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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宅斗技能点满了的赵姨娘,在发现王夫人被展老爷给救了之后,便立即警觉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那马道婆已经露馅被抓了,也不知道王夫人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她了,但她只要将心比心一想,就知道,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该怀疑谁。
那么同理可知,王夫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会怀疑的,一定就是她!
最了解你的,未必是你的朋友,更可能是你的敌人!
在王夫人心头盘算着,怎么跟自家老爷告状的时候,赵姨娘就已经跑到贾政面前再次吹起风来了。
她先是什么话也不说,在贾政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时候,把那被褥掀了个底朝天,前前后后仔细搜索了一遍,等贾政皱眉的时候,她才关切地道:
“老爷,我听闻那害人的魇胜之物,是放在被褥下面的,所以咱们以后睡觉之前,最好都仔细检查一遍,防止被人给暗害了。”
“妾身估计着,那贼人多半便是冲着老爷你来的,只是老爷这些天一直宿在妾身院里,不曾去太太那边,所以才只害了太太一人。”
“老爷,你近来也得小心为妙啊!”
“那暗中加害太太的人,多半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她既然能害了太太,那自然也能害到老爷!”
“咱们家里面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老爷你啊!”
贾政听了之后,顿时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赵姨娘果然是政老爷肚子里的蛔虫,所说的话,正是他现在所最担心的事情。
贾政今晚和展老爷一块喝了不少,如今脑袋晕乎乎的,明显运转速度不如平时,听了赵姨娘的话之后,对那暗中害人的家伙顿时便更是忌惮起来。
他霍然从床上坐起,低声喝道:
“明日我便让人严查这些天曾经进过太太小院的人,一个一个的查问,必须得把这害人贼给抓出来处理了,否则我寝食难安!”
赵姨娘便愁眉苦脸地道:
“老爷你也是知道的,咱府里的人关系复杂,这般调查只怕也未必能查出来是谁。”
“老爷莫非忘了,之前那金砂被抢,太太亲自出面调查,连人都打死了两个,结果又如何,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后来金砂被调换,众人不也彼此互相包庇,什么都没查出来?”
“最后还是靠着顺天府的神捕出马,才抓到那些人的马脚的,否则多半也是草草了事收场。”
“如今这魇胜是多大的事情,就算让太太亲自带人去调查,再打死几个,只怕也没有人会承认。”
贾政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便迟疑道:
“难不成这次还要再请那江总捕过来帮忙查案吗?”
赵姨娘急忙摆手阻止道:
“不可!”
“老爷莫非忘记了,这世间最忌讳魇胜的,是哪里?”
贾政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只反问道:“是哪里?”
“当然是宫中啊!”赵姨娘一拍大腿,凑过去附耳低声道:“老爷,如今娘娘省亲在即,咱们府里可千万不能闹出魇胜的事情出来啊!”
“否则若是日后宫中有类似事情发生,别人就会想到娘娘,觉得她是在咱们府里学到的这种下作手段,又在宫中施展了出来。”
“就算咱们家是受害者,而娘娘也不可能做这等事情,但那宫中争斗,只需要个借口,哪里管什么真假?”
“只要和这种事情沾上边,那根本就解说不清楚啊!”
贾政听完之后,顿时面色大变,脱口失声道:
“不错,这魇胜的事情,决计不能泄露出去!”
“诶呀,糟糕……如今府里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情了!”
赵姨娘便笑道:
“老爷放心,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消息,真正现场见到展老爷做法的,也不过就那十几个人。”
“明日老爷便把他们都叫来,恩威并施,先赏些银子再吓唬几句,让他们统一改口,向外散播新的消息,然后咱们再纵容这消息迅速扩散,压倒这魇胜的谣言,便可以了。”
贾政听完之后,依旧还是有些犹豫,便迟疑地问道:
“可那太太昏迷药石无灵的事情,展贤侄做法的事情,很多都已经在府里传开来了,怎么看都像是魇胜,就算放个假消息出去,别人也未必会信呐!”
赵姨娘便把嘴一撇,不屑地道:
“信不信的,关键看这消息够不够大,诱不诱人。”
“那魇胜对普通人又没有好处,可若这新消息对府中那些下人也有好处,你说他们会愿意相信哪个?”
贾政眉头一挑,斜睨着她,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你已经有办法了?”
