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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除了死亡威胁就剩一句话。
“不要多管闲事。”
血红的字迹层层叠叠，由浅到深，逐渐变大，造成极强的冲击力。
普通人看到必定会觉得十分膈应，甚至是恐慌。
秦凌随手把信丢到一边，拿起手机翻出崔元的电话号码。
不用猜也知道，这封信说的是崔元的事。
那些盗墓贼比不得他想象力的顶级人物，但好歹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约到崔老爷子，能偷国家级博物馆里的东西，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了。
还能准确找出秦凌在这件事情里的定位——就因为他和崔老爷子面谈过几次。
可惜心眼小，不会办事。
“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告诉老爷子怎么行？”
秦凌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打算让这件事进一步发酵。
直到按下拨出键的前一秒，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心中生出几分犹豫。
如果送威胁信的人是盗墓贼派来的，那之前疑似跟在他身边的，岂不是也……
不只是买菜，他昨晚特地站在床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着。
但环境太暗，他环视一周也没看到哪里有人，只能安慰自己说那可能是错觉。
今天中午再特地留意，他才确认那个人影就是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至于到底是跟踪调查，还是想找机会对他动手，暂时不得而知。
秦凌靠在椅背上，思索几秒后，手指往下滑了滑，找出王攀的电话。
“你最近干嘛呢？”
“说的什么话啊，我还能干嘛，整理东西呗。”
这是只有同龄人才懂的苦，王攀连吐苦水的心情都没了，“啥时候才能跟你一块啊，你那边有啥好玩的事不？”
只要能把兄弟约出来，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一起搁路边浪费时间，都比在家看书干活有趣。
“有啊，怎么没有。”
秦凌咧开嘴角笑了出来。
还得是好兄弟啊。
他现在正需要这个。
“隔壁西路那个馄饨店对面的胡同里新开了个黑网吧，你知道不？
马上就得开学，我今天还他妈在店里瞎忙。
咱俩晚上去看看呗，你别让大人知道，不然到时候又全是麻烦。”
王攀被这一番话说傻了。
他挠着脑袋，琢磨半天。
“什么网吧，你咋还要躲大人了？”
在他看来，他和他的好兄弟已经比很多“大人”还要厉害了，他们就是大人！
秦凌啧了一声。
这要是面对面，他就一巴掌拍人头上了。
“你他妈脑残啊，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偷摸去网吧，我以后怎么在员工面前保证威严？
自己玩游戏哪有那个氛围，咱俩去网吧开个包厢混混。
你之前说的那个小舅不也要开学了吗，你要是怕出不来，把他叫上就行了？正好叫几个哥们组队。”
“啊？哦，哦行。”
王攀总算反应过来。
他哪有什么年龄差不多的小舅。
最近聊起过的舅舅，只有在局里工作的那个。
这哪是要上网吧，分明是告诉他自己碰上事儿了，让他摇人救命。
王攀犹豫着，故作豁达：“咱们到时候几点见？”
“我看看，我大概九点能溜出去，你啥时候有空，该不会又拖到半夜吧？”
王攀越演越上道，瞬间接话：“你他妈的，等等我咋了？我带小舅一块儿不得要点时间吗？就这么说定了，我尽量九点半到。”
事情定下，该透露的信息也说得差不多了。
秦凌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继续处理文件。
晚饭时间，店里正常上白班的人陆续下班，只有轮岗值班的人守在岗位上。
拖延到八点半，估摸着到时间了，他还去取了点提前囤的食物过来。
“大家继续，不是来训话的，我就是想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等新同事入职压力就能得到缓解了。
这是今天的夜宵，直播的也稍微吃点，补充体力。”
秦凌拎着两个大袋子过去，顺便跟杨诺诺打个招呼。
做完戏，他才蹑手蹑脚地徒步前往电话里所说的胡同。
乌云压得很低，让人难以视物，嘈杂的雨声和虫鸣萦绕在耳边。
秦凌却能从这些动静中分析出匆忙的脚步声。
人就在他附近，还不止一个，正在快速靠近他，应该是打算马上动手。
秦凌加快脚步，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做出惊慌失措的反应。
“站住！”
意识到同伴已经暴露，那些人也不再隐藏。
四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都拿着看不清材质的长条形武器，其中一个手里还有刀。
“自己过来，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领头的人态度轻佻，随意一勾手。
秦凌把嘴一撇：“哪有你们这样的……”
他似乎真被吓得不轻，在几人缓缓靠近时，他也踌躇着不敢跑。
等其中一人拿出绳索，秦凌忽然腾空跃起，一脚踹在那人的胸膛之上，直接把人踢翻。
“你！”
其余人惊诧时，秦凌一个回旋躲过劈过来的钢管，同时把手里的东西对着那些人的脸撒了出去。
离得最近的人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害怕地摸了摸嘴角，又细细捻了几下，才发现不对。
“他妈的我就说在雨里怎么抛毒粉的，这他妈沙砾！阴险狡诈的小畜生！”
几人再一看，面前早就空无一人，哪还有什么小畜生？
“身手倒是不错，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追！”
街头，秦凌拎着捡来的钢管站在显眼的地方，第三次拨出王攀的电话。
王攀不是不靠谱的人，这时候失联，恐怕是遇到麻烦了。
但他这边一时也脱不开身。
就在愁眉不展时，秦凌耳朵一动，看向滚到脚边的小石头。
他的侧后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靠近。
秦凌静等两人拉近距离，估摸着时机，他一个回身卡住那人的脖子，脚下一用力便把人撂倒。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耗时不到两息。
“错了！错了！”
黑暗中又跑出一个人，嘴里胡乱喊着什么。
秦凌定睛一看，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来得正好！”
那四人这时才拿着武器走出来，狞笑着靠近。
“王家少爷也值不少钱啊，一起留下做个伴吧。”
“走不掉的是你们！”
哨声出现，另一群人蜂拥而上，把雨中人尽数包围。
几束手电筒的光打在那群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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