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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一落,喜烛的光线顿时便被遮挡在了外面,薛姨妈的心海也跟着沉静了下来,忐忑、紧张、羞涩,以及期盼。门声一响,脚步声淅淅索索,透过盖头下方的空隙,薛姨妈看到了一双大脚出现在了身前。
在她“砰砰”的剧烈心脏搏动声中,一根秤杆轻轻将盖头挑起,薛姨妈害羞的抬头看去,只见那身后的烛光投射而来,似乎在他身上罩了一层光晕,晃得她有些眼晕,口干舌燥起来。
“好九儿,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先删后改)
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薛姨妈耳畔响起,让她浑身麻酥酥的,一直麻到了心里,不由得便闭上了眼睛。
浓重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便觉得唇齿纠缠,口舌相依,在昏昏沉沉之中,不知道在云端漂浮了多久,薛姨妈才回过神来,羞涩地张开眼睛,仔细去看那将她搂在怀中,给她带来幸福的老爷。
只见那英伟的面孔、健壮的身躯、笑嘻嘻的表情,分明便是……自家女婿?
“啊……”
薛姨妈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气喘不休。
“太太,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旁边小床上的绿柳被叫声惊醒,掌起灯来,过来查看。
“我……我就是梦见宝钗的病又犯了。”
薛姨妈支吾了几声,便又把绿柳打发了回去睡觉,自己摸索着床前的茶壶,给自家倒了一碗凉茶,“咕嘟嘟”灌了下去,平息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但之后,薛姨妈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可就糟糕了!
这般样子,明日可瞒不过绿柳。
只要一想到明日可能出现的社死场面,薛姨妈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夜深人静,顿时又惊动了小床上的绿柳。
“太太?”
绿柳翻了个身,作势又要起床,薛姨妈急忙阻止道:
“没事,我把残茶倒了。”
她心惊胆战地躺在床上,侧耳听了听,见绿柳又重新躺倒,睡了过去,心头才放松下来,平躺在被窝里,思维又开始发飘了。
真是个没羞耻的东西!
怎么能做这种春梦呢!
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不知羞!
莫非真的是人们所说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成?
而且,更糟糕的是,那春梦的对象,居然还是……
薛姨妈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几下,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只要一想到将来她所要做的事情,便心头登时又是一荡,体温再次升高了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退缩,但想起目前家中的处境,以及自家儿女为了保住家业所做出的努力,她就自觉退无可退,得为这个家庭的安全也尽到当妈的责任。
都是为了这个家,可不是她不守妇道!
薛姨妈一边给自己未来的行为找着借口,一边脑子里乱糟糟的胡乱想着,那梦中的一幕幕又不受控制的跳入脑海之中,在那里胡乱翻腾着。
不知不觉之中,薛姨妈的手便向下滑了过去,在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反正比梦中还要更加刺激。
“太太,太太,该起床了。”
被绿柳唤醒之后,薛姨妈睁开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然后身体猛然一僵。
昨夜发生的事情猛然又回到了她的记忆当中,使劲地猛敲着她的头。
薛姨妈惊惶的扭头看向搭着亵裤的床头看去,却见那里空空如也。
“嘶……”
薛姨妈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自无措中,忽见绿柳捧着一套柔软的纯棉内衣裤,放到她的面前。
“太太,昨夜的那件我已经拿去让人洗了,今天穿这套干净的便是。”
薛姨妈顿时便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窝在被里面半天不肯动弹。
绿柳见了,便抿嘴笑道:
“太太这是作甚?”
“都是女人,我又不会笑你!”
“老爷也不常来这边,我们姐妹几个也挺寂寞的,有时候也经常在一块聚一聚,玩些假凤虚凰的把戏。”
“若是太太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们,大家都很乐意给太太帮帮忙。”
薛姨妈听了,脸上便愈发的红了起来,对绿柳这番口无遮拦的话语只觉得心惊肉跳,半点都不适应。
绿柳笑够了之后,便一把将被子掀开,把那大好白肉露了出来。
她本来便是山寨中出来的人,平日里装成个丫鬟样,但本性依旧是那贼婆子,对薛姨妈也没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尊重,如今见了她的“丑态”,自然便当场笑了出来。
“哈哈……”
“怪不得昨夜夫人要泼残茶呢,看样子一盏茶不够泼的啊!”