“那还卖什么关子,赶紧说出来给老爷听听,若是好用,老爷重重有赏。”
赵姨娘便媚笑着道:
“妾身能帮到老爷,便已经开心的很了,哪里还稀罕什么赏赐呢!”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可能更改了,但事情的具体内容,却可以篡改一下。”
“比如太太被魇胜害了,改成太太遇到了仙缘,只是福缘浅薄没能承受得住,所以才昏倒的。”
“而展老爷开坛做法,也不是驱赶邪祟,而是祭祀天地,帮助太太对神佛还愿,才把太太给救了回来。”
“那仙缘我都想好了,就用之前救过贾天祥性命的那面宝鉴,这东西之前贾珍用过,后来落到了太太手上,据说很有些神效。”
“到时候咱们便把这宝鉴放出去,允许府内所有人都排队来撞仙缘。”
“那些下贱胚子整日里不好好工作,就只白日做梦,空想着能够翻身做主人,咱们现在给他们这个机会,老爷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信?”
贾政听完之后,明显有些心动了,但他对于底层下人们的想法并不熟悉,也不确定这法子究竟能不能比魇胜的消息更吸引人,是以眉头依旧紧锁,有些不太放心。
“这个说法……有点勉强吧!”
赵姨娘便继续道:
“若是咱们自己一家言,那定然是信的人少,怀疑的人多,可若三家一起这么说呢?”
“三家?哪三家?”贾政一愣。
赵姨娘便扳着手指头一个个地算道:
“咱们家,林姑娘那边,还有展老爷那边,这不就是三家么?”
“到时候就说林姑娘在预知梦里知道了仙缘所在,然后告诉了太太,两人先后试过了那宝鉴的用法,结果缘分不足,分别昏迷了过去,多亏了展老爷相救,才算平安无事。”
“林姑娘和展老爷都是咱们家的姻亲,只要老爷把其中利害给他们讲清楚,他们定然是会愿意帮咱们撒这个谎的。”
“别的不说,单说林姑娘的预知梦,这数月之间,每次梦境最终都实现了呢,毫无半分差错,早就是验证过真伪的。”
“她若是肯开口,府内怎会有人不信?”
“至于展老爷,素来便是府内的财神爷,每次过来,见人就打赏,他的话简直比许多公子小姐都好使,那些下人就算不信,也不敢公然反对不是?”
经赵姨娘这么一说,贾政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便连连点头,夸赞道:
“这法子确实不错,你用了心了!”
“明天我就……不,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我立即便去找展贤侄说起此事,你把府中今天在现场听展贤侄说起魇胜事情的人都聚集起来,集中在院里等着,防止他们在外胡言乱语,赏银先不要发,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林姑娘那边,等我回头和太太商量完后,再让太太去和她说。”
吩咐完后,贾政便起身穿衣,急匆匆地出门往展府去了。
目送贾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赵姨娘才长出一口气,只感觉身后的冷汗都湿透了。
为了能够顺利脱罪,她可是把所有宅斗的本事都发挥了出来,才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编出来这么一个比较圆满的谎言出来,在王夫人前来告状之前先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只要自家老爷不想魇胜的消息扩大化,那就算王夫人事后知道了真相,也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收拾她。
至于王夫人会不会另外编织罪名,给她穿小鞋,打击报复……那简直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她这么多年能够耍得王夫人团团转,还能护着儿女双全,也是有自己的生存手段的。
既然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大不了以后见招拆招,一点点应付呗!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用。
只可惜,那姓展的多管闲事,什么事情都敢胡乱插手,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可偏偏自家儿女又巴望着抱姓展的那条大粗腿,还不能得罪他,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展老爷这时候都已经睡下了,忽然听说贾政来访,心中有些奇怪,便出来见他。
贾政见到他之后,热情之中又带着几分急切地道:
“贤侄,夤夜打扰,多有失礼,只是此事干系甚大,还请贤侄多多体谅。”
展老爷把人家老婆媳妇都睡了,当然要宽容几分,当下便笑着摆手道:
“政伯父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说法?”
