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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展念嗣这位新进的爵爷,如今的荣国府,几位老爷太太的态度还不好说,但下人们差不多都已经把他当自家姑爷看了。眼见展老爷带着人过来,那门子便急忙笑逐颜开地迎上来磕头。
“小人给爵爷磕头了,恭喜爵爷荣封子爵,愿您老公侯万代。”
对于这种奉承话,展老爷这些日子都听腻了,也不搭理他,直接便甩出一锭银子来,说道:
“我带了名医过来,要去梨香院给宝姑娘诊病,你跟你家老爷、太太知会一声。”
那门子听了之后,顿时便悚然一惊。
这要是宝姑娘病好了,那这子爵姑爷没准可就要飞了。
门子急忙飞奔着往院里跑,给各家送消息。
展廿四也不等他回报,直接便抬步往里走,径自轻车熟路奔着梨香院方向去了。
他如今是赦大老爷的准女婿,政老爷当日也曾经说过两家是通家之好,所以在这荣国府里,他是来去自由啊!
他在这荣国府内进出,不需别人批准。
让人通报一声,不过是礼节问题罢了。
展老爷几人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府里面的人很快也都得到了消息。
这府里面的人对于展老爷未来的婚事,简直比展老爷本人还要热心,听闻他请了名医过来,便都心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府里就都知道了,纷纷过来探听情况。
展老爷后面带了一堆尾巴,来到了梨香院。
宝钗这边也早就得到了消息,急忙放下手中的书,躺倒在床上,做出一副林妹妹的样子,要多虚弱便有多虚弱。
便是展老爷见了之后,也只能感慨,宝钗不愧是薛姨妈的女儿,这演技硬是要得!
见到薛姨妈迎了上来,展廿四便拱手道:
“岳母大人,王仁贤弟特地请来了张友士先生,来给宝钗诊病。”
王仁也过来和薛姨妈见礼,顺口胡诌道:
“小姑妈,听凤姐儿说起宝钗妹妹的事情后,我便遍访名医,所幸天可怜见,终于找到了张先生。今日特地请他过来一观,希望能够将宝钗妹妹的病治好。”
薛姨妈自从入京之后,便一直借住在贾府,不曾回过王家,王仁之前也从来不到贾府这边做客,想都知道两方面关系不睦。
再加上之前薛家所做的那些事情,让薛姨妈早就对这些亲戚彻底失去信任了。
如今听了王仁的话,她便也只淡淡地笑了笑,客套道:
“仁哥儿有心了,那便请张先生给看看吧!”
当即几人便让出了位置,请张友士上前,坐到宝钗床前,伸手按住宝钗的脉搏,开始诊脉。
他这边刚刚开始,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却是王熙凤来了。
王仁虽然很少来贾府,但贾府内却有很多人是从王家一并陪嫁过来的,是以王仁一出现,便被人认了出来,转头报给了王夫人和王熙凤。
王熙凤听闻自家胞兄居然做出这等事情,事先都不曾和她透个气,便也径自杀了过来,先跟展老爷和薛姨妈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从人群中将王仁拉了出来,低声训道:
“你做的好大事!”
“你可知这宝钗身上牵扯了多少人的事情,若是这病万一真治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
王仁便不以为然道:
“我若真救了展夫人的性命,那日后便是展爵爷的座上宾,谁管这贾府里面如何看我?”
王熙凤便冷笑道:
“这满京城的太医都治不得,偏你请的这无名小卒便能治了?”
王仁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方才低声道:
“就算治不好又怎样?”
“你也说了,满京的太医都治不好,张友士也治不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但我这份心意展大哥已经领了,这还不足够吗?”
王熙凤听了,便恍然笑道:
“我就说呢!”
“你向来都瞧不起这些姻亲的,这次怎么会这般好心。”
“原来那个什么神医根本便是个西贝货,用来糊弄人的!”
王仁听了便瞪眼道:
“什么叫西贝货?”
“那是真神医!”
“若是真能把病治好,那咱们家中就能多一个子爵姻亲,岂不是更好?”
