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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虫鸣四起。老房子外传来突兀的敲门声,白九月打开门就看到两个警察站在外面,心底一紧,他违法人妖和平相处原则了?
白九月忐忑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们就是南瓜平台上的一天吃五吨?”警察的目光落在粉雕玉琢的陶陶身上,刚吃完一大锅饭、脸上还沾着米粒的陶陶走到门口,正仰着肉嘟嘟的脸好奇打量着他们。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虐待儿童,强迫她吃下超出正常儿童饭量的食物来获取流量。”警察让白九月拿出证件,“她是你妹妹?家里大人呢?”
“就我们俩。”白九月只有妖管局发放的暂居证,也不知道警察认不认,“我没有强迫她,是她自己想吃的。”
陶陶好奇的打量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孜然肉香,香得她直咽口水。
警察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点好笑的蹲下问她:“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你闻起来好香。”警察一蹲下,香味更浓了,勾得陶陶忍不住用力吸一口气,也太香了吧,闻起来好好吃!
警察闻了闻自己的衣裳,“香?应该是刚才吃烤肉沾的香味。”
“烤肉?闻起来很好吃哦。”陶陶舔了舔嘴,眼睛里写满了想吃两个字。
“是很好吃。”警察笑着给陶陶擦了擦脸颊上的饭粒,“你叫什么名字?这人是你哥哥吗?”
陶陶脆生生的回答:“不是。”
警察一听不是,神色瞬间警惕起来,另一个正在检查证件的警察看白九月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你们什么关系?”
白九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绝大部分普通人都不知道妖族的存在。
他的纠结迟疑看在警察眼底,就变成了躲闪心虚,两人立即重视起来,“你的暂居证也不太对劲,和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你们听我解释。”警察已经怀疑上了,白九月解释也没用,和陶陶一起被带到了附近派出所,到了派出所将两人身份信息一查,陶陶还是个黑户,这事儿就更严重了。
警察在单独的房间里审问白九月:“她是不是你拐来的?”
“不是。”白九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违背规则解释帮扶关系,“我没办法说清楚,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拐骗她,你们可以联系几个人来证明。”
另一边的陶陶也被几个警察姐姐询问了:“肚子撑不撑?要不要叫医生帮你看看?”
“不撑。”陶陶觉得她们太小瞧自己了,“我能吃很多。”
警察还是很担忧,一边帮她揉肚子帮助消化,一边询问:“你几岁了?记得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陶陶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几万岁,也不记得沉睡前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一摇头又加深了警察的误会,几人心底暗骂人贩子黑心肝:“你什么时候到这个家里的?”
“昨天。”陶陶盯着警察手里的棒棒糖,嘴馋的舔了舔嘴唇,“我想吃棒棒糖。”
“给你。”警察拨开递给陶陶,“那你知道怎么到他家的吗?谁带你去的?”
陶陶笑眯眯的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咔咔咬碎,“是白泽带我去的。”
警察又问:“白泽?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他多大年纪?做什么的吗?”
陶陶嘴里的棒棒糖已经吃完,她朝警察伸出手,狡黠的眨了眨眼,“你再给我一个糖,我再告诉你。”
“......”警察又给她拿了一个棒棒糖,哄着她说话。
陶陶接过棒棒糖,美滋滋的塞嘴里,“他长着白头发。”
“很老很老。”大妖比她厉害多了,一定很老才能那么厉害,陶陶按自己的推测说完,又回忆了一下白泽的工作:“他专门在山里抓我们,把我们关起来。”
因为大妖说过,不能和人类透露他们是妖,所以陶陶挑拣着说一说,听在警察耳朵里白泽就是一个六七十的白发老头,专门在山里抓小孩,关起来找买主,这是一条大鱼啊!