“伯父有事但讲无妨。”
贾政便把心中的忧虑跟他说了,又说了赵姨娘的解决办法,惭愧道:
“我也知道,贤侄性格光明霁月,不喜这等蝇营狗苟,只是事涉宫中,大意不得,我家需得将一切可能的危险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哦,原来是这样。”展老爷微微颔首,大概明白了贾政的想法。
“伯父,这事情我倒是可以帮忙撒谎,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只是,那仙缘的事情,却似乎有些牵强了点。”
“那宝鉴我也曾经照过,知道此物远没有那么神奇。”
“若是外人不曾接触过,自然任由我们怎么说。可伯父刚才也说了,要让这宝鉴在府内公开,让大家都去撞仙缘,那就容易出麻烦。”
“别的不说,林妹妹和二太太撞了仙缘之后,都昏迷不醒。府上说的是福缘不够,承受不了。听起来倒是也说得过去,但该怎么解释那些下人撞仙缘后却不昏迷呢?”
“这个……”
贾政如今不过是急病乱投医,根本就没有仔细通盘考虑过相关问题,如今被展老爷一问,顿时便答不上来了。
“要不,就说他们身份低微,根本便触发不了仙缘?”贾政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道。
展老爷叹息着摇摇头,对这位政老爷的急智水平有了清晰的认识,太水了啊!
“政伯父,你们要用仙缘说去替代魇胜说,得吸引那些下人们认可和讨论这事情。若是他们身份低微便触发不了仙缘,他们怎么还会感兴趣呢?”
“啊,说的也是!”贾政恍然,“那、那该怎么办呢?念嗣你思绪敏捷,帮忙给想个法子。”
展老爷琢磨了一下,叹息道:
“罢了,如今看来,只怕咱们得给这些人造个仙缘出来啊!”
“这个……仙缘还可以造的吗?”贾政瞠目道。
展老爷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既然是仙缘,谁都不曾见过,那我们说它是,谁能说它不是呢?”
“至于那些下人,他们就算有所怀疑,难道还能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贾政恍然,“啊,我明白了,只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展老爷当然是可以人造仙缘出来的,但那些下人跟他有无亲无故,凭什么便宜他们呢?
所以展老爷斟酌了一下道:
“既然林妹妹和二太太触发仙缘后都大病一场了,那普通下人也不能什么事都没有,得让他们也跟着吃点苦头才行。”
“不过为了避免人人养病,府内事务瘫痪,这个苦头要控制下程度才好。”
“此事我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明日再给伯父答复,伯父不妨先和林妹妹那边商量妥当,把声势先造出去为妙。”
“至于那撞仙缘之事,且放在三日后吧,到时候我来主持,便只说为了众人安全,我可以在别人承受不住的时候将仪式终止,免得有人和二太太她们一样大病一场。”
贾政听完之后大喜,当即便千恩万谢地说了许多好话,然后才告辞离去。
糊弄走了贾政之后,展老爷便把这事情丢到了脑后,自去回卧室抱着美人酣睡。
至于三日后的撞仙缘仪式,他早就有了应付的法子,到时候随便糊弄糊弄就完了。
至于能不能骗过那些下人们,他感觉问题不大,而且就算骗不过,又能怎么样,关他展老爷屁事!
再说贾政,急急忙忙又赶回了府,见到赵姨娘已经让人把之前在场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当即便出来训话道:
“之前太太重病,尔等尽忠职守,在旁护持,功劳不小,老爷我也不是那吝啬之辈,故此把尔等叫到近前,要给你们赏赐。”
众人大半夜的被叫了过来,在院子里圈着,不许离开,也没人过来招呼,跟周边相熟的仆役打探消息也什么都没问出来,正是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
之前赵姨娘虽然过来说了几句好话,但她那人根本便压不住场子,被众人七嘴八舌问烦了,便只说等老爷回来,便闪人走了。
要不是贾政回来的快,再等一会儿,没准众人便焦躁起来,要群起闹事了。
如今听贾政这么一说要给赏赐,顿时心头一松,放心不少,知道定然不是坏事,纷纷趴在地上磕头,各种吉利话一个劲地往外蹦。
“为老爷尽忠,为太太尽力,本就是我辈的本分,不过老爷仁慈,既然要赏,那小人就谢谢老爷的赏赐!”
“都是太太吉人天相,便是那小鬼也不能伤及半分,有惊无险罢了。”
“希望老爷太太长命百岁,一辈子富贵吉祥……”
只有那些老成持重的,心中知晓这大半夜的把人叫齐,定然不会是因为赏赐这么点小事,后面肯定还有后话,便只低头闭口不言,跟着在那人群里磕头。
果然,贾政听到“小鬼”两字顿时眉头便是一跳,急忙摆手喝止道:
“且住了!”