“叔父那边给我传过消息了,展老爷如今备受陛下宠信,可比贾家这种破落户不知道强了多少出去!”
“不过宝钗这病太过古怪,我也不确定张先生能不能把病治好。”
“不与你说了,你个妇人之家懂个什么!”
王熙凤听了便眉头挑起,低声骂道:
“若宝钗的病治不好,那展老爷便是我的妹夫,到时候你看谁更亲近一点!”
王仁听完,扭头看了看院里,见没人注意,方才低声冷笑道:
“就贾家这几块料儿,也配做子爵夫人?”
“想什么美事呢!”
“你或许不知道,叔父的女儿如今也到了适龄的年纪,若宝钗真没了,叔父便有意把堂妹许配给展爵爷,成就姻亲之好。”
王熙凤听了,顿时便大吃一惊。
王子腾乃是如今王家最出众的人物,官居九省统制,正二品的大员,也是王熙凤言行之中总是各种瞧不起贾家的根本。
谁知这王家的骄傲,如今却已经开始打算和展念嗣联姻了。
这实在是太让王熙凤无法接受了。
在王熙凤印象之中,展念嗣还是当日那个同薛姨妈一并入京的小商人。
虽然王熙凤也知道展念嗣搞出了许多事情,什么御酒、什么马会之类的东西,但作为一个少出家门的妇道人家,她对于这些的感触根本就不深,反而是那勾连权贵家中后院的服装生意让她念念不忘。
但她却知道展家的服装生意就是服装生意,根本就没有利用那后院的人脉搞什么官商勾结,这在她眼中看来就是暴殄天物,恨不得把这服装生意给抢到手里,自家来操弄。
这般浪费资源的家伙,分明便是商贾习性,根本就不懂得官场的门道,便是得了个爵位,又能怎样?
这子爵说是能传承四代,但有多少爵位连一代都没传承完毕,就满门抄斩了!
王熙凤总觉得,这展家早晚也是要破败的,到时候家业不定被谁夺走,跟自家这种人脉广阔的家族传承没法相提并论。
就这种货色,叔父是怎么想的,居然想要跟他联姻?
这事儿也怪展廿四,他时常在荣国府里面到处晃悠,为人又没有什么架子,下人给他做事他就打赏,谁都不怕他。
有道是近之不逊,但凡认识展廿四的,都没感觉他是什么上位者,也不觉得他像是个飞黄腾达的主儿。
他现在都已经是子爵了,但京中还有大把的普通人把他当傻瓜,认为他能当上子爵纯粹是运气好,是傻人有傻福。
只有那些朝中的官员、权贵,才能知道其中的关窍,知道这位展老爷究竟是怎么左右横跳,最后凭借功劳坐稳了今上的船。
眼看自家妹妹那副表情,王仁便知道,跟这种只活在府中后院里的女人根本便讲不明白,也懒得讲,便挥手道:
“你只需要知道,如今展爵爷简在帝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行了。”
“若是可以,妹妹也记得和展爵爷多多打好关系,那可比你的废物男人强多了!”
贾琏确实是个废物,但这话王熙凤自家骂得,别人却骂不得,哪怕是亲哥哥也不例外。
听到哥哥说自家老爷不好,王熙凤顿时便把眉毛竖了起来,刚要反口骂回去,却又听王仁道:
“别的不说,那邢忠和赵国基都能捞个一官半职呢,你家男人总不会比他们更逊!”
“你将他巴结好了,还怕自家男人捞不到个官做么?”
这话一入耳中,王熙凤顿时便骂不出口了,站在那里呆愣愣的出神。
蓦地,她忽然想起了平儿的事情。
若当日她不曾从中作梗,让平儿嫁到那展府之中做了姨娘,有平儿在中间吹吹枕头风,自家老爷能否顶替邢忠还不太好说,毕竟还有邢岫烟在那里撑着,但替换掉赵国基那妥妥的没问题啊!
