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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亭州立刻把脑袋埋下去,默默地一步步退了回来

    退到许殉旁边,沈亭州小声解释,“我不是……”

    他不是要吃管家的瓜,他是怕对方真在这个时候去追贺然婕。

    周之衷明显还没放下这段感情,这个时候管家要是冲了,沈亭州觉得他俩得打起来。

    见许殉仍旧看着他,沈亭州弱小无助:嘤。

    许殉收回目光,没多说什么,“那去看看吧。”

    沈亭州跟在许殉身后上了二楼。

    推开卧室房门,敞开的窗户吹来微风,夹裹着栀子花的香气。

    那捧淡雅的白花放在书桌上,卡片立在花束中间,隐约能看见几个字。

    沈亭州跟着许殉走过去,不等他们去看上面的字,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沈亭州头皮一麻,慌乱地四下环顾,拽上许殉飞快藏到床下。

    脚步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就走进了房间。

    沈亭州趴在地上,心口砰砰直跳,他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殉。

    许殉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并不为自己“做贼”而心惊。

    沈亭州心生佩服,但做不到他这种境界,随着那双脚逐渐靠近,他心率飙升。

    这时许殉突然挨过来,隔着一层衣服将体温传过来。

    沈亭州侧头,用眼睛询问他怎么了。

    许殉没说话,只是又挨近沈亭州一些,眼睫慢慢地垂下。

    沈亭州立刻明白,这是累了,他大气地将肩膀挪过去让身娇体弱的许殉靠。

    许殉缓缓把下巴放到沈亭州肩头,脸挨着沈亭州的耳侧,盯着沈亭州耳廓的细小绒毛。

    有温热的呼吸往沈亭州脖颈耳侧灌,他不自在地侧了侧头。

    你别说,你真别说,这么近的距离,他闻到了许殉身上有股淡淡的茶香。

    不愧是泡过龙井的人,自带茶气!

    -

    管家在房间走来走去,期间数次走到床这边,沈亭州吓得呼吸都停了。

    好在管家没待太久,他一离开,着急看卡片的沈亭州,一整个猛虎出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底蹿了出去。

    突然没了支撑的许殉,身体向左栽了一下。

    沈亭州回头,就见人还保持着歪扭的姿势,幽幽地盯着他。

    沈亭州:骚……骚凹瑞。

    许殉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出来,手肘不小心撞倒台灯,发出一声巨响。

    他本人完全没有非法侵入别人房间的自知之明,平静地捡起台灯,摆正放到原位。

    沈亭州吓得魂不附体,管家还没走远,这要是给他听见……

    正担心时,走廊传来保姆的惊呼,“房间好像有动静。”

    管家淡然道:“没事,两只小老鼠而已。”

    保姆:!!!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在她的管辖范围,怎么能允许老鼠这种脏东西出没!

    保姆拎上拖把就要冲进去逮老鼠,怒目圆睁,气势刚猛得像是上山打虎。

    不等她打开房门,管家上前摁住了她。

    保姆转过头,对上管家那双尽在掌控的沉稳眼睛,不由一愣。

    管家别有深意道:“去打扫厨房吧,两只小老鼠翻不了天的,关一会儿就老实了。”

    保姆隐约明白了什么,笑了笑朝楼下走去。

    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的沈鼠鼠:……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亭州才敢问许殉,“他是知道我们在他房间了?”

    “知道。”许殉说着上前去拉动门把手,果然如他所料,门从外面锁了。

    这种门锁,如果在门外插上钥匙锁上,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沈亭州不信邪地拽了拽,呆滞道:“真的锁了。”

    许殉颇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他走过去拿出卡片看了一眼,眼眸闪了一下。

    沈亭州走过来,“上面写的什么?”

    许殉没说话,把卡片递给了他。

    沈亭州赶紧看了一眼,看过后有点傻眼,管家在卡片写着赠给沈亭州,落款的署名是许殉。

    他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

    许殉看了一眼沈亭州,然后把卡片扔了回去,“无聊。”

    沈亭州怀疑管家在钓鱼,不然卡片不会这么写。

    所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恶作剧?

    如果真是恶作剧,那可真是太好了,说明了管家不喜欢贺然婕。

    一般像贺然婕跟周之衷这种情况,管家这配置太深情男二了。

    用白舔一场有点难听,但确实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你喜欢花吗?”

