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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廿四原本想着,云儿那边虽然会有意刁难,但怎么也不可能比做织工辛苦,满以为这次晴雯能够多挺几日,结果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宝玉便又找上了门。“蓉哥儿,晴雯那边,能否把月钱再给加点儿?”宝玉期期艾艾地道。
贾蓉早就得了展廿四的吩咐,哪里会胡乱插手这种事情,只推脱道:
“宝叔啊,云儿是小侄的外室,一个月的例钱不过才二两银子,又要吃穿用度,你还指望她能拿出多少钱来分给晴雯?”
宝玉便急赤白脸地道:
“可是,晴雯的月钱也太少了啊,一个月只有三百钱,那够干什么的啊?”
“我这几日去那边见过了,如今的晴雯,穿的是粗布衣服,吃的是残羹冷炙,这许多天来,更是半点荤腥都不曾入口,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
展廿四便笑着问道:
“那这等事情,你怎不与云儿姑娘说?”
宝玉脸一红,吃吃地道:
“我与云儿姑娘说了,结果云儿姑娘说穿粗布衣服耐脏,剩菜剩饭不吃怕浪费,之所以让晴雯只吃素,是大夫说伤者见不得荤腥,怕晴雯脸上的伤口化脓。”
“我再多说几句,云儿姑娘就一个劲地哭,说她那里的丫鬟都是这样的,也没见有人觉得不对,偏偏就晴雯这里受不得,让我把人给弄走。”
“唉……其实晴雯姑娘不曾跟我抱怨过,是我自己看着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开口相求。”
贾蓉听了便笑道:
“宝叔还是这般怜香惜玉,不过这事儿小侄着实帮不了忙。”
“这世上不是谁家都像展叔叔一样那般豪阔,待下人那么宽厚的。”
“在宁国府里面,普通丫鬟也不过才五百钱的月例,云儿是外室,不入府,走不得公中的账目,都是小侄自掏腰包来养,实在是给不出更高的月钱了。”
“要不,宝叔自掏腰包把这钱给补上,小侄这边当然便可以多给晴雯月钱,多高都行!”
一提到银子,宝玉顿时脸便阴沉了下来,只感觉自己也变得浑身铜臭气,俗不可耐了。
他兜里当然也是空荡荡的,便又把脸转向了展廿四。
展廿四见状把手一摆,冷着脸道:
“宝玉若是需要用钱,那我当然不会吝啬,但你若是拿了钱去给这晴雯花用,那我这边就分文没有!”
“那晴雯在我这里做事,我也不曾亏待了她,谁知她吃不得苦,非要离开,现今弄得好像是我这边欺压了她一样。”
“她若要做工赚钱,我这边依旧可以接收,但其他的事情,宝玉便不要再提了。”
宝玉被展廿四一句话给怼了回来,讪讪地笑了笑,不好再开口了。
正自说话间,外间可卿派人过来传消息,说是私塾先生贾代儒的孙儿贾瑞病了许久,一直不见好,如今需服“独参汤”来吊命,贾先生过来想求根参须。
宝玉和贾蓉只是知道这贾瑞,却不曾把这个远房的亲戚放在心中,听了便罢,不打算搭理,只说让可卿随便看着办,但展廿四可就不同了。
展廿四不但知道这贾瑞是被凤姐儿给坑了,还知道很快他就会遇到“仙缘”,得了跛足道人送的风月宝鉴。
但奈何他自身定力不足,不但不曾获救,反而加速了死期。
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是红楼梦之后,展老爷就对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非常惦记。
在已知的这些人中,就这二人是名副其实的得道之人,能够和警幻仙子都搭上话的存在。
在传统修仙体系之下,没有哪个蠢货仙人会动不动便杀人结因果,大多是小惩大诫,或者诱人犯错,让人自取灭亡。
贾瑞之死,便是如此。
他只需要心性没那么差,老老实实遵照跛足道人的吩咐,只照镜子背面,那定然会药到病除,得保性命,说不定还能得到仙缘,跟甄士隐一样踏入道途。
但事实上,贾瑞若真有那个定力,也不会被王熙凤一点美色所诱,被耍了个结实。
所以贾瑞的活命机会,便是突破自己,克制欲望,做到了,那便有修行之姿,做不到,那便身死道消。
是故展廿四一听说贾代儒过来求参须,便知道那跛足道士快来了,便急忙起身道:
“既然是用来吊命,参须哪里足够,且看我去送只整的与他。”
贾蓉听了,便十分惊讶,这一支整参,怎么也要百十两银子,无端端的,叔叔怎会送给外人?