有自家的势力支撑,把自家老爷的虚衔变成实职,都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之后,王熙凤不由得脸上便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王仁见状,微微一笑,便放下心来。
他对自家这个妹子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相貌却是顶尖的,而那展老爷偏生又是个好色如命的。
不怕你坚贞不屈,就怕你不动心无所求。
只要两人长久交往下去,早晚得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如今贾家已经开始没落了,宁国府的官位、爵位都没了,而荣国府这边,就算贾琏那种废物将来袭爵,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给自家妹妹换个男人,来为王家拉拢更多的强援,岂不是应有之义?
再者说了,妹妹如今连个儿子都没有,将来莫非要跟着贾琏那种废物吃苦吗?
如今给她找个靠山,也是当哥哥的一份心意不是!
引动了自家妹妹的心事之后,王仁便不再理会王熙凤,甩袖子进了屋,看张先生诊脉。
宝钗如今根本就没病,张友士一搭脉便知道了。
正常人往往因为睡眠不足、心情烦躁、饮食不当……等问题,身体多少都会有些小毛病,什么阴阳不调啊、肝虚火旺啊……诸如此类或大或小的问题。
但宝钗这具身体……该怎么说呢?
简直便如同那医书标准一般,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上火啊、积食啊……之类的小毛病都没有!
太通透了!
简直就……不像是凡人的身体!
张友士不知道这是展老爷的功劳,但却非常确定,这薛姑娘的病,一定是假的。
所以说,这病要么就是装出来的,要么就根本不是“病”,而是些神鬼之流的东西,说不定便是巫蛊害人的玩意儿。
不过他也是个见多识广的,对于这权贵家中的各种隐私也都有所了解,也不敢胡乱揭穿。
当即他便不动声色,也不吭声,只一副认真的表情在那里把脉,脑子里却开始迅速琢磨权衡,该怎么做才能顺利脱身,又不得罪人,最好还能落个人情。
他也不知道这假消息是谁炮制出来的,展爵爷知不知道,若是贸然撒谎,日后万一被拆穿了该怎么办?
借着把脉的机会,他拖了好半天时间,把了左边又把右边,把完脉后又问了许多问题,尤其是那冷香丸的方子和服药前后的情况,终于在花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算是把脑中的思路给理清了。
就那冷香丸的药方子,一看便是冲着刁难人去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治疗效果。
可这般药物却如此对症,还治疗了那么多年,那么这病想必便是有意装出来的。
至于原因,他也不敢深究,只按着这个思路去开药应付差事便好了。
只要他不拆穿,想必这个人情是稳了。
张友士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开方子。
啥病没有,这方子该怎么开?
简单,便开那四平八稳的方子。
既不滋补,也不治病,跟那冷香丸一路货色,就突出一个没用!
不过冷香丸对于药引子什么的太过苛刻不方便收集,而他这方子便简单容易许多了,都是常见药物,一点名贵滋补药材都无,就生怕搅乱了“病人”体内的阴阳平衡。
写完方子之后,张友士把方子递给展老爷,拱手道:
“据晚生看来,薛姑娘的病应该是胎里带的,极难治愈。”
“这方子是晚生仔细斟酌过的,或许能起到一二作用,为薛姑娘延续些时日。”
“只是这药物最初效果颇佳,但服用越久,效果便越差,晚生也不知道这药物能够维持多久,也不清楚是否能够彻底将薛姑娘的病治好。”
“薛姑娘不妨每日服上一剂,若是疾病不曾恶化,那便是这方子见效了,可长期服用,一直到药物彻底失效为止。”
“若是疾病再次复发,那便增加药物剂量,每日多服一剂。”
“若增加剂量之后,也没有效果,那晚生也便无能为力了。”
他把选择权都交给薛家这边了。
你可以继续装病,想装多久,便服多久的药。
不想装了,那便说治好了。
日后想装死,便说药物效力消失了。
若是想时病时好,那便说药物效力减弱了,发病之后增加服药剂量就可以。
你看,所有的情况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自家随便调整。
甚至那药,你吃不吃都无所谓,反正你没病,便是把药都倒了也无妨。
展廿四等人当然知道这病是假的,也没打算吃这个药,见病可以治好,也可以治不好,便放心了,依旧千恩万谢地对张友士表达了谢意,然后让人准备厚礼相送。
毕竟有了这张先生的方子,便省着日后展老爷还要再想法子编理由去让宝钗“痊愈”,到时候直接便推到这张方子上面就完事了。
别问,问就是张先生是神医!
