接哥们儿我呢!这倒好,他这个东道主当的跟个老爷一样,我背着他,欢子你快下楼打车。”
几声呼喊断了梁嘉恒的美梦,模糊中的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两道熟悉的声音,他们虽紧张又流氓但分工明确,对,一切很对,就是他一直再等的两个人,一个邪里邪气的,听起来很坏,另一个带着些书生老沉气,不骄不躁。
不过很快这种亲切与放松的快感就被一种颠覆记忆的麻木所掩盖,忽然之间,他发现在眼前的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所延续下来的只有记忆的碎片。
·····
外面一切显得很乱,梁嘉恒感觉到自己被一道健壮的身体背着冲进了满是光的地方,另一道身影则不断唤着自己名字,时不时的还破口换个自己的外号来骂,不知为何,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席卷全身让他分外舒坦。
医院的效率还挺高,两道焦急的身影相视一笑,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整座医院里迎来的自然不是安静,一道道谩骂如同咒语一样在楼道里回荡,惹得值夜班的小护士严重警告好多次才得以安静。
等梁嘉恒彻底恢复清醒的时候,棉质软枕已经被其泪水跟汗水所浸湿,耳廓相接处,凉凉的感觉顺着神经传递到脑部,刺激着他不愿意清醒的梦,仿佛正是这点儿冰凉欲要冻结脑部,将差点烧坏他脑子的那团火彻底扑灭。
屋中有着微弱的光,眼睛轻眯了几下,梁嘉恒睁开了眼睛,体味着这所陌生房间里的温度与生活中的温度。
左手与右手都有点麻木,他原本想活动一下的,却根本难动分毫。
右手的感觉最恶心,似乎被软绵绵、水渍渍、滑溜溜的东西不断舔舐着,偶尔还会传来轻微撕咬的痛感。
原本还有点惺忪的他,突然来了精神,这种感觉使得本就警惕的梁嘉恒瞬间抽回了自己右手,腰直挺挺立了起来,双眼清亮看着趴在自己床边儿睡熟的两人,这才得以让他警惕的心突然一松,有心思打量着病房,跟插着针被姚寻欢轻微固定住的手。
不知不觉,再睁开眼睛竟已是后半夜了。
“完了,这下又得挨嘴炮了。”望着他两,虽然梁嘉恒嘴里说着害怕,但他得脸上最笑得灿烂。
自己额上的冷水布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皱绉巴巴,横于他的枕侧,西洲城近北方,八月的夜晚还是有点微微的寒冷,这两货明显没有照顾病人的想法,一人扯着被子的一角谁也不放开。
梁嘉恒没想到一觉竟会把他睡进医院,他已经感受了自己的乏力,口干舌燥的厉害。
将被子彻底匀给了他两,而他则起了从一侧悄悄抽身坐在床沿上望着外面,身上的衣服穿的很顺便与粗糙,让他不由得心头一暖,当初他们来帮自己搬房子时,怕他们有事会来这里暂住,他索性给他两备了一份钥匙看来是正确的,自己这场病来的着实突然与难以招架。
微微理了理衣服,外边儿的天还是黑的,看来离黎明到来还有点时间,托着虚弱的身子,挂着那张有点弱鸡的蜡黄色脸,他先后去了两个地方,寻医生,去解渴。
一个手高举输液袋,另一个手尽量放低让血流通,新来的小护士显然没有想到梁嘉恒会这么快从高烧中醒来,一阵子将他刚来时昏迷不醒的样子说的神乎其神,不难听到,值夜班的她着实被昏迷不醒的自己惊了一跳,最后话语畅谈完,她却又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他倒了一杯热水,便劝他赶紧回去再休息休息,缓缓精神。
醒来了他就再难入睡,即便脑袋还有点昏沉,回去看了眼还趴在那里睡得死沉死沉的两人。他尽管心里大骂一声“两死猪”,但嘴上却冒出了“辛苦”。他们不是亲哥们儿,但亲哥们之间于他们相比也不过如此吧。
不敢惊醒他们,在这个不是假期的八月八他们难得抽身来这里,原本是带着好心情来找自己享福来了,自己非但没去迎接他们的到来,反而摊上自己这忽如其来的高烧又忙活了一晚上,实在有点欺负他们,所幸就这样让他们休息休息。
坐在窗前,梁嘉恒打量着这座城市的景色,稀松的星光又勾起了他的忧愁,母亲倒下后,除了工作时间,他基本都会陪在她的身边照看。
“你母亲年轻时不注意保养身体,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最近几次检查,我们发现她的肾脏机能在缓缓衰退,这让她苏醒的机会大大缩减。”医生的话很刺耳,迟迟难忘。
生活本来就难,没想到厄运会再次降临,是嫌他过得还不够苦吗?故此又狠狠折磨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一直在努力改善母子两的生活,本略有了成绩,还没等到母亲享受,却…,“这就是老天给的命吗?有何意义?”
