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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车骑将军,现在跑来和我这个反贼合作,不怕玷污了名声?”许辰颇有几分玩味的看向了郭图。郭图听闻此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因为这事儿根本就没法回答。
他只能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自己说自己的:“合作之事于双方有利,天师只需陈兵威逼,都不需要真的动手,不费一毫就能与袁将军共分冀州,岂不美哉?”
在场之人,陆平对大汉和袁绍这些豪杰并不关注,所以无感,但是沮授和许辰却意会到了不少东西。
郭图虽然回避这个问题,但实际上也说明他都懒得辩解一句,连表面上的粉饰都懒得维持。
看来大汉的威严不仅被各方豪杰所无视,就连下面的士人也不在乎了。
不过想想倒也不奇怪,各方豪杰早就不拿朝廷当回事儿了,例如袁绍这个车骑将军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册封,完全是他自领的头衔,然后就堂而皇之的以此身份自居,也不管朝廷承不承认。
这种操作搁以前想都不敢想,几与造反无疑,但现在根本就没人在乎,可以预见以后还会越来越多,天下人也会慢慢司空见惯。
相比之下,与反贼合作一下,这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各方豪杰自己的属性,都已经越来越向反贼所靠拢了。
“土地从来都是刀兵和鲜血获取,我玄夏若真能进入冀州,那也一定是一步步打进去的,至于什么共分土地的笑话,就不必再说了。”
许辰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被郭图诱惑,这种画大饼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可笑。
郭图一见许辰的反应,也就明白许辰没有上当。
此事不成,郭图也就没有做过多的纠缠,事实上袁绍也不是只有玄夏这一个选择,谈不成也不会执着。
但郭图也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话锋一转。
“合作不成这并没有关系,冀州是我家将军势在必得之地,而幽冀两州紧紧相邻,此后袁将军与天师只怕要做许久的邻居。
如今天下纷乱时局动荡,百姓难有片刻安心,袁将军不忍生灵涂炭,特此遣吾前来建好。
正所谓合则两利斗则两伤,鄙人此番前来,更多是秉承袁将军友好往来的态度,愿与贵教共修和平,贵教以百姓为先,一定也能明白袁将军的一片苦心。
不论时间过去多久,只望往后幽冀两地都能各自安好,双方互不侵犯,以给百姓喘息之机”
郭图躬下腰拱手以对,态度神情都显得十分真诚。
但不知道为什么,许辰就是觉得有些恶心。
这些家伙不见得对百姓好一两分,但言必称苍生话必有黎民,仿佛说了这么一句就能让自己变得正义起来一样,这种姿态实在是令人厌恶。
什么给百姓喘息之机,说白了不就是怕玄夏出手干涉自己谋取冀州吗。
“你回去告诉袁绍,他和韩馥的事情我玄夏没有心情搭理,但我和他迟早也要刀兵相向,也不必维持虚伪的友好。
我玄夏要取冀州就如他要取幽州,是必定要发生的事情,就看谁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许辰完全没有兴趣与袁绍虚与委蛇,因为玄夏从袁绍身上捞取不到任何利益。
若非如今玄夏的民生建设刚刚走上正轨,许辰不想因为战争中断这個过程,他还真想掺一脚冀州的事情。
但即便如今没有心思对冀州动手,却也不必给袁绍好脸色,袁绍此时同样没有余力对付玄夏。
事情被完全挑明,郭图一下就被许辰这样粗暴直接的回应给弄得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堂堂一个教主,还是所谓玄夏的国相,就没点表面的体面?
郭图心中有些恼怒,虽然不敢表露出来,却也在心里暗自腹诽,只道这黄巾教主丝毫没有士人之间的体面,简直如乡野村夫一般粗鄙,上不了台面!