他心中便惦记了起来,这贾代儒家是不是有什么美貌的孙女儿之类的。
唯独宝玉,把展廿四的话全盘信了,更加佩服展廿四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
再说展廿四,出了小院,到了前厅,正见到在那里和可卿客套对答的贾代儒。
这老先生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为人非常死板,如今为了孙儿性命求到两府头上,兀自不想丢了书生气节,在那里非常拘束。
他之前刚去求过西府,只可惜他不知孙儿的病便是来自王熙凤,如今去求,哪里会搭理他,只随便弄了些渣沫泡须糊弄他。
如今到了东府,心中其实也没有抱太大期望,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可谁想突然天降了个展老爷过来,大手一挥,吩咐道:
“家中若有人参,便取了一支整的,拿给贾先生,先把贾瑞的性命救了,回头来找我结账即是。”
可卿便笑道:
“叔叔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不过是一支人参,又当什么事情,叔叔既然说送,那便送了就是,我这便唤人去取。”
说着,可卿便叫了赖二进来,让他去取人参。
贾代儒见了,顿时感激涕零,上前一揖到地,赞叹道:
“素日只听闻展老爷大气豪爽,有古之孟尝之风,今日方知,此言不虚也!”
展老爷急忙将他扶起,商业互吹道:
“我也久闻贾先生大名,知晓这两府族亲的孩子都得先生开蒙,功劳莫大。区区一支人参,当不得先生劳苦万一,权当一份心意而已。”
贾代儒听了,心头更加感动,只觉得自己为了族中孩童,呕心沥血多年,结果在两府之人眼中,却视若敝屣,还不如展老爷这一外来人更慧眼识人。
一时之间,他心中百感交集,便哽咽了起来,急忙举起衣袖,将面部遮挡起来,不让人看见他落泪的样子。
衣袖再放下时,展廿四只见贾代儒双目微红,精神却健旺起来。
他是书生做派,也不千恩万谢,只是略略拱了拱手,心头却把这恩情记在了心里,以图后报。
展廿四也不在乎他的回报,心中只惦记着那跛脚道人和风月宝鉴,等人参取来之后,便主动要派车送他回府。
贾代儒略略客气了几句,便应了下来。
反正大恩都受了,也不差这一点小事儿。
两人出了宁国府,不多时便到了贾代儒家。
一个不大的临街小院,算不得富贵,但也自有仆婢其间。
贾代儒便请展廿四进府做客,展廿四也不客气,当即便登堂入室。
展廿四先去探望了贾瑞,说了几句早日康复的吉祥话,然后贾代儒便让人把人参拿去做汤,自家陪着展廿四在客厅叙话。
那贾瑞的病根本来就不是简单的药物可医,这独参汤自然也是无效的,服了下去什么用都没有,依旧气若悬丝,一副随时便会没命的样子。
正当其时,那跛足道人便来了,在外化缘,口口声声称专治冤业之症。
他在院外化缘,贾瑞偏生在内就听见了,直着声叫喊说:“快请进那位菩萨来救我!”一面叫,一面在枕上叩首。
展廿四知道机缘来了,便急忙对贾代儒说:
“既然如今药石无灵,只怕令孙的病不是普通疾患,不若便请这道士进来试试。”
贾代儒本是个死板儒生,讲究个“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如今心切孙儿性命,也顾不得圣人言了,便让人把道士请了进来,去给贾瑞看病。
展廿四便也跟着去看,果然见到了道士送风月宝鉴给贾瑞的名场面。
“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紧,要紧!三日后吾来收取,管叫你好了。”
那道士吩咐了后,拔腿便要走,展廿四哪里肯放,一把上来便抓住他的衣袖,笑着道:
“道长看我有仙缘否?”
跛足道士定眼一瞅,顿时便吓了一跳,变色叫道:
“奇哉怪也!”
“你却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掐指一算,又失声叫道:
“海外那事,原来是你搞的!”
展廿四一愣,急忙追问道:
“海外出了何事?”
“与我有何关系?”
