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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想复婚?”
“不行!”
“绝对不可以!”
让贾琏非常意外的是,王夫人一听说他想和王熙凤复婚,立即便炸了起来,严词反对,坚决不同意。
如今这贾府里面,几个女主人都被吃干抹净,成了面纱会的一员,仅剩的几个小姐,三春马上也要嫁过去了,唯一一个漏网之鱼就是黛玉了。
这贾府现在都快要被展老爷给打成清一色了。
王夫人自从失身之后,滑落的最为迅速,目前已经对展老爷迷恋之极,夜夜笙歌,差点连自家老爷都不想救。
虽然碍于家族维持需要,还是不得不把贾政给救了回来,但政老爷性子粗疏,不耐细务,观察力没有那么敏锐,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走漏风声。
可这王熙凤不同啊!
她又不用上朝做官,整日里惦记着的就全都是后宅里面的那些事情,最喜各种八卦消息,偏生又很有手腕,对贾府的下人们也熟悉,若是她真的回来了,只怕不用三两个月,这宅子里面的秘密就都会被她给调查个清清楚楚。
以她对自家这个侄女的了解,到时候若真让王熙凤摸到面纱会的底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会张扬开来,也定然会暗中要挟、勒索于她。
可这王熙凤还是个烈性的,想要对她动强,把她也拉下水,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别让她回来。
见到王夫人这般态度,贾琏先是一愣,然后对于王熙凤之前分析的话语就愈发相信,心中反倒更想复婚了。
他把脸一沉,不咸不淡地道:
“我这次过来,只不过是通知太太一声,并未打算征询太太的意见。”
王夫人脸上一僵,然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叫道:
“好你个琏二,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之前求我给你介绍人相亲的时候,便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现在用不着了,便这般嘴脸。”
“你跟你那个老子还真是一个德行,果然是你老子的种啊!”
听到王夫人话语当中辱及先父,琏二即使和赦大老爷关系不好,依旧心中不爽,当即便一甩袖子起身离开。
王夫人更怒,在后面追着骂道:
“当初要走的是她,现在要回来的也是她,若不是外面没人要她了,你当她真想回来?”
“她怎么哄你,你便怎么信,没有半点主见,活该你被那凤丫头吃一辈子!”
琏二无法还口,只好捂着耳朵疾走,回到自家宅院之后,便让人准备东西,打算去王家接人。
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听说要把琏二奶奶接回来,心中都挺不乐意的。
现在他们整天无人管束,想怎么摸鱼都行,若是再把琏二奶奶给弄回来,只怕每天又要被支使干这个那个的闲不下来。
心中不痛快,就开始磨洋工,磨磨唧唧的半天也没把礼物什么的一切准备齐全。
好容易把一切准备齐全了,刚要出门,邢太太就又过来了。
“听说二爷打算把凤丫头给叫回来了?”邢太太一进来,就笑呵呵地问道。
贾琏便起身相迎,点头应是,邢太太见了,便笑呵呵地道:
“好啊,这是好事啊!”
“按我说,当初你们两个就不该分开。”
“你看看凤丫头走了之后,你这家里也没个人管束,整天想几时起就几时起,还时常与那些狐朋狗友胡混,喝得醉醺醺的,不成个样子!”
“你呐也别总嫌弃凤丫头管着你,她若不是为了你好,才懒得理你呢!”
“有道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等把凤丫头接回来之后,你们一切就还跟以前一样,家里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安排,你就做个撒手掌柜就完了!”
邢太太句句说的都是王熙凤的好话,但那话里话外却让贾琏莫名想起被王熙凤支配的那些日子来。
这些年王熙凤把他管的非常严,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就连平儿这种小妾,想偷吃都没机会,好不容易赶走了王熙凤,过了几天快活的单身日子,现今难道又要重新跳回那火坑吗?
或者,有了这次和离的教训之后,自家媳妇的性格会有所改变?
只是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真的会改吗?