薛姨妈听了,顿时便恼羞成怒起来,伸手一指门外,大声喝道:
“出去!”
“给我准备洗澡水!”
绿柳便嘻嘻哈哈地捂着肚子出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红叶等人都会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薛姨妈又羞又恼,摔打了一番枕头之后,才无奈地用被蒙住自家的脑袋,开始装起死来。
反正都被绿柳发现了,一切便随她吧!
日后她若想献身给展老爷,只怕也瞒不过这些贴身的“丫鬟”,说不定还得靠她们来帮忙隐瞒,便当是预演好了。
过了一会儿,绿柳带着人把浴桶送了进来,又取了一床干净被褥,把原本弄脏了的替换掉。
薛姨妈着急忙慌地跳进浴桶里,在绿柳嬉笑的调侃声中,把自己好生洗了个干净,然后出来换上干净内衣亵裤,梳洗打扮完毕后,才从房间出来。
吃过早饭之后,薛姨妈便在院内坐立不安地等着自家女婿展老爷的到来。
虽然已经在心中预演了千百遍,但如今事到临头了,她不由得又想打退堂鼓了。
这种主动勾引男人的事情,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红叶等人虽然是在薛家做丫鬟,但还有一个任务便是监视着薛家几人,薛姨妈这种如坐针毡的样子,看着就分外的可疑,很快便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力。
红叶便挥挥手把一直跟着薛姨妈的绿柳叫了过去,低声问道:
“太太这是怎地了,怎么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绿柳便用手帕挡起嘴,笑嘻嘻地道:
“咱们家太太这是想男人了,昨晚上啊,太太……”
等她绘声绘色地把情况一讲清楚,众女便顿时嬉笑成了一团。
“我说呢,这么多日子以来,还头一次见太太这般坐立不安的样子。”
“这几个月来,太太一直一副端庄自持的样子,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庙里的菩萨,没有那世俗的欲望。如今才知道,她也是肉体凡胎啊!”
“这世上谁还不是个凡人?那薛老爷都死了多少年了,谁能守得住啊?我琢磨着,太太和她身边的那两个贴身丫鬟,肯定也是有一腿的,不过她们都被咱们给换掉了,所以这几个月太太才不曾动这凡心。”
“那绿柳可就得小心了,没准太太就盯上了你,回头她若让你去伺候,那你可得好好动动你的舌头,让太太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巧舌如簧。”
“巧舌如簧算什么,你的十指连心不是更好?”
“若要这么算起来,那肯定还得是老爷的穿肠挂肚最强啊!”
“哈哈……”
众女笑闹了半晌之后,紫荆突然问道:
“好端端的,太太怎么突然便动了春心?”
“你看她一直向着门外张望,莫非是在等咱们老爷?”
“乱讲,老爷可是她女婿!”
“女婿又怎地?除了老爷,她这些日子还见过其他男人么?”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眼中的八卦之色越来越浓,都想知道,这撩拨了薛姨妈的男人究竟是谁。
没过多久,展老爷又来探望宝钗了,原本众女应该上前迎接的,结果这次为了看八卦,众女都躲在旁边的屋子里,一个都没出去,只想看着那薛姨妈一直等着的人,是不是自家的老爷。
展老爷进了院,虽然没见到红叶几人迎过来,却听到她们在不远处的厢房内躲着,便也不以为意,只迈步往后院宝钗房间走,却又见到薛姨妈在路边站着,脸红红的望着他,欲言又止,便走到了她的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姨妈有事要跟我说么?”