跛足道士却不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指一划,袖子应声而落,便想要走,但展廿四眼明手快,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跛足道士身子一扭,那身上便如同涂了油一般,抓之不住。
展廿四急忙又去抱他,又被那道士闪开。
他的身手被石头强化过多次,早就远比武林高手还强,兔起鹘落之间,带起阵阵残影,但这跛足道士也非凡人,同样迅捷如风。
两人在院子里面兜来绕去,幻影重重,便如同那仙人斗法一般,直把院中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但展廿四的功夫虽高,终究不过是凡人手段,最终还是被那跛足道士脱身而出,冲出了院子。
到了院外之后,那跛足道士一步迈出,便恍如咫尺天涯一般,到了街道的尽头,三两步下去,就将展廿四甩在了身后。
展廿四无法,只好大声叫道:
“我盯着那大荒山下补天石呢!”
“你有种就别回来!”
那道士身形顿了一顿,但却依旧不停,瞬息间便飘然而去,失了影踪。
在原书之中,这跛足道士不曾显露出神通,所以也没人在意,但这次经展廿四这般一闹,不但贾代儒府上的人看到了,便是那街上的众多行人,也都见到了那道士的神通,人人都知道这道士定然是个有道高人。
且不说这些行人们如何传扬此事,单说贾代儒这边。
眼见这道士和展廿四之间的“斗法”,众人便把展廿四也当成了神仙一流的人物,急忙纷纷跪倒在地,向他磕头。
展廿四急忙将贾代儒拉起来,解释道:
“我不过便是学过一些异术,身手较常人强上些许,却不是什么仙人。”
“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也在找那仙人问仙缘呢!”
“我若真是仙人,哪里还会缠着刚才那个道士?”
众人半信半疑,心中怎么想的都有,展廿四没法控制别人想什么,只好将此事暂且略过,只转移话题道:
“那位仙长既然赐下了一面镜子,想必是能够治病的,且看贾瑞照过之后如何。”
众人便凑到床前,看贾瑞照镜子。
贾瑞拿起风月宝鉴,对着那背面一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宝鉴脱手落下。
他又拿起镜子,想要照照正面,却被展廿四劈手一把夺去,警告道:
“那仙长吩咐过了,这镜子只许照背面,却不许照正面,你怎地不听仙长吩咐?”
贾瑞便讪讪地笑道:
“我照了这背面,却是一个骷髅在里面,定是那仙长在耍弄我。”
“我只看一眼正面是什么,想来也不妨事。”
展廿四冷笑一声道:
“你又不曾得罪他,他无端端地耍你作甚?”
“只怕这镜子便是这般用法的,你只需老实照这背面,定然平安无事。”
“你如今身体已经糟糕透顶,若是照了正面,再加重了,那却又该当如何?”
说着,展廿四便把镜子递给了贾代儒,嘱咐道:
“我看天祥不似个能把持的住的,这面镜子便还是交给先生掌管,时不时的便让他照照背面。至于正面,便先拿纱布糊上吧,免得招灾惹祸。”
经过这两次事情,贾代儒对展廿四早已经是言听计从,当即便令人取了纱布来,把这风月宝鉴的正面给蒙上了,然后板着脸吩咐道:
“你这几日只许照这背面,却不许胡乱拆开这封皮,否则老夫定然重重责罚。”
贾瑞一听责罚二字,顿时便吓了个激灵,急忙连连摇头,口称不敢。
展廿四这才放心告辞离开,只等三日后贾瑞病好,跛足道士再来取风月宝鉴之时,他再过来守着。
等展廿四走了之后,众人好奇,纷纷偷偷拿了那镜子去照,果然见到一个骷髅立在里面,个个都吓了一身冷汗,不敢再看,只时不时的拿这镜子去晃贾瑞。
贾瑞当然也不想看,但偏生不看还不行,只好一次次地被这红粉骷髅给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但他的身子骨却一点点地变好了,到了晚间,已经能够自行用饭了。
贾代儒见状,心头大慰的同时,也越发相信这镜子能够治疗自家孙儿,便又让人加大了照镜子的频率。
在不知觉之间,这镜子每照一次,那王熙凤的影子便会在贾瑞心中淡上一丝,三日后,便彻底拔除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大好了。
展廿四第三日一大早便跑到了贾代儒的府上,耐心等着那跛足道士过来,可谁知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天色渐晚,也不曾见到那跛足道士过来。
这是几个意思啊?
风月宝鉴这宝贝,就不要了呗?
你不要,我要!
