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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将军府居然出动了这两尊几乎仅次于武元靖的人物,公堂之上的捕头和赵公子的护卫们面色登时一变。但赵家父子却神色平静,郡守赵北泽更只是朝二人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萧司马,张主簿,本官正在审案,有事不妨稍后再说?”
张主簿面色一沉,冷声道:“我等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赵郡守轻哂一声,故作好奇,“此人莫非也在将军府行凶作恶了?”
张主簿道:“什么行凶作恶,我等所知,分明是见义勇为!有些人张狂跋扈,欺压良善,商公子乃是路见不平,乃有阻拦,哪有什么行凶作恶之事?”
赵郡守冷哼一声,指着堂中,“被打的店小二,手臂上的伤痕,脸上的血迹,人证物证俱在,张主簿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么多人,都在说谎?就这位商公子是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莲花?!”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也渐渐转厉,“你们俩也知道,这是本官的儿子,你们自己看看,他脸上的伤,难不成本官要把本官的儿子打成这个德行,来陷害这个什么狗屁商贾之家的贱民?他......配吗!”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斥责过后,他冷冷地看着这两个将军府中的大人物,“还有,本官身为本郡太守,民政之事乃本官之责!你家将军还没加御州行台的职司呢!郡守府的事,轮不到你们将军府插手!”
赵郡守的爆发让张主簿一愣,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
毕竟对方说的也占着理,而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破局之法。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萧子明开口道:“郡守大人,商公子乃是将军府新任命的检校主簿,按照规矩,当由我将军府审理,哪怕地方官要介入,也得是御州行台府,你朔荒郡无权拘拿。”
赵郡守闻言丝毫不慌,冷笑着把手一伸,“任命文书呢?”
萧子明冷声道:“我家将军是开府,府中人员可自行任命。”
“但除幕僚外的所有属官都需要加盖兵部印鉴!幕僚是没有豁免权的!”赵郡守声音一沉,“本官只认文书,若有加盖兵部印鉴的任命文书,本官立刻放人!”
萧子明微微眯眼,就听见赵郡守又轻笑一声,“本官提醒一下你们,伪造文书可不是什么小罪啊!”
萧子明深吸一口气,做出最后的尝试,“那我状告本郡太守之子闹市行凶,殴打他人!”
赵郡守笑容不变,“可以啊,那就请阁下去写诉状吧,先别妨碍本官审这个案子!”
“赵大人,你真的要撕破脸皮吗?”萧子明声音蓦地一高。
“萧子明!”赵郡守面色也骤然转冷,“这是本郡公堂,不是你讲人情世故的地方!本官秉公执法,便是你家将军在这儿,本官亦是无惧!”
萧司马和张主簿看着赵郡守,神色俱是冰冷。
萧司马寒声道:“赵北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赵北泽鄙夷一笑,一拍惊堂木,“来人啊!这两人若是再扰乱公堂,便给本官乱棍打将出去!”
“二位,请回吧。”
就在这时,一只沉默商慎之终于开口了,他扭头看着二人,“将军府中,应该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二位主持。”
张主簿还要说什么,萧子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猛然一变,朝着商慎之抱了抱拳,扯着张主簿转身走了!
走出郡守府大门,张主簿终于忍不住带着埋怨和愤怒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商公子帮了我们那么多忙!难不成我们就不管了?”
萧子明叹了口气,“元伯兄,将军恐怕是回不来了。”
张主簿登时一愣,脸上怒气凝结不动。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抄家之议时便多有蹊跷,如今这赵郡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陷害商公子,并且丝毫不卖我们的人情,商公子想必已经看清了,这才出言提醒。”
萧子明的话让张主簿的心直坠谷底,他喃喃道:“那我们难道就不管他了?”
萧子明看着正在郡守府外不远处紧张踱步的商慎之父亲商九思,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最终却叹了口气,“爱莫能助啊!”
公堂之上,没有了将军府的闲人打扰,赵郡守在演完了戏之后,直接吩咐将商慎之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商慎之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老实听话地被押向了牢房。
原本热闹的公堂之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对父子。
赵郡守这才快步走下来,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儿子身旁,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的脸,“哎哟,没事吧?”
“你说呢!”
赵公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赵郡守恨恨道:“从小到大,你受一点伤为父和你娘都心疼得要死,那商家贱民真是合该千刀万剐!”
“行了!先办正事儿!”
挨也挨了,赵公子懒得搭理自己父亲这种无用的心疼。
“对对对!”
赵郡守点着头,“此番你以身入局,居然真的成功引诱到他对你动手,还是这么醒目的伤口,接下来只要咱们把事情办好,你拿着罪状去中京报信,世子殿下瞧见你的样子,必然会给你好好记上一功的,到时候,一切就都值了。”
赵公子点了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就看本公子表演了!”
赵郡守站起身来,看着脸上凄惨的儿子,“真不用为父出面?”
“别留下口舌。再说了,我去更能刺激他,管教他乖乖认下。”
“那你小心点。”
赵公子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将军府都护不住他,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瞧你那点出息!”
赵郡守讪讪一笑,伸手让了让。
赵公子迈着胜券在握的步伐,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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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卫在地方的镇抚司,大多都跟随着军事都督区的设置,在三郡之地的镇抚司也和将军府一样,将衙门设在了朔荒郡。
不过和将军府稍有不同的是,靖安卫的衙门在朔荒郡城的东面,远离办公地点集中的北城,但占地又颇广,一个衙门比整个府衙还犹有过之。
这也正是靖安卫在朝中地位的写照:谁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沾晦气,但谁都不敢轻视乃至忽视他们的存在。
两个身着白虎服,腰胯环首刀的靖安卫站在门口,凛凛威风之中,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身后建筑的正堂之中,一身镇抚使制式白虎服的镇抚使贺陆神安静坐着,明明英俊阳刚的身子,却好似没长骨头般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托着腮,眉头皱起,显出一阵不耐。
“几时了?”
“回大人。已近未时一刻。”
贺陆神的脑海中,回想起昨日与商慎之的那场初见,那个少年不论从胆识、礼节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会迟到吗?
敢迟到吗?
“去客栈看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身为执掌情报的靖安卫,商慎之的住处自然不是秘密,很快,手下去而复返。
“回大人,卑职去了福来客栈,客栈掌柜说,商公子和赵公子起了冲突,被抓进了郡守府。”
贺陆神身子陡然坐直,慵懒的眼神中凝出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怎么回事?”
“卑职稍微作了打探,应该是赵公子故意设局。”
“有意思,好久没有人敢抓我的人了。”
贺陆神站起身来,冷笑道:“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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