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他

    自从那次一起罚站之后许知夏对江放印象好了不少。比如他的真实实力，月考成绩出来后按照成绩排位置二人居然成为了同桌。她曾经以为江放是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小孩，毕竟他的物理成绩……呃。想不到最后他总成绩居然还比许知夏高0.5分，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发挥失常了。再说别的，她没想到梦里江放与现实江放会做差不多的事，许知夏甚至想以此去宣传自己学会了预言。嘶，想起江放生日快到了，就在下周日而自己还没有给他买礼物，听詹岺绫说他还要举办生日派对，邀请他的那一堆哥们。江放刚来班里就和男生们混的很熟了，所以基本班里有空的所有男生都会去他的派对。初三还有精力搞这些？她想起江放就算上课不听也能考高分，轻易得到跟她需要努力很久才能得到的成果。许知夏有些羡慕。不过詹岺绫又说沈舒昀告诉她江放在原本的学校就已经常年霸榜年级第一了。原来是这样么。那江放的物理是不是很拉分。她问詹岺绫。“确实是。”江放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有的时候被反超就是因为物理分数低。”好吧，自从江放成为她同桌后他的行踪就更神不知鬼不觉了。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棒棒糖和一张字条给她，上面写着找她有点事等会qq上详细说。这等会本是下节课下课，却因为杨老师的拖课而拖到了下下节课下课时间再说。结果后面两节课的老师更加努力继续拖课，一拖就拖到了中午吃饭，还是下课铃拯救了他们。总算是下课了，许知夏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去食堂随便吃了几口饭后就准备回去继续刷题。路上她听到上衣口袋里传来有新消息的提示音，许知夏打开翻盖手机看了后发现是江放的。“你下周日有空吗？”下周日？那是什么日子。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作业写完了的话就有空。有什么事吗？”“我过生日。詹岺绫说她也想来。但她妈妈不同意她一个女生去这个呃……男生的生日。所以詹岺绫就问我你能不能也一起去，这样说不定她妈妈会同意她去。然后沈舒昀立刻赞成并且让我快点联系你。总结一下就是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吗。对了，詹岺绫早上没跟你说吗？”许知夏看他打字发来了一大堆，读第一遍时还有点看不懂，随后她发现后面他加了一句总结。“她说了，但好像没有说会邀请我去，也没有跟我说她也被邀请过去了。”她打字回话。“是么。”他打完这条后停了几秒，“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去吗？”

    “去的，下午还是晚上？”“下午吧。我家长说第二天还要上课。”“好的。那周日再说。”她看见江放头像暗了下去。嗯，果然他还是在网络上更健谈一点。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摸到了一片干枯的树叶。是江放前几天在罚站的时候给她的。叶脉上的纹路清晰可见，黄棕相间的叶片也很秋天。于是许知夏打算把它作为书签，毕竟自己之前都是拿便签本当书签的，但是要用的时候就抽走了，下一次翻开的时候就不知道看到哪里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考虑应该送江放什么生日礼物。虽然他说随便送但她想给每个朋友都送一份带着自己心意的礼物。篮球怎么样？她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篮球。那也太贵了，况且学校也有。许知夏的意识告诉她。

    那送CD？她想起自己家里有几张新的未拆封的CD就是不知道江放喜欢听谁的了。像江放那样的人……她思索着。估计会喜欢听周杰伦陈奕迅一类的国语歌手吧。就这样决定了，他应该会喜欢的。想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有点荒唐了，她还没有跟他聊过有关音乐方面的，说不定人家不喜欢呢……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教室。江放趴在书桌上，但没有在睡觉，他额头的碎发遮住了双眸。“没吃午饭？”她瞥了一眼他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吃了。”意想不到的回答。“但太难吃了。只吃了三口就跑了。”这倒是很像他会做出来的行为。许知夏把手伸进在包里摸索，翻到了一袋手撕面包，她转过身来递给江放。“……只有这个了。”她说，“你垫垫肚子。”江放懒散地抬眼，打量了几眼她手里的面包后慢悠悠的回答。“你吃吧。我不饿。”噫。都这样了还不饿呢。许知夏不管，把面包塞到他手边然后离开座位走到教室外边去。

    于是江放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面包。

    他把那个面包拿起来凑近看，外边的塑料包装袋因为手指的挤压而发出声响。葡萄干手撕面包……？他想起自家货架上有这种面包，销量倒是还不错。

    不过。他不喜欢吃葡萄干。江放看着手中面包，想了半天后还是打算吃掉。他滋啦一声撕开塑料包装袋，把面包掏出来咬了一口。他果然还是吃了。许知夏倚在门背，她看到他终于还是撕开包装袋吃掉了面包。果然嘛。她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管理好自己表情后才装作刚刚散步回来的样子走进教室。

    这时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一部分同学，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十二点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许知夏坐回座位。“好吃吗？”她问。“挺好吃的。”江放说。他把空包装袋揉成团，像投篮一样丢进了垃圾桶。中了。他莫名有些沾沾自喜，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事罢了。

    时间很快来到下周日。江放和一群哥们聚在他家里，像所有的生日一样他们走流程，唱生日歌，吹蜡烛，然后开始吃蛋糕。这是他在江芜过的第一个生日，除了沈舒昀是老熟人外其他人他也只是有点熟悉。不过他很无奈感谢他们能来参加。江放看着沙发上挤着一群人，默默望向旁边两个空的座位。许知夏没来。她发短信说被她妈妈逼过去试课了。礼物只能周一带过来了。啧。令人不爽。江放内心抱怨着都怪多事的家长。当然詹岺绫也没来，为此沈舒昀痛饮三大杯汽水，还给他了一顿看上去马上就要要泪如雨下的抱怨。

    恋爱中的青春期男生真愚蠢。他想。就算今天见不到第二天一样也能见到，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不过话说自己也挺不高兴的。江放望向窗边，还没有到深秋，不过小区周边的枫树已经红了一片。挺好看的。他想。

    滴滴。外套兜里的翻盖手机响起新消息的提示音。江放拿出手机，看到发件人是许知夏后他走出喧嚣的人群，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躺上软绵绵的大床。

    “你今天开心吗？”她消息问。“嗯。”江放只打了一个字就发了出去，但他又觉得太单调便加了一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他往上翻就看到了一早她就发来的那条“生日快乐”的祝福短信和她下午要被拉去试课不能来他的派对的消息。许知夏隔了好几分钟才回他。她发了一张纸袋子的图片，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装了一张长方形大小的塑料盒。“猜猜里面是什么。”她发过来。江放突然开始后悔一直跟她猜猜猜了，现在她也开始玩猜猜猜了。“生日礼物。”他打字发过去。“对。是给你的。你再猜猜里面装的是什么呗。”

    ……好吧。又是猜猜猜。江放观察了一会袋子里那个露出一角的塑料盒，最后十分肯定地跟她说这是个专辑盒。这样就猜对了？许知夏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上他发来的那条消息。“你怎么知道？”她发过去。“我买过专辑。你袋子里露出来的那一角看上去就很像专辑盒的一角。”“好嘛。你真厉害。”

    后来她看江放头像暗下去了，她想他大概是去加入聚会的活动了才没有回她对他的赞叹。她走路回家，秋天的风吹得她脸颊发凉。

    晚些时候她终于收到了江放的回复。“我确实很厉害。”……许知夏一开始以鄙夷的神色看着这条消息，但看着看着她就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出来。

    “对。你最厉害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