展廿四直接便对贾代儒道:
“先生,我打算将那镜子带回去,守株待兔等着那跛足道士送上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贾代儒也是照过镜子的,知道那镜子就只能照一个骷髅出来吓人,也不觉得有多宝贵,只以为是仙人为了救人而临时搞出来的吓人东西,便笑着捋须答道:
“老夫能救回孙儿一命,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有贪婪之心。”
“展老爷人品道德俱是上上之选,或许便有仙缘也未可知,尽管将这镜子带走便是。”
展廿四谢过了贾代儒,带着风月宝鉴回去了。
回到家中,展廿四把这风月宝鉴拿出来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遍,除了那骷髅比较吓人之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把邢岫烟叫了过来,吩咐道:
“老爷一会儿照一照这镜子正面,你在旁边注意看着,若是发现老爷有什么异常情况,便用这纱布把镜子包起来。”
“明白了吗?”
邢岫烟半懂不懂地答应了下来,拿着那纱布坐在床畔候着,展廿四便也坐到床上,把风月宝鉴的正面对准了自己,定睛往上一瞧,恍恍惚惚的,似乎便见到无数的各色小姐姐,条顺盘靓,细腰长腿,正自向他挥手。
展老爷哈哈一笑,刚要迈步上前一并快活,忽然体内的石头一跳,一股清凉之气便从胸口直上泥丸宫中,顿时便让他一醒,回过神来。
他吓了一跳,急忙把这风月宝鉴面朝下扣在床上,再去看邢岫烟时,却见她正奇怪地看着自己,问道:
“老爷,不看了么?”
“老爷已经看完了,刚才你见老爷有何异状吗?”
邢岫烟便摇摇头,“老爷不过微微一笑,便打了个激灵,然后就把镜子扣了下去。”
展老爷点了点头,心中有所领悟,这幻境好生厉害,不是你知道是幻境,便可以逃得掉的,若不是石头给他开挂,只怕他也会失陷在这里。
想明白之后,他便把镜子拿起,刚要收入怀中,蓦地心头一动,这东西被男人照了,那便会持续不停,最终脱阳而死,那若是被女人照了,又会怎样?
想到此处后,展老爷便把风月宝鉴拿起,将正面对着邢岫烟一晃,笑道:
“好岫烟,来看看这镜子里面是什么?”
岫烟不曾防备,抬眼把目光往镜子正面上一搭,人就僵住了。
不过也就那么一两秒钟,邢岫烟便身体一软,倒入了展老爷的怀中,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只看那迷茫的眼神,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哈哈……原来这宝贝还可以这般用!”
展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将这风月宝鉴往旁边一丢,然后抱起邢岫烟,低头问道:
“好岫烟,老实跟老爷说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岫烟便羞红了脸,呸了一声,道:
“老爷在哪里找来的东西,好生不正经!”
展老爷便又亲又摸,哄了好半天,才让邢岫烟把刚才的幻觉讲了一遍。
“妾身刚刚恍恍惚惚间,似乎见到老爷在挥手叫我,便迈步上前。”
“结果老爷便拉着奴家,要耍起花样来,妾身当然听老爷的吩咐,便先这般这般……又那般那般……折腾了好久,直至爽出了,才恍然惊觉,原来是老爷在戏我。”
展老爷急忙又拿出展式哄人法,与她温存了起来。
这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女人的感觉是可以叠加的,可以一次一次又一次,如同那后浪推前浪,交叠往复,一浪更比一浪高。
有了这宝鉴打底,岫烟便宛如多加了个buff,凭空多享受了一次不说,程度也比以往高得多了。
他在这边享受,却不知外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日他在贾代儒家和跛足道士一番“斗法”,让众人看得是目眩神迷,回头便当做谈资都给炫耀了出去。
而那道士在街上倏忽间便飘然而去,也都被街上众人看在眼里,两相结合之下,这谣言便越传越夸张了起来。
等展廿四这日再去宁国府的时候,这府里的众人再看他,便如同看仙人一样。
贾珍听他来了,便急忙请他过去,非常热情地问道:
“贤弟,却不想你还有仙人手段,家父热衷于炼丹修道,还请贤弟指点一番。”
展廿四哪里懂得什么炼丹,可自家便是唐僧肉,生怕别人惦记,急忙摆摆手,解释道:
“小弟肉体凡胎,哪里会什么仙人手段,珍大哥莫要听信外面谣言。”
贾珍兀自不信,只道:
“可我听说,那后街的贾瑞,中了邪派道人的手段,药石无灵,眼看便要死了,是你将那害人的道士给赶走了,将他给救活了。”
这种名头展廿四可不敢乱应承,凭空乱结因果,急忙叫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贾瑞的病确实有些门道,但却不是被什么邪派道人所害,那跛足道人才是真个有道之人,珍大哥可莫要乱讲话,没的招了口孽,惹人嫌。”
“贾瑞的病,一切分明便是那跛足道人的功劳,小弟不过便是恰逢其会罢了。”
贾珍听了更是不信,连连摇头道:
“咱们兄弟之间,你还瞒我做甚?”