原本薛姨妈都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结果如今被展老爷这句“姨妈”一提醒,立即就又泄了气,当即便低下头来,不敢看他,只用力地揪着手中的帕子,期期艾艾地道:
“我、我就是想谢谢展老爷,之前救了宝钗……”
“呵呵,本来宝钗便是我未来的娘子,我救她理所当然啊,姨妈说什么谢字?”
薛姨妈心脏“咚咚”直跳,侧过脸去,不敢看展廿四,只盯着那门旁向下滴落的雪水,莫名的又感觉两腿之间有些湿润了起来。
真是个没出息的,看见什么都会胡思乱想!
薛姨妈心头暗骂了自己一句,如同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涨红了脸,如同蚊子哼哼一样小声说道:
“之前展老爷所想,妾身、妾身答允了。”
把这话说完之后,薛姨妈便如同脱力一般,身体倒在了门框上,两腿也颤颤巍巍的,便如同软绵绵的面条一样,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整个人更是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虾一样,从脸沿着脖子一路红了下去,浑身火辣辣的,发起烧来。
“嗯?”
虽然薛姨妈的声音很小,但展老爷五感敏锐过人,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便愣住了。
他之前想啥了?
他好像没想啥啊!
看薛姨妈这样子,是误会了吧?
那她误会成啥了捏?
展老爷早就不是初哥儿了,一看薛姨妈的这副表情,顿时面色就古怪了起来。
薛姨妈该不会是……
嘶……
这可就……危险了啊!
眼见薛姨妈一副千肯万肯,任君品尝的娇羞样子,展老爷这种好色之徒眼睛都看直了,但犹豫再三之后,展老爷依旧决定保持自己如今的“良善君子”人设,坚决不能塌方。
“咳!”
展老爷干咳一声,拉住薛姨妈的手,一边抚摸着一边道貌岸然地拒绝道:
“姨妈这是误会了呀!”
“我救宝钗,本来便是分内之事,哪里会有什么附带条件?”
“再者说来,姨妈是宝钗的娘亲,是我的岳母,我对于姨妈的敬仰之情,便如同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对姨妈,尊重还来不及呢,怎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更加不敢有强迫姨妈献身的小人行径!”
薛姨妈木然地看着自家抽了两回都没能抽回来,依旧被自家的好女婿紧紧握在手中的白嫩小手,也不知道好女婿的这番话,她究竟该怎么阅读理解才能够打个满分。
你倒是先把手放开再说这话呀!
展老爷摸了半天,最终叹息道:
“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个世间有太多的误会了,实在是让君子扼腕叹息啊!”
说完之后,展老爷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进屋给宝钗巩固药效去了。
这下子薛姨妈便很尴尬了,好女婿这话究竟是啥意思啊?
若听字面意思,那肯定便是断然拒绝了,可她低头又看了看都被揉红了的白嫩小手,总感觉似乎不太像。
可若当反话来听呢,也似乎不太对。
她都已经明确表示答应了,你若接受,那便在旁边找个空屋子,直接往屋里抱就完了呗,她还能拒绝咋滴!
可他怎么就放开走人了呢?
莫非是担心被后院里的宝钗发现?
可这前后院相隔甚远,除非她放声大叫,否则宝钗怎么可能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薛姨妈再次感觉到了自身智商的不够用,搞不清楚展老爷高深莫测的言行举止内蕴的意义,可偏偏这种事情,她又没法去找自家女儿去参谋,只能闷闷不乐地自己在那里瞎琢磨。
而在院子一边的厢房之中,红叶几女躲在里面把整个瓜都吃了个饱,顿时都兴奋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便是咱们老爷!除了咱们老爷,这满府的废物,哪个能诱惑太太动了春心!”
“以前不知道,如今才知,太太才是真的胆大之人呐!你看她和老爷两手相牵,目光相视,定然是脉脉含情,真想把宝钗小姐叫过来看看啊!”