白泽还不知道自己在陶陶口中成了拐卖犯,等他收到白九月求助赶来捞妖时,差点被铐起来,好在有当地局长亲自陪同,才将误会解释清楚。
一向温润的白泽神色冷然的睨向白九月,白九月缩着脖子当鹌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人,当时手机在直播,我就没看到上面说报警,如果早些解释就不用您亲自跑一趟。”
一直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陶陶跑到白泽跟前邀功:“你让我遵守规则,不能泄露我们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说哦。”
是没说。
只是遮遮掩掩的送他一个人贩子头子的嫌疑。
白泽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几十万年的修养都要破功了。
“都是误会。”局长恭敬的向白泽道歉,“也是手下的人没调查清楚,害您辛苦跑一趟。”
局长看向跟来的特殊部门的人员,大概也猜到了一点真相,“以后我会交代他们,在我们辖区内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误会。”
警察们望着白泽温文尔雅的仙人之姿面面相觑,都说小孩不会撒谎,但没想到她们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警察们意识到错误后,随即也道了歉,白泽是上古大妖,没那么小心眼:“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我先带他们离开。”
特殊部门人员:“大人,我送您。”
警察忧心的看着咔咔啃苹果的陶陶:“她吃那么多真没问题?”
白泽颔首,“她胃口很大,总是吃不饱,所以才跟着做网红的白九月学直播赚钱。”
警察:“她脾胃受得了?”
陶陶朝送自己棒棒糖的警察眨了眨眼,“我能吃好多。”
“天下能人异士很多,小朋友只是能吃一点,你们别大惊小怪。”局长看向咔咔炫苹果的陶陶,这恐怕是一只胃口极好的妖。
白泽看了眼说这话的局长,局长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他抬手在局长肩膀上轻轻拂了下,最近总是腰酸背痛、疲倦不适的局长,忽然觉得浑身一轻,舒服极了。
局长惊讶的看向白泽,但白泽已转身看向白九月和一旁啃苹果的陶陶,“走了。”
自知犯错的白九月耷拉着脑袋跟上去,陶陶滴溜溜转动着眼睛,瞄向桌上剩下的苹果,又飞快看向警察姐姐,眨了眨眼似在问:我能拿走吗?
警察看她是真喜欢吃,于是把剩下的两个苹果塞她手里:“拿走吧。”
“谢谢。”陶陶拿过苹果,飞快的朝白泽离开的方向跑去,“等等我。”
白泽看着像只小炮弹冲出来的,一抬手就拎起她,“别乱跑。”
面对大妖的威压,陶陶不敢乱动,两只小心护着自己的两个苹果,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拎着,生怕惹恼他被带回妖管局的大牢。
白九月侧目看着安静如鸡的陶陶,一点都不像和他相处时那么嚣张。
陶陶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龇了龇牙,刚要泄出一丝凶兽气息就被白泽给压住了,“老实一点。”
陶陶心虚的眨了眨眼,刚想说话就被放上了车,白泽挨着旁边坐下,“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说话?”陶陶茫然的眨了眨眼,她说什么了?
白九月大概懂白泽的意思,低声和陶陶解释了一番,陶陶听完拧着眉毛,“明明是你说不许透露我们的真实身份,你怎么还怪我?”
白泽语气淡淡的呵了一声,“只是不让你透露我们是妖,可没有让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头发是白的,你年纪很大很大,是你把我抓回去关起来的,然后昨天送我来这里。”陶陶越说越委屈,扭头看向车窗外光影明丽的街道,她住在山里好好的,是大妖抓住她,非要让她来这里,她遵守规矩来了还吃不饱饭,呜呜,城市套路深,她想回山里。
昏暗光影下,她一言不发的缩在角落,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委屈,白九月看到这一幕,不由想起自己被欺负的画面,他鼓起勇气看向白泽,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大人,是我没解释清楚。”
“我知道原委。”白泽看着一向逃避的白九月竟主动帮陶陶说话,睿智的眼里浮起笑,然后侧目看向陶陶的背影,“陶陶,这两日和九月待一起如何?”
“我都吃不饱饭。”陶陶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你骗我,你说和他一起就能吃饱饭,可他那么弱,还赚不到钱,我今天只吃了六个炸鸡腿。”
白九月垂头不语,漆黑的夜色遮住了他脸上的惭愧。
“你骗我。”陶陶趴着车窗上看着沿街灯火通明的商铺,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要赔礼道歉才行,不然我就回大牢里。”
白泽想到不停找他诉苦的小妖下属、黑蛟们,“要如何赔礼道歉?”
陶陶闻言,得意的乜斜大妖一眼,然后指着窗外的烤肉店嘿嘿一笑,“我要吃这个。”
她都闻到了,里面的香味和警察身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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