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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要让这丫头主动替咱们着想是不能够了。”

    诗诗的爹冷冷地说道。

    “我早说过,这闺女养不熟。”

    “她既然今天能对顺儿说出这种话,日后定然也不会把你这个爹放在眼里。”

    诗诗继母在一旁继续拱火。

    “既如此,你明天就去找翟老爷。”

    “让他赶紧把这亲事定了,莫等日久,这丫头翅膀硬了,不好拿捏。”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让他把人抬回去。”

    见她爹如此说,诗诗继母连连点头。

    “这也是咱们家姑娘的福运,翟老爷家财万贯,最要紧是他爱这丫头颜色好。”

    “能嫁给他做妾,姑娘以后只有好日子,”

    “咱们家呀,也要转运了!”

    “只是,这怎么嫁,还得盘算盘算。”

    “跟这丫头直说,只怕这丫头领会不了咱们对她的一片苦心。”

    诗诗的爹点头称是。

    “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呀,咱们先找个借口把她骗回家。”

    “就让翟老爷的人在这等着,来个瓮中捉鳖。”

    “让人直接把她绑上花轿,等这洞房一入,生米煮成熟饭,”

    “到那时,管他什么归燕坊,去燕坊,也都无计可施了吧。”

    诗诗爹哈哈笑道,

    “还是你有办法,那翟老爷那……聘礼的事?”

    “都谈妥了,聘礼可是足足五千两。”

    诗诗继母伸出一只手,五指伸开比划了一下。

    二人相视一笑,眼冒金光,旁边的杨顺儿也听得呆了。

    没想到他那个书呆子姐姐,如今竟能值这么多银子。

    再说诗诗那日骂走了杨顺儿,见她爹娘并未来纠缠,只当无事,也就并没有将这等小事告诉黛安她们。

    黛安现在日日忙着安排女团的演出和新舞乐编排,哪有空天天替她解决这些小事呢?

    可第二天,杨顺儿便拖着他娘又来归燕坊找诗诗。

    诗诗本来不想见,但不想二人竟坐在乐坊大门口痛哭起来。

    “老天爷,你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眼看家里的顶梁柱就要没了,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诗诗听得心惊肉跳,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去看看吧,别是你爹出了什么变故。”

    黛安见她魂不守舍,也劝道。

    门外的二人一见诗诗出来,哭得更大声了。

    “我的姑娘诶,你快回家看看吧。”

    “再晚怕是见不着你亲爹最后一面了。”

    “是啊,姐姐,爹在床上叫你名字呢,不肯咽气。”

    “你若不去见他,他怕是会死不瞑目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诗诗大惊失色。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的继母开始抹泪。

    “就这几日功夫,就起不来床了。”

    “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快跟我们回去看看吧。”

    虽已是归燕坊的人,但毕竟也是她的血亲,诗诗明显动摇了。

    “诗诗,要是家里真有事,你还是去看看吧。”

    “要不要我让叔齐跟着你?”

    黛安建议道。

    “不必,多谢你,黛安,我去去就来。”

    诗诗跟着她继母和弟弟火急火燎回到家。

    却见她爹在家中安坐,半点没有生命垂危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诗诗当即警觉起来。

    “没怎么回事,你个当女儿的,回家给爹娘请安不是常理嘛。”

    她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答道。

    “你既然没事,我就要回乐坊了!”

    诗诗转身想走,却被她弟弟拦住了去路。

    “诶,怎么说走就走。”

    “我的好姐姐,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

    “我们可是等着靠你过上好日子呢。”

    诗诗怒视着她弟弟,问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爹娘给你寻了一户好人家。”

    诗诗环顾四周,三人对她虎视眈眈,笑得奸诈。

    “你们怎么敢?”

    “我可还是归燕坊的人!”

    “哼,”她继母冷笑道。

    “凭你是哪儿的人,父母之名,让你嫁人你也得嫁。”

    “再说了,这位翟老爷可是你的良配。”

    “你虽是为妾,这富贵却一丝不会少。”

    “光聘礼,可是就给了五千两。”

    诗诗一听,心里立刻涌上一股愤怒、不甘与怨恨。

    “你们这是打算,再卖我一次?”

    “凭什么,我的命运要掌握在你们手里?”

    “少废话,翟老爷马上就要过来抬人了,你且老实待着吧。”

    诗诗一时被困,想跑却拗不过她弟弟。

    不一会儿,门外来了几个仆从嬷嬷并一顶小轿。

    为首的嬷嬷喊道,

    “我们翟老爷派人来接诗诗姑娘了,”

    “吉时已到,姑娘快上轿吧。”

    诗诗哪里肯从,激烈挣扎起来,可她到底只是个弱女子,不几下就被拖上了轿子。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强抢民女?”

    “呵呵,我们可没抢人,是你爹娘把你卖了。”

    几个嬷嬷见她不老实,把诗诗堵了嘴捆了,塞进轿子,立时起轿就走。

    “快走,别啰嗦,翟老爷还等着洞房呢。”

    诗诗在轿子里被颠得左歪右晃,一口气涌上来,让她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她的家人,她们怎么敢!

    她又想到了归燕坊的大家。

    没了她,女团还能继续演出吗?

    大家会想念她吗?

    她挣扎不过,只能在轿子里默默垂泪。

    几人抬着轿子疾步走过几条小巷,路过一所不显山不露水的宅院时,一阵风吹过,正好将轿帘掀起了一角。

    轿子里泄露的半分光景,瞬间吸引了一旁的几人。

    “帮主,小的瞥见那裙角,”

    “好像不是一般人啊!”

    “说说看。”说话的正是漕帮帮主薛戬。

    “是,虽只一眼,但那裙角材质与纹样,小的不会看错,必是归燕坊独有的款式。”

    “你说什么?归燕坊?”

    薛戬一听‘归燕坊’三个字,立时正色。

    “你们几个,跟上去,看看他们干的什么勾当。”

    “你可看清楚了,确实是归燕坊的舞衣?”

    “回帮主,绝不会错。”

    “那蓝色舞衣是归燕坊独一份,小的认得。”

    “蓝色?”薛戬重复了一遍,眼睛一眯,下令道。

    “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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