植物人,亲情呼唤是首选,但如果病人潜意识主导本能不想苏醒过来,那层障壁又该怎么去破除,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什么方法都尝试过,却没有一丝丝效果。
他怀疑过母亲的潜意识里担心受到重伤的她,且在慢慢老去的她会渐渐成为儿子的累赘,所幸就此安眠,不愿醒。
他多想让病床上的母亲明白,母子两个最黑暗的时期已经熬了过去,孩子已经成长,一切都在好的路上发展,他很需要母亲能见证。
“唉!”一声别有意味的长叹打响了这个清晨,天边渐渐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一个崭新的黎明开始驱逐黑暗,光明降临了。
“怎么大清早就唉声叹气的?”
姚寻欢的声音很温软,散发着一股稳重踏实的气息,尽管不是很浓烈,但是火候却刚刚对人胃口。
梁嘉恒微笑依旧,本想回过身来回答,突如其来的一脚厚实的踹在他屁股上,让他彻底没了回答的意思。
林路的谩骂率先甩了梁嘉恒一脸,“你小子,【八八日】约酒都能约到医院里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诚心的。”
揉了揉自己屁股,梁嘉恒不仅不怒,反倒笑眯眯的嘴巴咧的像个鞋底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大哥,三弟,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说我想你们都想到医院里来了,这是相思病,你们需要表示表示啊。”
原本正经的梁嘉恒突然帅出一个大贱脸,一眼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两人,恬不知耻伸出了自己的大爪子,在他们面前各抖了三下。
“我看你这脸皮比起城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还敢恬不知耻的要表示,欢子,你别拦着我,他这副大贱脸着实恶心到了我,我得胖揍他一顿才能消气。”
“小路你上,我绝对不会拦着。”
姚寻欢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下刀子一点不含糊。
林路一米八的身高,一如既往的痞与帅气,骨子里就带着几分张扬,再添上他那三分浪漫情怀,这让他与姚寻欢更加有对比性。
林路,也是这个人,让白颖心心念念。
说到白颍,梁嘉恒想起了前天下午那两通让他艰难抉择的电话。
还是只争朝夕吧,拉回了自己的心思,梁嘉恒再次厚着脸说道:“欢哥,你们这就过分了啊,我这是想你们得的病,你们这一个比一个思想邪恶,我很怕啊。”
在这凌晨的病房里,戴个眼镜的姚寻欢是满脑门子黑线,这两人东扯扯西扯扯硬是把自己当成铁板墙啊。
“我说你两个嘴炮能消停点嘛?人家护士姑娘还等着换药呢。”
折服于梁嘉恒与林路的亲热方式,姚寻欢有点歉意的带着笑看向门口捂着嘴呵呵乐的白衣小护士。
小护士无辜躺枪,一个手拿着输液袋的她捏了捏自己圆圆的脸蛋儿,说道:“你们继续,我不介意的。这个夜班值得我都有点发虚,你们这嘴炮怪有味道,对我如同打鸡血。”
三人的脸一个比一个拉的长,显然谁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小护士,尬笑一声后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她娴熟的给梁嘉恒换药。
“这一袋药液输入时,病人手臂会比较凉,你们等会儿给病人搓着点手臂,尽量让不要让他的太凉。”换完输液袋后,小护士似乎注意到了林路‘犀利’的眼神,凤眼小瞥,平淡说道:“咱都成年人了,眼神怎么还那么扎人。现在手机这么方便,添个联系方式又不难,哪天你想来套全身扎针护理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哈哈哈···”看着白衣天使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外,梁嘉恒与姚寻欢硬憋着的嘴终于得到了释放。
“你两笑屁。”林路没好脸的瞪着眼。
“流氓,你怎么见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活该。”姚寻欢笑骂着,“别郁闷了,赶紧过去给恒子搓手去,我给他去倒杯热水。”
“你也是,今年都二十五了,娶媳妇也快了,你这样,哪家姑娘会看上你。”躺在病床上的梁嘉恒也随之附和道。
被自己的兄弟数落,林路是一脸的郁闷,明明这个时代脸是门坎儿,奈何人家不正眼瞧,还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说你,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你倒了阿姨怎么办。”听了姚寻欢的话,林路一边给梁嘉恒搓着手一边关心道,想要跳过刚刚的坎儿。
梁嘉恒望了望这两个好兄弟为自己不图什么的忙活,心里就暖,“倒了,我妈不是还有你们嘛。”
林路的手微微一顿,要去倒水的姚寻欢也是微微一愣。
“这句话细细品咋这么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路假装一激灵,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走出医院门,林路是最先绷起脸的那一个,“你们拉我出来干嘛,她说要全身扎针护理的。”
梁嘉恒跟姚寻欢一个头能有两个大,两个人上厕所的功夫,林路这货还真恬不知耻的去要联系方式了。
“滚远,渣男,你心里有点数好吗。”
“你还真要敢那么干,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两当哥哥的,就不能为你们小弟的幸福考虑考虑,二十五了啊,青春不再来。”
“滚一边去,我两没你这样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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