“呸呸呸!你这骚蹄子,净想那无耻之事!你若敢坏了老爷的事情,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众女说笑了几句之后,见展老爷走了,只留下薛姨妈在那里发呆,便一窝蜂的从屋里冲了出去,一拥而上,将薛姨妈围了起来,笑嘻嘻地簇拥着她,进了旁边的小屋。
“来来来,太太辛苦半天了,且进来小坐休息一下,给我们讲讲你和我们老爷之间的故事。”
薛姨妈先是惊慌失措了一阵,但想到展老爷那难以理解的话语,顿时便又改了主意,打算听听她们这些展老爷身边人的想法,再不济,也可以让她们去帮忙打探一下口风不是。
想通了之后,薛姨妈便不再抗拒,顺水推舟跟着众人进了旁边的房内,让人把门栓好,然后把情况期期艾艾地一说,然后问道:
“妾身明明都已经应允了,为何展老爷他还、他还……”
“这个……”
红叶等人彼此目光对视一眼,仔细品味了一番展老爷的话之后,分析道:
“咱们家老爷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虽然不至于看见美色便走不动路,但是绝对没有送到嘴边的肉不吃下去的道理。”
“既然老爷没有往下吃,那必然是这肉还没调好味儿!”
“或者,我们可以帮着太太好好装扮一番,等把太太腌入味儿了之后,再给老爷送上门去。”
“不错不错,你看太太如今这副妆容、服装,都太素了,一点都勾不起男人的欲望。咱们家好歹也是做出了那些精品服装的,太太怎么能够没有一套呢?”
“回头我便去找香菱姨娘,让她来给太太量体裁衣,顺便也给小姐裁剪一套,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薛姨妈在旁边听到了,被唬了一跳,急忙双手连摆,提醒道:
“这事儿可不能让宝钗知道!”
“咦?”绿柳顿时惊讶起来,调笑道:“莫非太太这献身之事,还是瞒着小姐的不成?”
薛姨妈便涨红了脸,羞臊地道:
“这等、这等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里敢让宝钗知道?”
“我只盼着能给展老爷些甜头,让展老爷日后多关照我家中众人,切莫卸磨杀驴,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众人当然知道展老爷这个“锦衣缇骑”的身份是假的,闻言便只是笑,也不说破。
“那便不让小姐知道便是,有我们几人帮你瞒着,小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的。”
紫荆却提醒道:
“听太太这般说法,我忽然想到,老爷多半是不想让这事儿成为一次交易。”
“太太之前说是为了感谢老爷救了小姐,所以才愿意献身,那便显得外道了,太过疏远,一点感情都没有。”
“咱们家老爷乃是良善君子,最是知情识趣儿的,只是皮肉之欢,没有感情基础的事情,他多半是不太喜欢的!”
“若真个如此,日后太太若说什么让老爷关照家人才去献身,那只怕多半老爷还是会拒绝的。”
“太太得把老爷当做家人来对待,这样老爷自然便会投桃报李,真正的护住你们。”
“否则的话,若太太、小姐都把这事儿当做一门生意来做,那老爷多半最后也会把你家之人当成生意伙伴来对待。”
薛姨妈听完之后,便茫然起来,讷讷道:
“难不成,我还得把展老爷当成自家老爷来伺候不成?”
紫荆听完便抿嘴笑了起来,点头道:
“不错,你以诚相待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自然以诚相待与你。”
“可……”薛姨妈犹豫了半天,又问道:“若是这样,那宝钗又怎么办?”
紫荆便笑着解释道:
“若是太太能够让小姐真心把老爷当自家丈夫来看,而不是仅当做一次交易,那小姐这嫡妻的位置自然是固若金汤,谁也撼动不了。”
“而且,若小姐真能做到这点的话,太太也不需要搞什么献身之类的事情了,老爷自然会护住自家的姻亲。”
听完这话之后,薛姨妈便长叹一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紫荆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她也很明白。
但她之所以不顾礼义廉耻,豁出面皮来,千方百计想要献身给自家的女婿,还不就是因为她心中很清楚,这个婚事纯粹是场交易,宝钗和展念嗣之间是存在着很大问题的么!