但贾府的这些人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啊,更不知道宝钗的病还得继续病下去,如今见这张友士给开了方子,有可能把宝钗的病给治好,顿时便心慌了起来,纷纷扭头便跑,往自家主子那边送信去了。
这到手的姑爷要没了,得让老爷想点办法才行啊!
展廿四却不理会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得了方子之后,便让红叶准备煎药,让宝钗“服用”,自家则带着王仁等人回了子爵府,设宴款待三人。
宴席之上,展老爷先敬张先生。
“多谢先生前来诊病,让我解去一大隐忧,不然整日里总是担心未婚妻的身体,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
张友士可不敢居功,急忙谦逊答道:
“这药也未必便见效用,还是先服几天看看效果,再说不迟。”
“无论如何,先生心意展某记下了。”
展廿四谢过张友士后,又举杯谢王仁和冯紫英。
“也要多谢二位贤弟一片热忱,帮忙奔走,否则我也见不到张先生这般名医。”
两人也都谦虚了几句,开始推杯换盏。
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论起交情来,才知原来冯家与贾家乃是世交。
“哦,那便巧了,怎地在贾府不曾见过贤弟?”
听见展廿四这般问话,冯紫英略一犹豫,便慨然直言道:
“如今这里都是自己人,小弟便说两句实话给展大哥。”
“冯贾两家虽然是世交,但如今贾家却一心在四王八公权贵家族圈里厮混,已经与我冯家渐行渐远,不是一路人了。”
“展大哥如今乃是陛下钦点,恩赐了子爵的身份,日后行事还需谨慎许多,莫要再和贾家有太深入的纠缠。”
展廿四听了这话,不由得便高看了冯紫英两眼,似这般好言相劝的,却不是交浅言深,而是真心结交之意,当下便就再次举杯谢道:
“贾家虎死不倒架,如今还犹有余威,陛下多半还是想要拉拢一番的。”
“只有确定贾家真个不知进退之后,陛下才会彻底放弃他们,到时候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贤弟肯这般直言相告的,可见贤弟人品,日后你我两家可得多多来往才是。”
冯紫英听了,也知道展廿四心如明镜,便不再多言,只尽情喝酒,聊些趣事。
“展大哥乃商界翘楚,可曾听说那海外的事情了吗?”
“那海外极西之地似乎出了什么变故,如今那商船过来的都少了,便是我朝的商船过去,往往也都一去不返,因此那海外的货物价格飞涨,翻了几倍不止。”
展廿四听完之后,也叹了口气,把酒杯放了下来,说道:
“薛家之前便是皇商,那海外的事情,我怎会不知?”
“那去过的海商曾经远远看到,那天空便如同漏了个窟窿一样,连降暴雨,数月不停,无论海陆,都成了一片泽国。”
“据说那西极之地沿海的城市都已经被水淹了,纷纷在往内陆跑,海上更是没人敢行船了。”
几人听了,这才恍然,冯紫英便笑道:
“原来是闹了涝灾,怪不得如此,我还当爆发了什么战争之类的。”
“若是这样,那这西洋货物也贵不了多久,等冬季到了,自然一切就又恢复了。”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笑呵呵地又聊起哪家商人在冒险囤货之类的事情,对这事情不以为然,唯独展廿四笑容之中带着苦涩。
别人都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那极西之地离本朝太远,就算闹了天灾又怎样,还能影响到这里么?
只有展廿四心中知道,这事情可能很严重。
他之所以知道那海外极西之地的事情,当然不是因为什么薛家做皇商,而是他有意让人去收集那边的消息。
上次见到那跛足道士,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之后,展廿四便把这事情一直记在心里,转头便派人开始调查,结果便查出了这许多消息。
别人都只道那暴雨是普通天灾,唯独展廿四心头惴惴,总觉得那暴雨只怕不是个好处,没准便和他有所瓜葛。
之前吸收那通灵宝玉能量的时候,他体内的石头便只吸收了一部分,大部分都散逸到了天地间,不知道被哪里吸收了。
他当时便有些疑惑,但却不曾细究,如今再结合那跛足道士之前的话,展廿四如何不会多想?
