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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大早,归燕坊中喧喧闹闹,

    “不得了了,又是一大堆礼物!”

    “收礼物真要收到手软了。”

    “快,我们去看礼物。”

    黛安淡定地看着众女的欢欣鼓舞,嗯,最初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归燕坊一夜成名的消息,自然也传递到了三皇子这里。

    “据说这两天,礼物在门口都快堆满了。”

    “几位姑娘,每天除了练习舞乐,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整理这些礼物。”

    “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

    飞鸾向三皇子报告打听来的消息。

    三皇子呷着一杯茶,将茶杯拿在手中把玩。

    “吃饭睡觉都顾不上?”

    “这话,怕是黛安说的吧。”

    飞鸾点点头,听着像是黛安姑娘的语气。

    “飞鸾,你说她这是想诉苦,还是想邀功?”

    飞鸾一时回答不上,但看他主子神情轻松愉悦,不像是要找茬的样子。

    “只盼她们,能接得住这破天的富贵。”

    人红必定是非多,只是不知那丫头是不是有所准备。

    三皇子脑海里回想起那夜,归燕坊女团的出彩表演。

    那舞台结束的时候,他竟也久违有些心情激荡。

    他记得他看到黛安,她的样子,有惊喜,有愉悦,似乎还有一种目标达成的放松感。

    他觉得那个样子很是吸引他。

    大概是,他也想有朝一日,找到这种感觉,意味着他也能达到目标。

    可他的目标,还是太难了。

    太子在朝,皇上对他只有宠溺。

    最近他尝试让人挑起几件太子私德有亏的事,可到了皇上那都不了了之。

    是了,太子一个不高兴,连他一个堂堂皇子的母族都能抹杀,何况这些芝麻小事?

    可是为何?太子是皇上的亲子,他和二皇子也是。

    要说二皇子生母卑微,可他的母族……

    想到这些,三皇子的心情又烦闷起来。

    “传锦衣来见我!”他吩咐道。

    相比归燕坊众人的欣喜,就在隔壁,但这段日子受到幼娥丑闻拖累的红玥轩,却显得有些冷清起来。

    不能说门可罗雀,但过去那些老套路,一夜之间似乎都不好使了。

    特别是少了台柱子幼娥,其他姑娘似乎难以后继。

    花妈妈摇晃着肥胖的身躯,不经意间就走到了幼娥门口。

    幼娥自被雪藏后,已被迫搬到了后院厢房。

    屋子也从原来的单间换成了现在的通铺。

    花妈妈来时,她正自己洗着一盆衣物。

    花妈妈看着她,不知是否因为干了些活,增加了幼娥身上我见犹怜的气质。

    她此时半分粉黛未施,两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泡在水里有些泛红,脸上也泛着微微红晕,竟比浓妆艳抹时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

    “哎哟,这是哪个丫头偷懒?”

    “竟让我们幼娥姑娘干起这些粗活来!”

    花妈妈说话间,心里早绕了八九道弯,权衡利弊是她的本能。

    “是花妈妈来了。”

    幼娥一惊,立刻站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的水渍,双手在身前衣摆上胡乱蹭了蹭。

    这些日子她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她其实并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可在红玥轩当台柱子的日子让她太沉迷,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苦日子的时候。

    “幼娥,你吃苦了。”

    花妈妈皮笑肉不笑地卧起幼娥的手。

    “妈妈言重了,这些都不算什么。”

    “不能保红玥轩生意长久兴隆,才是我最难过的。”

    配合花妈妈,幼娥也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眼泪,半真半假,但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赶紧咸鱼翻身。

    “哎,看来你都知道了,这些日子,红玥轩很不好过……”

    花妈妈边说还边假意蹭了蹭眼睛,可没有半点泪水。

    “那你也该听说,前几日归燕坊折腾的那些事?”

    幼娥点点头,她想不知道都难,如今城中茶余饭后,大家似乎都在讨论那一日的盛况。

    此外,众人还跃跃欲试,纷纷想尽办法去归燕坊,想再一睹众女芳姿。

    “从来没听过,什么出道演出?”

    “弄这些花招,竟还有些用处。”

    花妈妈忿忿地说。

    “妈妈说的是,可客人们都爱新鲜,特别是男人。”

    幼娥也有些不忿。

    “幼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才是花妈妈想跟幼娥说话的正题,前头种种不过是铺垫。

    “妈妈的意思……”

    “咱们也弄些新鲜花招?”

    “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似乎难有大用。”

    “幼娥,你一向心思玲珑,又最懂客人心思。”

    “况且你也是归燕坊出身,有没有什么,能一击即中的好办法?”

    幼娥认真想了想,这也许是她起复翻身最后的机会了。

    女人的容颜很快就会老去,她要是再陷在这暗无天日的后院,就再无机会了。

    “妈妈这么说,我倒是有了些主意。”

    “您说,归燕坊号称的所谓女团,”

    “我私想着,不过是将剩下不多的几个姑娘凑到一块,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可这团不团的,也不是总铁板一块吧?”

    她凑到花妈妈耳边,低低地说道,

    “妈妈您说,要是咱们各个击破……”

    “是不是容易很多?”

    花妈妈闻言眼睛一亮,透出无法掩饰的狡诈野心。

    “你是说?”

    “幼娥,我的乖女儿,你是不是已经有好办法了?”

    幼娥羞赧地笑了笑。

    “妈妈说笑了,不过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就我对归燕坊那几个女人的了解,可是人人都能挖出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呢。”

    “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花妈妈放声大笑。

    “幼娥啊幼娥,还得是你,”

    “不怪我偏疼你,那妈妈和红玥轩可都靠你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洗衣盆,又道,

    “你可不是干这个的人,只要你好好干,妈妈日后必不会亏待你。”

    “是,多谢妈妈再给机会,这次我必不会让您失望。”

    “归燕坊那些人,我也必不会让她们好过!”

    幼娥咬牙切齿说出这些话,眼里满是怨毒,也满是志在必得。

    一墙之隔的归燕坊,并不知道这两人的密谋。

    忙着练习舞乐,挑选新舞衣,以及看礼物,摆礼物的归燕坊女团众女,也不知道,她们即将面临超乎预料的大麻烦。

    可黛安却一日比一日更沉静。

    她心中似有所感,她们这一波冲天的人气,必定也会带来相应的麻烦。

    可她,到底算不算是做好了应对黑粉、黑料甚至高处而来的打压的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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