“之前展贤侄过来救人,当时以为是有小人魇胜,后来才弄清楚了,那却不是魇胜,而是仙缘。”
“之前私塾那边的贾天祥,曾经大病一场,后来被一面宝鉴救了性命,后来这宝鉴辗转落在了太太手上。”
“前些日子,林姑娘在预知梦里,见到了这宝鉴的正确用法,知道可以借此来获得仙缘,于是便告知了太太,和太太分别试了一试。”
“可谁知她二人福分不足,不足以承载这等巨大的仙缘,以至于身体消化不了,最后才导致昏迷。”
“展贤侄乃是有道高人,当日曾经与那跛足道士当街斗法,许多人都看到了的,在太太醒来后,把前因后果一说明,展贤侄便确认了,之前那不是魇胜,而是仙缘!”
“这仙缘不看人出身能力,只看缘分功德,若是无缘,怎么苦求都得不到的,贸然强求,只会如太太一般,重病昏迷。”
“老爷我念在府内众人劳苦功高,有意把这宝鉴拿出来让府中众人都挨个试过,看看是不是有人能够有缘入道修仙。”
“若是真有人有这个缘分,老爷便索性将这仙缘一并送了与他,结一个善缘,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尔等回去之后,当把此事广为传播,告知府中众人,三日后,便在府前广场上,排队集合,由展贤侄亲自主持这撞仙缘的仪式。”
“展贤侄神通广大,若是发现有人福缘不足,便会及时终止,防止尔等如太太一般,重病昏迷。”
众人闻言之后,顿时群然大哗,头脑发热,双目放光,纷纷开始展望起未来得道成仙,逍遥世间的美好生活起来。
贾政见了,便吩咐将赏银发了下去,更如火上浇油一般,让这些人喜上加喜,满脑子都只想着好事了。
贾政还担心有些人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便画蛇添足喝令道:
“尔等日后且不可胡言乱语,再说什么魇胜的事情,只把这撞仙缘的事情广而告之便是。”
“若是被我知道,有人将来胆敢乱造谣言,须知家法无情,便是打死了,也怪不得老爷我心狠。”
人群顿时一静,原本上脑的思绪顿时便开始冷静了下来,开始对这其中的事情开始展开了联想。
不过他们也都是些滑头,虽然开始怀疑这仙缘的真假,但却没人多嘴自找麻烦,只是把手中的银锭抓得紧紧的,开始琢磨怎么多弄些银子回来,反倒对那仙缘的热切淡了下来。
贾政犹自不知,还在那里鼓吹仙缘多好多好,他贾老爷多么心善,多么体恤下人,把这等机会让给了他们之类的话语。
众人体贴上意,又跪倒磕头叩谢了一回,主仆尽欢,才算把这场戏给唱完了。
贾政心满意足地宣布散场,自去找王夫人商量后续事宜,而这些拿了银子的下人们,则各自回家,开始对别人鼓吹起仙缘的事情了。
贾府的下人虽然贪婪、黑心、见钱眼开……但是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拿钱办事,只要你给钱,他们真能为你鼓吹宣扬,哪怕他们自己心中不信,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现实中的大吹法螺。
看见没,这就叫职业!
再说王夫人,先被魇胜了一把,又被展老爷拿去画了几十张符,好一顿折腾,就算有秘药滋润身体,精神上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回房之后,又仔细思索盘算了好一番,该如何说服老爷把那赵姨娘给收拾了,好不容易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结果半夜又被自家老爷给摇醒了,精神头更加萎靡。
“老爷,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边来却又打算作什么妖啊!”
王夫人心头带气,口中便不是很客气。
反正他们夫妻多年,说话也不像赵姨娘那样字斟句酌,谨言慎行。
贾政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便往她床前一坐,挑眉道:
“你被魇胜的事情,不能继续往下查了,得低调处理!”
王夫人正打哈欠呢,听了他这话,顿时便心头火起,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她只当是赵姨娘又提前定点防爆了,便冷笑两声道:
“呵呵,定然是那小贱人又在老爷耳旁进谗言了吧?”
“这魇胜的事情,便是那小贱人做的!”