正因为明了这点,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宝钗,心中都非常没底,都担心展老爷用过她们之后,日后便会卸磨杀驴。
只怕也就薛蟠那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才会真个相信展老爷的承诺。
薛姨妈相当了解自家的女儿,宝钗为人做事都没的挑,府中人人称赞。
但她心中很清楚,在完美无缺的人格表象之下,宝钗其实是个过于冷静、理智的人,以至于根本便不像是个女儿家,反而比她哥哥薛蟠更像个男人。
她相信若是让宝钗去做展府的嫡妻,定然能够把家中管理的井井有条,上能孝顺公婆,下能抚育儿女,中间也能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但是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宝钗没法真心的爱上别的人。
宝钗当然可以伪装成一个完美妻子,但是想要骗过久览花丛的展老爷,只怕那是休想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薛姨妈便休了杂念,叹息道:
“唉,此事再也休提!”
“我生是薛家人,死是薛家鬼,如今欲失身于人,已经万分对不起先夫了,断然不会改弦更张的。”
“纵使我献身给展老爷,也不过是把这大好身子任他玩弄,却决计不会改变心意,认他做自家老爷的。”
“他可以得到我的人,却绝对不能得到我的心!”
红叶等人听了,便笑得花枝乱颤起来,纷纷道:
“那是你不曾见过我家老爷的好,等你日后尝到了甜头,只怕便会恨不得把今日的话给吞回去了。”
“嘻嘻,太太这话我们几个可是都记住了,到时候一定会记得提醒你,让你多吞几口……”
“少来了,到时候肯定你便先冲上去吞了,哪里会舍得留给太太?”
众女都是吃过肉的妇人,那荤言荤语说起来,便是薛姨妈这等良家妇人也招架不住,被挑逗的面红耳赤,插不下口。
红叶等人跟着展老爷多年,结果薛家母女一来,她们就都成了丫鬟,虽然身份是假的,将来肯定也有个姨娘的位置等着她们,但若说心中不嫉妒,那也是不可能的。
凭啥都是老爷身边的女人,我们就得伺候你啊?
如今有了机会能够落井下石,她们当然不介意暗中使点坏,把这薛家母女给拉下马来。
等有了这等把柄在手,便不担心日后宝钗成了太太之后欺压她们。
她们围着薛姨妈说说笑笑,一个劲的调戏她,美其名曰帮她学习一下如何讨老爷欢心。
到了如此境地,便算是薛姨妈想要退出,也不可能了,这些心怀嫉妒的女人可绝对不会同意的,只好按捺住心头羞涩,开始虚心学习。
再说展老爷,给宝钗巩固完药效之后,笑呵呵的从后院出来,果然见到三春又来。
如今任务都已经分派好了,各自负责一春,他便依旧态度不变,带着迎春找地方下棋去了。
迎春此时早就已经沦陷,乖乖的跟着展老爷走了。
探春心中也定好了走上层路线的策略,不再围着展老爷转,而是改为和宝钗、薛姨妈交流感情,为将来的认干亲做准备。
唯独惜春,昨日里刚被贾珍叫过去一顿训斥,勒令她必须获得展老爷的好感,否则便是他想联姻,展老爷那边也不会同意。
惜春对于宁国府上的那些烂事,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她不过一介女子,根本便无法改变什么,便只好装聋作哑,任事不管,只自私自保,防止被牵连进去。
贾珍的话,她不敢拒绝,否则也害怕被洗白白了,直接强行送到展老爷床上任人享用,到那时她便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办法,惜春只好跟在迎春的后头,也往前院去了。
虽然这展老爷太过好色,跟自家哥哥如出一辙,但若是能有名有份的做个展府太太,也好过没名没分的成为一个玩物。
惜春跟在展老爷两人后面,慢慢走着,一句话也不说,等两人找到了个小亭子,把垫子放好,棋盘摆上,开始下棋的时候,惜春才干笑着凑了过来。
“呵呵,展大哥真是好雅兴,想来也是棋艺无双的了,不介意让小妹也在旁学习一下吧?”