“在下会向袁将军转告此言。”郭图看了许辰一眼,拱了拱手便告退而出。
虽然此行来了什么都没办成,但至少也知道了黄巾短时间没有向冀州动手的心思,如此袁绍也就能放心夺取冀州。
当然许辰虽然嘴上不客气,但对待使者,却也还是给了应有的待遇。
郭图也得以在蓟县暂且安歇一日,借着这个机会,他也在蓟县游览起来,顺便还可以探知一下玄夏的虚实,看看玄夏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玄夏朝廷没有任何阻拦,郭图能看到的都是表层的东西,刺探不出什么来。
最多也就是了解一下百姓的生活状况,这些信息不需要他亲自了解,只靠一般渠道的情报收集都能知道,对袁绍方面并没有什么价值。
如此短暂停留一日,郭图也就结束了这次失败的出使,就要返回冀州。
朝廷之中并没什么人愿意与旧士人交往,最后只好派遣沮授前来送行,维持基本的交往礼节。
一行人已经准备好出发,就等郭图上马返回。
就在最后离开之前,郭图看了沮授许久,最后忍不住发声询问:“公与本是冀州望族,缘何自甘堕落与贼人为伍,不如就此随我而去投奔袁将军,以助大业,成就自身,岂不美哉?”
在玄夏看到沮授的时候,郭图十分吃惊,虽然他与沮授不相熟,但也听闻沮授其名。
沮授被黄巾俘虏之前,便是冀州别驾,为刺史身边亲近干吏,在冀州颇有声望,其背后沮氏也算是冀州望族,更是为人所熟知。
这样的士族出身的人才,却为黄巾效力,是郭图无法理解的事情。
临行之时他也就打起了沮授的心思,若是能拉拢沮授,绑架沮氏为袁绍效力,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可以弥补此行出使失败的结果。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使得许辰大怒,会不会得罪玄夏,郭图也不在乎了,反正都已经撕破脸。
“袁将军乃世之英雄,确实令在下心向往之,只是沮授已经事主,不可行背叛之事。再者,袁将军身边人才济济,也并不缺乏我沮授一人,也就多谢贵使好意了。”
沮授拱了拱手,话语虽然说的漂亮,但神情却看不到什么可惜之意。
若是没有碰到主公的话,袁绍持四世三公之望,未必不是选择,但现在嘛.
郭图皱了皱眉,看待沮授的眼神便淡了几分,心道这家伙抱着反贼舍不得离开,只怕也是个蠢货:“公与莫非以为黄巾真能成事,此时你随我一起快马疾行,他们未必追赶的及,错过这次机会你可就没法走了!”
沮授却是一笑,若是要走的话自己早就像傅燮一样走了,哪儿还用得着别人搭救:“贵使不懂玄夏,更不懂吾主,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懂的。”
既然如此,郭图也就不过多说什么了,只是淡淡拱手,便翻身上马继而离去。
沮授看着郭图离开的脚步,莫名有些感触,自己与郭图这两种选择,究竟谁是对谁是错呢,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来了。
他只能说外人并不理解玄夏和许辰,而自己身处其中,就能看到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了。
有些东西是以前自己也看不明白,现在慢慢才体悟到其中一些精妙,就如同主公早早就开始筹划的工商之事,现在越是看越是惊心。
送走了郭图,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沮授便离开官署回到自家。
如今自己的居所,只是一户小院,与自己的妻儿居住,旁边则住着一些族亲,其中最为亲近的则是自己的二弟沮宗。
虽然这些人都是关系亲近的族亲,但沮授每次回来,却免不了要遭受一些冷眼。
沮授当然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尴尬局面,这些族亲虽然跟来了,但他们的子女亲属却未必乐意。
毕竟来到玄夏不能像以前一样受人伺候,还要自证清白缴纳家产,付出巨大代价,最后却只能做个小商人,这对他们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若不是沮授为宗族之中领袖人物,恐怕没几个人愿意跟来。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日子过得还是要比老百姓舒坦一点,黄巾没收他们绝大部分的财产,仅剩的一点倒也可以支撑他们维持生活和做点买卖。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即便做买卖也要想着做大一些才行,这样日子才好过点。
随着玄夏开始转向支持工商发展,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早早知道朝廷计划转向的沮授,已经让自己的二弟沮宗做好了准备。
“大哥,如今工场倒是建好了,工人也开始招募,只是咱们手里剩下的钱财已经不多,若是经营不好的话,那就真的糟了。”
回到家的沮授还未及坐定,就被沮宗找到,开始忧心忡忡的商谈事务。
说实话,直到现在沮宗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待在玄夏发展。
原本人上人日子过得好好的,来了这里反而要为生计忧心,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若不是看在沮授是自己大哥的份上,沮宗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此事,而且现在他已经后悔了,只是后悔也已经迟了。
沮授却不慌不忙,待喝上一口妻子烧来的温水,这才道:“只要工场能动起来生产东西,就不会亏,你放心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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