贾琏不由得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这邢太太当然便是王夫人去搬的救兵,在发现自己压不服贾琏之后,王夫人便果断找邢太太过来唱红脸了。
两人如今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非比寻常,在王熙凤这块的立场一致,在不能把她拉下水的情况下,谁都不想让这个泼辣的女人重新回到贾府里面。
之所以现在邢太太才过来,便是因为她们几个先私下里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对策和话术,其中尤以赵姨娘这个精通男性的专家功劳最大。
眼见贾琏开始犹豫了,邢太太便又笑着道:
“我这次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当初二奶奶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当初嫁妆的一半,现在既然要复婚了,那这带走的田庄、店铺什么的,是不是也得带回来啊!”
诶?
贾琏一愣,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他平素里面根本不管家中的日常经营等事务,过得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对这些东西也没那么敏感。
之前被王熙凤忽悠的时候,也完全被王熙凤的话语带着走,根本就没提这些田庄、店铺什么的,只说复婚接人的事情了。
现今被邢太太这么一提,贾琏才想起来,这里面还有嫁妆的事情呢!
“诶呀,二爷该不会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吧!”
邢太太一惊一乍地,拍着大腿叫道:
“幸亏我过来提醒一声,否则这次复婚二爷可不就亏了么!”
“二爷若是续弦,那也是明媒正娶,无论是傅家的还是李家的,那都少不了要给一笔丰厚的嫁妆的。”
“不过二爷若是想要复婚,那咱们也不贪图她们别家的东西,只把王家带走的那些再拿回来就是,少点也就少点了。”
“反正这本来就是二奶奶的嫁妆,就应该带过来的,对吧,二爷?”
“嗯,太太此言有理,这本来就该是咱们家的!”贾琏缓缓点了点头,但心中却非常没底。
虽然王熙凤说了王仁之前对他那是考验,但他总觉得以王仁的那个性格,就算允许两人复婚,只怕这财物是不可能再吐出来了。
可若是如此……那这复婚他确实有些亏了啊!
邢太太察言观色,就继续在旁边给王熙凤上眼药,叹息着道:
“唉,其实若按我的意思,只要你们两口子能在一块好好过日子,那田庄、店铺什么的,不过是些身外物罢了,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人穷志短呐!”
“自从老爷把爵位给丢了之后,所有的爵产都被转移到隔壁蓉哥儿名下了,就连咱们这个荣国府,实际上都已经是人家的了。只是蓉哥儿念着咱们是一家人,不曾提过这事罢了。”
“不过这府邸可以让咱们住着,可那爵产的产出,却都被人家给收走了。”
“二爷平素里不管家中账目,所以也不清楚,现在咱们家里面只能靠着仅存的那些产业过活。”
“若不是当年老爷用佩凤等一干侍妾,从展老爷那里换了一份红薯收购的长期买卖过来,只怕现在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可那红薯收购的买卖,是要看地里的产量来定的。二奶奶和离的时候,带走了几处庄子,让咱们家每年的红薯产量大减,自然每年的收入也就跟着不够了。”
“所以二爷别觉得我这人势利,实在是咱们家真需要多一些收入才行啊!”
“嘶……”贾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的天平又再次偏移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心中始终还是对王熙凤这个原配那边有所偏向,便迟疑地道:
“太太的话,我记下了,我这次去王府,定然把那属于咱家的田庄、商铺都给要回来。”
邢太太眼见没能说通他,便笑着拖延道:
“二爷也别怪我一个妇道人家小心眼,若万一王家不肯给呢,二爷你怎么办?”
“我看二爷不妨先听听那傅家和李家给的嫁妆多少,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贾琏听了之后,心中便是一动,目光也游移了起来。
邢太太便推着他往屋里去,笑着嗔怪道:
“你看看你,多大个人了,还这般沉不住气!”
“问下傅家、李家的嫁妆数量,你又少不掉一块肉去!”
“二奶奶就在王府那边住着,又飞不了,这复婚的事情,你急躁个什么呢?”
“便是迟上个一天半天的,又值个什么?”