    沈亭州跟许殉的声音重叠到一起,两位皆一愣,然后又一同回答。

    “喜欢。”

    “不知道。”

    沈亭州忍不住笑了,“你先说。”

    许殉没有说话,只是折了一支栀子花递了过来。

    沈亭州一脸茫然,下意识接了过来,“呃,谢谢。”

    许殉别过眼睛,低声说,“等他想放我们出来,才会过来开门。”

    沈亭州捧着许殉给的花问,“那现在怎么办?”

    许殉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只能等了。”

    沈亭州叹气,除了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谁让他俩偷偷溜进人家的卧室。

    沈亭州坐到许殉旁边,看向窗外的庭院。

    正值傍晚,夕阳投掷下大片余晖,将天边的云映得瑰丽多姿。

    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很快,沈亭州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抬头看看天,欣赏身边的美景。

    看着那片火烧云,沈亭州发自内心地感叹,“好漂亮。”

    许殉“嗯”了一声。

    沈亭州回头,就见许殉正盯着他,那双染着霞光的瑞凤眼专注至极,沈亭州心口轻轻动了一下。

    沈亭州喉咙发紧,“怎……怎么了?”

    “没什么。”许殉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只是觉得很好看。”

    沈亭州以为他在说夕阳,点头认同,“偶尔放下手机,放下工作,看看日出日落还是挺好的。”

    许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一直到夕阳落山,夜幕降临,房门外才传来钥匙拧动的清脆声。

    沈亭州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管家。

    预设的尴尬没发生,管家打开门锁就离开了,并没有进屋教训两只小老鼠。

    沈亭州跟许殉对视片刻,后者起身把门打开了。

    他们下楼时,管家正在熨一块洁白的餐桌布,并没有理他俩。

    沈亭州没话找话,“那个……猫呢?”

    管家说,“家里进老鼠了,所以我派它们去巡逻了。”

    沈亭州:……

    沈亭州败下阵来,羞愧地低着头。

    鼠鼠二号小许顶上去,直接撩明牌,“你也不用阴阳怪气,我们就是进你房间了。”

    哇。

    沈亭州眼睛发亮地瞥向许殉:好完美的精神状态,从不检讨自己,任何错事都能理直气壮。

    但管家仍旧一句话就ko了许殉,“你要不满意以后就算了。”

    许殉一下子泄了气,把脸转过去,没再说一句话。

    沈亭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败下来的。

    总之他俩被管家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臊眉耷眼地在沙发排排坐,直到对方喊他俩吃饭。

    看着铺着洁白蕾丝桌布,点着香薰蜡烛,摆着西式餐具的餐桌,沈亭州嘴角动了动。

    原来烛光晚餐是这么一回事。

    管家把那束栀子花拿下来,正在往花瓶里插。

    见沈亭州呆滞在原地,管家微笑,“沈医生,不满意吗?”

    沈亭州赶紧摇头:你看我敢出大气?

    管家插好花,帮沈亭州拉开餐椅,“坐吧沈医生。”

    沈亭州老老实实坐上去,“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吃烛光晚餐,没想到对象是个男人,还是他的雇主。

    沈亭州隔着烛光蜡烛看了一眼许殉,对方切好的牛排,跟沈亭州未切的换了换。

    沈亭州:……还挺入戏。

    礼尚往来,沈亭州把那盘西式烩海鲜端给许殉夹。

    他俩正友善互助时,角落突然亮起一道闪光,管家在给他们拍照。

    沈亭州一脸不解,“拍照干什么?”

    管家语气自然,“婚礼上用,沈医生别动,我再拍一张。”

    沈亭州懵懵懂懂,“哦,好。”

    等管家离开了,沈亭州反应过来,扭头去问许殉,“什么婚礼?”

    烛光下,许殉眼眸朦胧闪烁,“先吃饭吧。”

    沈亭州没多想,坐下来吃饭。

    -

    吃过饭,沈亭州没多待开车回家。

    走到一半的时候,沈亭州接到了二号雇主宋青宁的电话。

    “沈医生。”宋青宁的声音有些急迫,“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牧野受了伤。”

    沈亭州刚要开口,那边传来李牧野满含怨气的声音,“还管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更好?”

    吵架了?

    沈亭州挂了电话,调转车头往那边赶。

    到地方后,沈亭州把车停在门口,庭院的洋铁大门开着,他快步走进去。

    庭院只开着地灯,幽绿的光勉强照亮前方两道交缠的身影。

    沈亭州还未走近,就听到争执声。

    “牧野,你别这样。”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了?说好爸走后公平竞争的,你们怎么能这样?”

    听到这一声不甘地咆哮,沈亭州脚一缩,头皮惊得都炸开了。

    什么叫做,说好爸走后公平竞争的!

    他只是一个多星期没来这个家,怎么颠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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