“你当我不曾派人去贾先生家中打听么?”
“便是贾先生的家人,都说当日你和那跛足道人斗法,满屋子都是神仙光影,看得他们眼花。”
展廿四这才知道,怪不得这种荒诞的谣言居然可以流传的那般广,原来还有人现身说法,在旁边添油加醋。
或许是那贾代儒的家人,因为感激展廿四的行为,想给他扬扬名,但问题在于,这分明便是乱搞,这种名头他一点都不想要。
眼见贾珍认准了他是有道之人,怎么都解释不清,展廿四便只好拿出应付贾代儒家人的话来说。
“小弟不过学了几手异术,算不得得道高人,那跛足道士才是真的仙人。”
“那日也不是我将那仙人赶走,而是小弟想跟他求个仙缘,被他考验了一番,但很遗憾,明显没能通过考验。”
“事情便是这么个事情,还请珍大哥莫要再信那些谣言了。”
“别的不说,人家的仙人都要清心寡欲,珍大哥可曾见过如我这般好色的仙人?”
之前磨破了嘴皮子,贾珍都不肯信,一直到最后一句,贾珍立时便信了。
“啊,这样说也对,贤弟多半便是尘缘未了,所以才成不得仙。”
“不过贤弟即便现在还未成仙,但将来未必便不能。”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请贤弟日后若有成仙之机时,莫要忘记带挈一下哥哥,足感盛情。”
展廿四便笑着道:
“小弟是个懒散惯了的,若有一日真能成仙,少不得要带着个几十人一并上天享福,可不能让小弟到了天上还自己做饭洗衣。”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对成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自然便淡了下来。
笑完之后,贾珍又问道:
“我听闻那贾瑞的病是用一面镜子治好的,贤弟可带在身边?且容哥哥我看上一眼。”
展廿四便把镜子拿了出来,将那背面在他面前一晃,将他吓出来一身冷汗。
贾珍擦了一把额头冷汗,平复了一下气息,见到展廿四在那里促狭地笑,便唾了一口,骂道:
“贤弟这般不当人,居然拿这东西来吓我!”
“哈哈……珍大哥有所不知,那贾瑞犯的却是相思病,这风月宝鉴背面一照,便让人了悟一切红颜不过白骨骷髅的妙谛,正合治他的病。”
“咦?若这般说来,此镜乃是真正的神仙宝物了?”贾珍目光看着风月宝鉴,脸色变幻不定。
“宝物确实是宝物,但却不合被我们凡夫俗子所用,只能给人治治相思病什么的。”
“只能治相思病吗?别的病便治不得?”贾珍拈着胡须,目光游移,“我看那贾瑞之前病得要死要活的,结果三日间便恢复如初,说不好这宝鉴便还有强身健体的功劳。”
“这个……”
关于这点,展廿四还真就没法确定,毕竟他身边的女人都被他用“金精玉液”强化过,完全察觉不出来效果,只好如实说道:
“小弟也不曾试过,也不知道究竟能否治病强身。”
贾珍听了便直接开口索要道:
“贤弟便把此物留在我这里好了,且让我试上一试,这宝贝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功效。”
这些天那跛足道士一直不曾来,展廿四心中也息了用这宝鉴钓鱼的心思,便把这宝鉴拿了出来,递给贾珍,并且再三叮嘱道:
“这宝鉴只能看背面,若是看了正面,便会有美女对人挥手,损人精气,若不克制,定然会京尽人亡。”
贾珍见他说的郑重,便也小心避过那正面,只将那背面来照。
展廿四便乐呵呵地看着他在那里一会儿便吓得一个哆嗦,反复几次后,贾珍恼羞成怒起来,挥手呵斥道:
“去去去,你莫在我眼前乱晃,影响我的修行。”
展廿四便哈哈一笑,起身出了厅,径自去找可卿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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