“老爷这次可不能再姑息养奸,必须要给那小贱人一个教训,否则这次她敢害我,下次她就敢害宝玉,再下次……”
“好了!”贾政一声断喝,将王夫人的话语给打断了。
他对于自家后院里面的纠葛当然也是清楚的,平日里能和稀泥就和稀泥,力求让家庭和睦,自认一碗水端得很平。
但实际上相比起王夫人这种端庄得体、举止雍容的太太来说,肯定是赵姨娘这种狐媚子更讨人喜欢,更懂得如何让贾政欢心。
所以在二女冲突之时,宅斗技能更高的赵姨娘总是能够屡占上风,让王夫人这位正妻也拿她没办法,凭借的难道是持身甚正吗?
还不是靠吹枕头风,让他这个老爷从中拉偏架才获得的竞争优势!
所以若论起感情来,贾政对赵姨娘的感情才更深一些,而与王夫人之间纯粹是夫妻情分,是亲情,毫无爱情存在的痕迹。
偏偏王夫人宅斗技能还低,经常会被赵姨娘提前预判了她的行为,先入为主地在贾政耳旁吹风,将她的发难堵死在未发之前。
这次也不例外!
贾政今天在两府之间跑来跑去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心头正是烦躁的时候,对于王夫人向赵姨娘的“恶意攻讦”,心中非常不满。
相比起赵姨娘生怕魇胜的事情影响到贵妃娘娘,一心一意为了家庭出谋划策,自家的太太就比较短视了,整日里只惦记着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实在是心胸狭窄,枉为家庭主母啊!
不过他也只不过就这么一想,不可能真宠妾灭妻的。
他冷着脸,生硬地道:
“元春如今快要省亲了,值此重要关头,不可节外生枝。”
“尤其这魇胜的事情,乃是宫中大忌,更是决计不能让元春和这个东西有任何沾染!”
“这魇胜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宫中难免有人会因此攻讦元春,对元春大为不利。”
王夫人本身也是非常在乎自家这个做了娘娘的女儿的,被贾政一提醒,顿时也醒悟了过来,当即心头一跳,急切地问道:
“那该怎么办?”
“这消息只怕是瞒不住。”
贾政便捋着胡须,得意地道:
“我已经和念嗣说好了,你这次不是被魇胜了,而是得了仙缘,回头便让他来主持撞仙缘的仪式,把这声势闹起来,就当是给元春省亲送份大礼。”
“历来的皇帝都是喜欢祥瑞的,咱们炮制不出来祥瑞,弄个仙缘什么的,也很不错嘛!”
“今上如今正当壮年,还不喜炼丹服药,这仙缘未必便能讨他喜欢,但是肯定也不会讨厌就是了。”
“若是今上宁可信其有,真信了这仙缘之事,定然会对元春关照有加,那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就算今上不信,可宫中的人,最喜揣摩上意,有个仙缘傍身,谁知道什么时候今上又想起来了,那宫中之人自然会揣摩今上的心思,不会刻意为难元春。”
他把详细的情况跟王夫人一说,说得王夫人也是心动不已。
“罢了,这次看在元春的份上,便暂时不追究这次魇胜的事情了。”
“只是那小贱人如此害我,不能不罚,回头等元春省亲之后,老爷可得找其他理由狠狠发落她一回,将她赶出府去!”
眼见自家太太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着争风吃醋,非要把这魇胜的罪名丢到赵姨娘头上,贾政心头更是不喜,便皱眉不悦道:
“这等事情,且等我暗中调查一番之后再说。”
“这无凭无据的,你便说魇胜的事情是赵姨娘做的,着实太过荒唐!”
王夫人便竖眉叫道:
“老爷,那魇胜害我的,便是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背后使银子的,便是赵姨娘那小贱人,怎么叫无凭无据?”
贾政更是不信,只冷笑道:
“这等事情,我尚且不知,你刚刚苏醒,又是怎么知晓的?”
“可是管家周瑞给你查到的?”
“那他查明了此事,为何不报告给老爷我,却只跟你说了这些?”
“他又是何时跟你说的?”
王夫人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是展老爷上次在床上跟她说的此事吧!
人家之所以不告诉你,只告诉我,是因为人家玩了你老婆,跟你老婆的关系比和你更亲密!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眼见如此,贾政心中便更是确信她在栽赃,便起身拂袖而去。
目送贾政出门离去,王夫人心中羞怒交加,对赵姨娘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连带着对这不作为的糊涂老爷,心中也都不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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