只怕这西极的事情,多半和这逸散消失了的能量有关。
他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停了寻找那跛足道士和癞头和尚,但这二人都是仙人之流,若是不想被人看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
便是那极乐宝鉴,他们都不收回了,便一直丢在荣国府里,无人问津。
他连天宫大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过去打听一下消息了。
这种信息传递完全是单向的,比那阶级还要更加难以跨越。
面对这种情况,展廿四也无可奈何,分外的感觉到了这仙凡之别。
现在他除了指望自家的石头给点力,回头多收几个女人,再孕育出几个超凡的能力出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展廿四也不想那么多了,只和王仁几人推杯换盏,饮了个痛快。
酒宴罢了之后,展廿四送三人出府,临走之时,冯紫英还兴致不减,向他发起邀请,要改天出城去郊外游猎。
展廿四对这种事情当然是无所谓的,当即便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转过天来,王仁和冯紫英过来相请,三人便骑着马挂着弓,带着一群仆人,出城射猎去了。
如今正值秋末,正是猎物肥美之时,便是王仁那三脚猫箭术,都能猎到些山鸡、野鹿之类的,更何况冯紫英和展廿四这种高手。
展廿四如今早就超脱人类猛将范畴,却也不曾显摆,弄了张软弓有一搭没一搭的射了点兔子、狍子什么的,便只当玩了。
到了中午,几人在河边搭了个简易营地,让下人们把篝火架上,将那些猎物拾掇一番后开始烧烤。
展廿四将秘制的酱料拿出来刷在上面,被火焰一熏,隔多老远都能闻到那股扑鼻的香气。
几人就着酒,正吃喝之际,忽然一辆马车从远处出现,向着众人这边驶来。
到了近前之后,车帘一挑,一位慈祥师太从车内走了出来,对几人行了个佛礼,笑呵呵地道:
“老尼出门的时候便听见那枝头喜鹊在叫,便知道今日会遇到贵人,果然在此见到了爵爷和二位公子。”
“正要恭喜爵爷,荣封忠良子,得家族传承之基。”
展廿四抬头一看,原来是水月庵的净虚师太,身后带着她的两个徒弟,便冷哼一声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净虚师太。”
“之前我交托你的事情,你可到现在还都没有给我办好,如今怎么却有脸过来见我?”
净虚师太便苦笑道:
“老尼有负爵爷所托,数月下来依旧不曾完成爵爷交代的任务,汗颜无地,着实无颜面见爵爷。”
“原本老尼该当留在庵内,想尽方法解决此事,只是今日老尼乃是受邀前去清林庵,送别一位禅林师姐,实在是推脱不得,这才出门一趟。”
“只可叹那位师姐挂单于此,却不幸病故,只遗留下一个带发修行的徒弟,名字叫做妙玉的,孤苦伶仃一个人在清林庵借住。”
“老尼见这妙玉师侄一表人才,不忍她孤苦无依,故此想要带她回庵照顾,却又被她严词拒了……”
净虚师太一边说话,一边偷眼仔细看展老爷的表情。
她没能完成展老爷的任务,对惜春的调教丝毫没有进展,可偏生这时候展老爷受封成为子爵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更是让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
无可奈何之下,正路走不了便走邪路,净虚师太便想着通过其他途径来取悦展老爷,把这任务失败的过错给抵消了去。
通过贿赂袭人之后,她终于在袭人那边听闻到妙玉这个名字,知晓展老爷似乎在找此人,而更巧的是,她还就真的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并不曾直接把消息泄露给展老爷,而是先去刻意结纳,和妙玉的师父熟识了,然后便发现,这妙玉果然是个美貌佳人。
净虚师太因此便动了心思,想把这妙玉给弄回水月庵来,调教好后顶替了惜春来交差。
感谢弟子“小居儿涡”打赏500币!
感谢弟子“夜宸_”打赏100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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