见她这次这般主动,展廿四便知道薛蟠那边发力了,当然不会拒绝,便笑着点头道:
“这有何不可,四妹妹尽管看着,只是一会儿莫要取笑才是。”
惜春便在桌边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只把司棋怒视的眼光当做等闲。
司棋侍立在迎春身后,见状便伸出手偷偷在迎春后背上捅了两下,示意她开口将人赶走,可二木头低垂着头,任她怎么捅咕,都不出声。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司棋心头暗骂了一句,却拿自家的主子毫无办法,只好转换目标,和惜春身后站着的入画彼此大眼瞪小眼,比谁眼睛大。
三春都住在抱厦厅那边,彼此素来交好,她们的丫鬟自然也是交情不错的,但如今为了争夺那个男人,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惜春原本以为两人下的是围棋,结果看了几眼之后,便明了了这五子棋的规则。
她素来知道迎春的围棋下的好,本来坐在那里观棋还有些心怯,如今见到二人下的简单,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撇着嘴道:
“我道展大哥刚才为何说那种话,原来展大哥却不会下围棋啊!”
“这也巧了,小妹我也不会下围棋,每次姐妹们下棋,我都只能在旁边看着,心痒的很。”
“这种下法简单快捷,便是小妹也能下得的,不知道展大哥是否愿意陪小妹也下一盘。”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起身,到了迎春身边,示意她起来,把位置让出来给她。
迎春百般不舍,但依旧乖乖站了起来。
身后的司棋见此便怒了,见迎春要走开,便双手按在迎春的肩上,用力向下一压,将她又按回了原位。
迎春本来便不想走,既然司棋按着她,她便顺势牢牢地坐在位置上,低头专心地看着棋盘,也不说话,也不动弹。
都是司棋逼得,须怪不得她!
惜春见了,便又撇了撇嘴,冷笑道:
“我素闻宝二哥院里的丫头没规矩,都被宝二哥给惯坏了,今日才知,二姐院里的丫头更是无法无天,已经开始替自家小姐做主了。”
“这般嚣张跋扈,若是日后陪嫁了出去,可不就要把别人家后院搅合的天翻地覆的。”
“你……”司棋吃她一激,顿时更怒,不由得上前一步,便要与她分辨个明白。
司棋身材高大,往那里一站,压迫感十足,但惜春却不怕她,站定不动,只冷笑道:
“怎地,你还敢打我不成?”
“是了,只看二姐这副对你唯命是从的样子,想来平日里没少挨你的打,都给打服帖了。”
平日里三春经常来往,司棋也知道惜春冷面冷心,但不曾招惹过她,也便不曾被喷,却不知道她竟然也如此毒舌。
如今惜春不过三两句话间,便把司棋给点爆了,恨不得上去把这张嘴给撕烂,但好在她还有理智,知道上下有别,万万不可动手,便也站定了不动,大着喉咙,冲着惜春便吼道:
“四姑娘莫要欺负我家小姐老实,便要抢她的位置!”
“你若想要下棋,回头我便送副围棋给你,反正这规则简单,你在自家院子里,愿意找谁下棋,便去找谁下棋,莫要打扰我家小姐!”
惜春被她夹枪带棒一顿说,也不恼怒,只施施然又坐下,笑着道:
“不过便是个位置,有什么可争的,我坐在这里,难不成便下不得棋了?”
说着,她便玉手轻伸,从惜春面前的棋罐里面拈了一枚棋子,慢条斯理地往棋盘旁边的空白位置上一摆,笑着对展廿四道:
“展大哥,咱们在这里下棋如何?”
展老爷笑嘻嘻地看了半天撕逼,此时便哈哈一笑,伸手拈了两颗棋子,在二人面前的棋局上各自摆了一颗,意味深长地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老爷我可以心分二用,两盘棋一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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