贾琏一想也是,立即便被说服了,当即便顺水推舟,笑着进了屋,挥手对兴儿等人吩咐道:
“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们明日再出发便是。”
一群人都不想王熙凤回来,听得自家主子改主意了,顿时便笑着答应,一哄而散。
贾琏又对邢太太求恳道:
“这问嫁妆的事情,我不便亲自出面,便有劳太太了。”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你尽管交给我便是。”
邢太太拍着胸口笑着答应了下来,然后和贾琏告辞,出了院子,却不曾去找李氏问嫁妆的事情,而是迅速回去和王夫人等人商量。
所谓的问嫁妆,不过是权宜之计,拖延些时间罢了,最终就算傅李两家给的多些,贾琏会选择哪个,也都还得看他的心意才行。
而且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续弦除了收嫁妆之外,也是要给聘礼的,这嫁妆和聘礼是相互对应的,一般价值相差不多。
可复婚这种事情,却是不需要再额外再给一次聘礼的。
贾琏没什么经验,现在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须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王夫人听了消息之后,也自有些头痛,捏着额头叹息道:
“除非王家把那田庄什么的都完全给扣下,一点都不给凤丫头,否则多半琏二还是要选择她的。”
赵姨娘在旁听了,便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这有什么难的!”
“那王仁不是铁了心想要巴结展老爷么,咱们让人给他传个消息,把咱们这边的情况给他说明白了,让他死活把那嫁妆都给扣下来,到时候看琏二爷他怎么选!”
王夫人听了便皱起眉来,迟疑道:
“凤丫头之所以跑回来要复婚,还不是那王仁告诉她的消息?”
“他毕竟是凤丫头的哥哥,谁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他关心妹妹,支持复婚,那咱们岂不是就弄巧成拙了?”
“嘁!”赵姨娘嘴角一撇,嗤笑道:“你还是她姑姑呢,可也没见你顾念什么亲情,那王仁以前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哪里像个有良心的东西了?”
这一句话就把王夫人给干沉默了,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邢夫人急忙在中间转圜道:
“好了好了,大家如今都是自己人,别在这时候内讧,先把这凤丫头给挡在外面之后再说别的。”
“我倒也觉得赵姨娘说的挺对,那王仁不像是个顾念亲情的人,可以试试让他来阻止琏二。”
于是三人便达成一致意见,王夫人叫来周瑞,将事情吩咐了一遍,让他去王府给王仁送信。
周瑞不知道背后的那些算计,只当王夫人是不想让王熙凤回来分权,正合他的心意,便也乐不得的跑趟腿。
那王仁收到消息之后,心中又惊又怒。
不过是一时没看顾到,居然就让妹妹脱离了控制,跑到贾府去求复合了,这要是让展老爷知道了,岂不是会怪罪他办事不利么?
他对自家妹妹鼠目寸光的行为也非常不满,当即就对周瑞说道:
“姑姑对凤丫头的爱护之情,我已经收到了。”
“你且回去告知你家太太,舍妹头发长见识短,我这个当兄长的可不能再让她犯下如此错误。”
等打发周瑞走了之后,王仁便开始盘算起来,怎么让贾琏知难而退了。
王夫人那边,得到了明确的回复之后,顿时便放心了下来,但为了以策万全,还是又找上了李氏,想要给这事情上个双保险。
她又请了李氏过来饮茶,闲谈一会儿后,便主动开口说道:
“这次请妹妹过来,还是为了琏二爷的婚事。”
“我家已经为了琏二爷准备了这些聘礼,请妹妹过目一番,若是觉得还有什么疏漏的,便请再提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王夫人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份礼单出来,放在桌上,轻轻向着李氏推了过来。
直接问嫁妆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赤果果,有失身份,所以王夫人干脆便直接拿聘礼出来抛砖引玉。
反正这嫁妆总不能比聘礼低太多,她这边给出的聘礼越贵重,自然李氏这边回过来的嫁妆价值就相应越高,就越容易吸引到琏二改变主意。
反正贾府如今仓库里面跑老鼠,掏不出钱来,这些聘礼最后还是得让展老爷买单,她也没必要吝啬。
若仔细论起来,她这也是帮着展老爷得到王熙凤,也算是为了展老爷办事,让展老爷多出点血,也是分所应当的事情。
李氏却不知道王夫人心中所想,下意识地拿起那礼单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心头狂跳,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在这礼单之上,各种金银财物、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房屋田地……应有尽有,怕不是得有个几万两的样子。
这贾府果然不愧是国公后裔,皇亲国戚,这家资真个好生豪阔!
李氏心中暗自感叹,原本对贾琏有些嫌弃的想法瞬间就改变了。
这琏二爷看来也不像是被府中排斥的样子啊!
