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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看到这一幕顿时恼羞成怒,推开碍眼的侍女,叫嚷道:“哪来的死丫头,竟敢动别我的衣服!”这里可是秦家的地盘!秦家可是京城的首富,这丫头定是对家派来闹事的,他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连这几日都阴雨不断,这刚染好衣服都要挂在太阳底下暴晒几日,可掌柜为了多赚些银钱,将这些固色不佳的衣服拿出去高价卖出。
香桃两手叉腰,眼睛瞪得大大的:“掌柜的,你当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站在你跟前的人是谁?”
掌柜早被利益迷昏了头,不仅不怕,还口出狂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我可是秦府二夫人的人,你们就是对家收买的人故意败坏我秦家的名声!”
秦凌霜轻轻掀起眼皮,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心生一丝臣服之感,清洌的声音有着震碎人心的穿透力:“郑有才,你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掌柜的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你是…是大小姐。”
他是天地布庄的小掌柜,只远远地见过大小姐几次,看得不真切,可眼下那模糊的身影与眼前的女子重叠了,是大小姐,她真的是秦家大小姐!他吓得双腿发软。
秦凌霜对他轻蔑一笑,转头吩咐道:“将这些衣服全都打回去重做,另外高价追回客人买回来的布,我堂堂秦家乃京城首富,不会做出砸自己招牌的事!”
郑掌柜震惊的瞪大双眸,挥舞了手臂,“大小姐,不成啊,这样做就亏本了,二夫人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秦凌霜怒极反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踢中了掌柜的小腿,将他掀翻在地,“怎么我管理自己家的产业也要你指手画脚吗?”
“不…不敢。”掌柜吓得浑身瘫软,没了力气似的,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的,跟丢了魂似的。与之前的强硬态度相比,天差地别。
一旁戴着纱帽的妇人愣了愣神,完全沉醉在她的迫人气势之中。原来,她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秦凌霜,京城现在到处都传送秦府生辰宴上的那几首诗词。
就连她的夫君看了,也忍不住称赞。
此女必定是心怀天下,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
此刻的秦凌霜就像深海里的夜明珠,闪闪发光。
郑掌柜捂着小腿肚子,唉哟唉哟地叫唤着,“大小姐,您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小的,好好招待您啊。”
秦凌霜抬眼看着他,将他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你们擅自用没有脱色的衣服就拿出来卖,砸了我们秦家招牌可怎么办?你有没有把秦家放在眼里!”
掌柜心虚地低下头,闪烁其词,“大小姐这一部都是卖给富贵人家的,他们只穿一两次就扔了。就算是脱不脱色也没有关系的。”
看着掌柜的气定神闲地说出这句话。秦凌霜心底了然。看来这件事情他已经做过不少次了。
“郑有才,即日起至掌柜之位,你也不必再当了。剥夺你的所有权力,赶出秦府。”
郑掌柜犹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连忙跪下来求饶,“大小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着工钱来养活一家六口人的性命呢。”
一家六口人的性命?秦凌霜差点要气笑了,郑有才仗着掌柜之位,养了四个小老婆,从布庄捞油水养她们,若是哪天他没钱小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
她转身挥袖,愠怒道:“多说无益,你收拾好东西,今日就离府吧!”
“大小姐,你不过是秦府不受宠的嫡女罢了,现在二夫人可是秦府的掌中宝,我奉劝你少惹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郑掌柜咬牙切齿地瞪着眼睛,索性破罐子破摔,趁着秦凌霜转身之际,端起桌前的冷水就朝她泼去。
妇人一惊,顾不得犹豫,使尽全身力气忙将郑掌柜推开。
他害人不成,反倒是惹了一身骚,从头到尾淋上红色颜料水,在深秋季节,冻得透心凉。
郑有才上下牙齿直打着冷颤,回头骂道:“贱人,谁让你多管闲事!”
抄起一条扫把就要狠狠地教训她。
妇人的贴身侍女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大胆,这位可是嘉兴长公主,你想做什么?”
郑掌柜得惊了一身冷汗,拿着扫把的手不停发抖,他刚才是想干什么,殴打长公主殿下,就算是他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慌得他一下把扫把丢得远远的。
可还是晚了一步,公主的侍卫将他以谋害公主及腹中孩子的罪名关押到了知府大牢内。
秦凌霜愣在原地,长公主这三个字还回荡在她耳边。
嘉兴…长公主?南宫婉。
北虞王朝太后的亲生女儿,与前太子是亲姐弟,是整个王朝除了太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
十六年前她嫁给新科状元郎,从未育下一儿半女。直到最近两个月才被告知怀得身孕。
而三个月后,她因去庙会祈福,在回去的路上马车滚下悬崖,失足坠亡。
她到死还拼死护住腹中的孩子。
驸马爷从此吃斋念佛,日积行善,以此来告慰亡妻。城中的百姓们都夸驸马爷深情厚谊,感叹上天如此不公,叫恩爱的两人阴阳两隔。
可只有秦凌霜明白,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足足策划了十五年的谋杀!
思绪回神之际,南宫婉已缓步来到秦凌霜面前,眼底是藏不住的赞赏,语气略有些兴奋:“秦姑娘,我对你早已有所耳闻,今日可算是见到活的了。”
秦凌霜低眸含蓄一笑:“殿下谬赞了,今日多谢长公主殿下出手相救,您如今怀上身子,可千万别动气。”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只是最近身体不知怎么了,频繁犯困,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南宫婉抚住脑袋,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她与丈夫成婚十六载,从未有所出,之前也怀过身子,可都因为各种原因不是流掉了就是早产生下死胎,不知这个孩子能否撑到出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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