你看看这许多财物,一般的中小家族就算卖房子卖地,只怕都掏不出来这许多,如今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给琏二爷续弦,怎么看都是深得府中看重的样子。
而且听王夫人那话里面的意思,好像如果嫌弃不够,还可以继续往上加。
这个真是……贵族气派啊!
眼看李氏这副吃惊的样子,王夫人好好装了一把,心中得意,便笑眯眯地道: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一时间也筹集不到这么多现银,准备的可能不够充分,妹妹若是觉得哪里亏欠了些什么,尽管直言,我再让人添加进去就是。”
“够了够了,完全够了,这可真是……实在是太多了些。”
李氏连连摆手,脸上都笑出一朵花来了。
原本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让李氏母女都已经达成一致意见,想要抛弃这琏二爷,倒向那展老爷,可如今见到这许多金银一下子砸下来,李氏的心思顿时便又松动了起来。
看样子宫裁的话也不是完全就对啊,至少这琏二爷家资还是蛮丰厚的嘛!
若是这样看来,还是给琏二爷做续弦夫人更好一些,毕竟这边是正妻,那边却是小妾。
只不过展老爷那边……
一想起之前和自家弟弟见面时受到的叮嘱,李氏就又犹豫了起来。
她是那种传统的女人,讲究的是幼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只是可惜她没生出儿子来,丈夫就死了,所以一心倚靠的,便是夫家的叔伯以及自家的弟弟。
自幼耳濡目染,再加上自身亲身经历,都让她把婚姻当做联姻的手段,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两口子结婚过日子,自然也要考虑到未来女婿对家族的支持作用。
她没有儿子,所以这份支持力度,自然就落到李家叔伯、自家兄弟,以及他们的子嗣身上。
而很明显,这琏二爷虽然有钱,但是无权,完全没法给家族足够的支持。
她弟弟原本想要巴结展伯爵都没机会,那日听说自家侄女有嫁入展府的机会,顿时兴奋莫名,对她这个姐姐不知道有多客气,嘘寒问暖的,热情得都让她心慌。
若是她选择了贾琏,别的不说,只怕自家兄弟第一个就不高兴。
唔,或者可以一个嫁给琏二爷做填房,另一个送给展老爷做妾,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之前宫裁又说过,这展老爷见惯美色,若不是姐妹花一并送上,只怕连门槛都进不去,人家都不稀罕要。
犹豫再三之后,在金钱和权力之间,李氏最终还是选择了权力。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将那礼单又重新放回桌上,轻轻给王夫人推了回去,干笑道:
“呵呵……”
“府上的厚爱,我们母女都感受到了。”
“只是……只是我弟弟那边,有心想要把纹儿和绮儿送给那忠良伯爵展老爷做妾。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实在是强不过他,只好从命。”
嗯?
王夫人顿时便愣住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怎么哪儿都有展老爷呢?
不过这事情一旦牵扯到了展老爷,王夫人便不好再继续阻止了,否则展老爷若是知道,她胆敢暗中坏他的好事,只怕非得拿大棒子打得她下不来床不可。
唔,若是这样,好像也不亏,最糟糕的情况,反而是展老爷以后都不打她了。
王夫人眨巴眨巴眼睛,也干笑道:
“呵呵……这样啊,那、那可要恭喜了,正好,我家也有几位小姐要嫁入展府,给展老爷做妾,日后她们完全可以姐妹间互相照顾一下。”
“是啊是啊,都是自家姐妹,日后肯定要互相帮衬的,若是能够同一天一并嫁过去,连酒宴也一起办了,那就更好了。”
话题不知不觉就跑偏了,两人开始商量,这展府纳妾礼上,该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了。
良久之后,王夫人将李氏送出了门,然后阴沉着脸,又把邢夫人和赵姨娘请了过来议事。
“啥?”
“她们也要嫁入展府了?”
反应最大的就是赵姨娘了,探春是她亲生女儿,每多一个女人进入展府,就相当于给探春多增加一个竞争对手。
哦?只是李纹和李绮嫁进去,李氏没有?
哦!这样还好,那就没什么竞争力了。
“那现在这个情况,咱们就只有选择傅秋芳了是吧?”
“还好当初准备了两个备选,否则只怕真就拦不住那凤辣子再回来了。”
王夫人便急忙让周瑞再去找那傅试,也带着礼单过去糊弄人,谁知很快周瑞便又苦着脸回来了。
“太太,那傅试说,已经把自家的女儿送给了展伯爵做妾,聘礼都已经收了,只差纳妾礼没办,想反悔都没办法了。”
“还说……还说这次的事情,是咱们府上的宝二爷给从中牵的线。”
“什么!”王夫人几人顿时大惊,急忙把宝玉抓过来仔细一问,才搞清楚。
原来那日傅试回去后,左思右想,总觉得宝二爷拦路劝谏,所说的话似乎若有所指,心中有些不安,就仔细去调查了展老爷的事情。
这展府和贾府之间的事情也不曾有所隐瞒,什么都是公开的,随便一查,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包括宝玉、贾环等人的立功受赏,还有邢忠、赵国基等人从中捞到的好处等事情,事无巨细,都问得清楚明白。
甚至包括拿下贾府下人添油加醋编造的段子什么的,他都仔细研究了一遍。
然后他就赫然发现,这展老爷非常照顾自家人呐!
尤其是对姬妾的家人,都非常宠溺。
银钱方面就不提了,他大善人的名头满京城都知道,单说功劳这种事情,他能够把自家的功劳分润下来,这就很了不起了。
这官场之上,当官的历来都贪功,只听说把下属的功劳贪墨,当成自家功劳的官员,却不见有把自家的功劳拿出来给手下分配的。
内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展老爷所立的功劳,跟那什么邢忠、赵国基之流,没有半点关系,但这等人硬是被塞进去分润了一份功劳出来。
那宝二爷据说连工坊都不曾去过,尚且能得到如此好处,若是换了自家这正统科举出身的官员,再实打实地在工坊里面泡上个几个月,那功劳岂不是名正言顺,而且更加丰厚百倍?
他不由得便有些心动了起来。
至于宝玉之前的行为举止,那毫无疑问,肯定是为了讨好展老爷,想要从中获利更多。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他就一直心中非常挣扎,一方面觉得自家妹妹这般人品才华,给人做妾有些亏了,想让自家妹妹给人做正妻,抱上条大粗腿,让自己有个大靠山,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再好高骛远,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傅试不过是个小官儿,眼皮子比较浅,也分辨不出来展老爷和贾家这个皇亲国戚哪个更厉害一点,若是有的选择,他当然是希望妹妹还是嫁给琏二爷的,虽然是个续弦,但却是正妻,比妾的地位要高一些。
可如今傅秋芳的年纪越来越大,已经二十几了,是老姑娘了,价值已经开始快速贬值了。
若是这次再不能成,只怕以后就越来越难了。
他就担心这次又像以前一样,为了做正妻,拖着拖着,就把事情给拖黄了。
他本想着,这次是贾府主动请他过去的,如今相亲都做了,那贾府肯定很快就有回音才对。
可他三等两等,等了好些天,也一直没得到回音,再回想起宝玉的话,怀疑事情被宝玉给搅黄了,又担心宝玉背后其实是展爵爷的指使,若他不识趣,因此得罪了展老爷,只怕乌纱不保,于是在左思右想之后,决定献上妹子求饶。
他这回主动找上了宝二爷,通过宝二爷从中牵线,顺顺利利地就带着妹妹傅秋芳得到了展老爷的接见。
果然,展老爷见到傅秋芳之后,顿时大为心动,赏赐了大量的金钱宝物,当做聘礼,当晚便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宝玉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被王夫人一问,便得意洋洋地把一切都给交代了。
问清楚这些之后,王夫人和邢夫人彼此面面相觑,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只有赵姨娘最爱看王夫人的心肝宝贝吃瘪,见到宝玉做出了这等蠢事,便在一旁吃吃地笑个不停,直笑得王夫人火冒三丈。
反正贾琏那边续弦的事情已经彻底黄了,她也心灰意冷,懒得再管了,便怒视了儿子一眼,将宝玉赶走,然后一把将赵姨娘按倒在床上,掏出各种法宝道具,就使劲地在那赵姨娘身上开始撒起气来。
赵姨娘当然也不惧她,一边吃吃地笑她,一边也掏出各种随身法宝,与她翻翻滚滚战成一团,直打得昏天黑地,连大道都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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