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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圣诞节。明濠大厦今晚将会有一场人工雪的降临。
这是黎氏的传统,是为庆祝地区九九年回归,而为所有的澳城市民举办的庆典活动,在每年的中西方新年都会准时降临。
时代更迭,掌权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个活动依旧保留着。
十九岁的阿敏今天被经纪人挑中,跟着几个新人一起坐上游轮,参加圣诞派对。
氹仔夜景眼花缭乱,空气中都是奢侈品的味道,来的这一路,车上的新人大都是一副期待的表情。
“那就是明濠的楼!”
突然一个小姐妹兴奋地指向窗外。
疾驰而过的外车景,金色大楼屹立于夜色中。
她们做梦都想在这栋大楼里的高级酒店住上一晚。
“栋哥,今天晚上明濠的黎老板会不会来啊?”一个小姐妹忽然问。
“是啊是啊,他会不会来啊?”另一个小姐妹晃着脑袋开始想象,“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新闻上那么帅呢,要是陪他的话,我们也不亏啊。”
叫栋哥的经纪人说:“不知道哦,看你们运气了。”
这场派对是私人性质的,没有记者媒体,来的都是一些热爱趴体的年轻富豪,还有不少女星。
到了地方后,阿敏甚至还看到了自己中学时期十分喜欢的某位玉女派女星。
对媒体号称连吻戏都拒绝拍摄的女星坐在公子哥的大腿上,公子哥的手伸进她的裙子,眉目含情,仰脖娇呻,哪里还有荧幕上那清冷出尘的样子。
这种派对,连已经成名的女星都是富豪们的盘中餐。
阿敏是新人,刚入行还不到三个月,能被选中参加派对,完全是因为她这张不输演艺圈女星的脸。
如果运气好,那妈妈的治疗费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果然,她是最先被挑中的,在这种场合下,她漂亮的脸蛋和生涩的气质引人凝视,况且她只有十九岁,太适合当打发时间的玩具了。
阿敏同时被两个公子哥叫过去敬酒。
派对还没开始多久,其中一个公子哥要带她去甲板的另一边,意思很明显,但阿敏没有拒绝的权利。
游轮停在被霓虹照亮的斑斓海面上,忽然海浪翻腾,有游艇朝这边开过来了。
公子哥被人叫住。
“哎,别玩了,Albert来了。”
公子哥一听,亲了亲阿敏的脸蛋,说晚点再带她去另一边看星座。
于是阿敏看到,她和小姐妹们想尽办法讨好的公子哥们,此刻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Albert,好久没来玩了。”
“今天圣诞节,你不在你们酒店那边盯着,怎么有空过来了?”
小姐妹忽然捅了捅阿敏的胳膊,朝着她无声地张大嘴,喊了一声哇。
她们都在新闻上看过,那就是明濠的大老板。
和以往商业大佬给人的印象不同,来的男人不是大腹便便的肥肉佬,也不是一丝不苟的斯文佬。他有一头偏长的卷发,晚上的海风大,夹裹着海水,吹起他的长发,几缕被海水打湿的卷发就这样随意地垂在鬓角两边。
漂亮与英俊的结合体,立体到近乎不真实的混血五官,黑发白肤,瞳色却是静谧的深海蓝,睫羽纤直,在眼尾落下浓厚的阴影,离奇的是他如此年轻,很多媒体猜测明濠必定有真正的幕后掌权人,甚至还有猜是那位多年前因入狱而退出股份的前任掌权人。
男人脱下身上西装,随意往沙发上一丢,接着人也坐下,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再勾勾手指,侍应生立刻拿来酒杯,倒上酒。
“每年都是一样的流程,出不了什么意外,所以过来玩玩。”男人微笑,“你们继续。”
音乐继续播放,气氛又变得轻松,阿敏已经被公子哥完全忘了,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去找公子哥。
几个小姐妹都迎了上去,其中动作最快的两个端着酒,坐在了Albert身边。
Albert冲她们笑,拿酒杯托起其中一个小姐妹的下巴打量。
其他人都客气地让他先选,公子哥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挑中的一个极品,立刻介绍给Albert。
“Albert,这个的长相你一定中意。”
公子哥意味深长地说。
阿敏被一双蓝眼睛盯住。
她也期盼自己能被选中,或许是上帝垂怜,她听见男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阿敏用不成熟的口音回答:“阿敏。”
“内地人?”
“是。”
最终她坐到了Albert身边。
阿敏怀疑男人不是找女伴,而是户口普查。
“十九岁?”Albert问,“还在念书?”
“我没有念书了。”她说,“读完高中就来这边了。”
阿敏的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自卑。
Albert哦了声,又问:“怎么没继续念书?”
阿敏大概说了下自己家的情况,其实她这种情况算不上很稀奇,欠债的父亲,病重的母亲,很没新意的苦难。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来到这里后,始终抬不起头。
差距太大了,就比如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眼里,她这样的人,或许低微到和老鼠差不多。
“你很幸运。”Albert说。
阿敏抬起头。
“起码你母亲还在。”
阿敏好久没说出话来。
之后她陪着Albert在游轮上待了挺久,看着Albert和其他人玩牌,赢了钱也满不在乎,像孩子在玩积木,将赢来的筹码堆高,然后又调皮地一把推掉。
筹码哗啦啦散落在赌桌上,还有的掉在地上,男人懒散一笑,说一个筹码一万块,谁捡到就是谁的。
这跟天上掉钱有什么区别,阿敏的小姐妹们一拥而上。
岸上的明濠大厦在下昂贵的人工雪,游轮上在下钱雨,其他公子哥看到穿着超短裙的靓女们蹲在地上捡筹码,眼神玩味,也开始扔筹码。
真正的纸醉金迷下,他们就像扔飞盘的主人,狗狗们乐在其中,后来他们直接把最大的筹码往海里扔,让她们去捡。
夜晚的海浪翻涌,他们喊着:“去捡啊!捡啊!”
这场飞盘游戏的发起者——Albert只是撑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他们笑,时不时抿一口酒。
阿敏不知道该不该加入,那都是钱,是可以救命的钱,只要随便一个筹码,她妈妈的药就有着落了。
可是这些人却将这些钱视作逗弄宠物的玩具。
世间的差距从来如此,穷人哪有资格谈尊严。
Albert看出她的犹豫,说:“你不用去。”
然后他将手中剩余的黑色筹码,全都给了她。
阿敏握紧手中的筹码,她确定在这一秒,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即使她知道这是飞蛾扑火。
-
事情并没有往阿敏预料的方向发展,那天晚上Albert没有在游轮上过夜,也没有带走她。
因为Albert的青睐,那天晚上,只有她没有被挑中陪人过夜。
后来从栋哥那里她才知道,Albert的喜好不太一般,那天晚上让她坐在旁边,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女人。
多年前黎氏曾出过一桩大丑闻,整个集团都深陷舆论漩涡,股东们忙着抛售,股价直逼跌停线,Albert的继母也不例外,拿着钱直接跑了,丢下分崩离析的黎氏与手无寸铁的Albert。
说着,栋哥还给她看了多年前的媒体剪影。
年轻柔弱的贵妇人形象,确实和阿敏有点相似,在这些有年头的照片里,女人美得不可思议。
在这张剪影上,媒体给女人的评价是观音面,蛇蝎心。
“你还是差了点运气和手段。”栋哥叹气,“人家当年可是直接嫁给了Albert的爹地。”
阿敏咬唇不语。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栋哥,让我再试试吧。”她说。
栋哥当然巴不得她能傍上Albert,又托人安排了几次,但Albert参加私人派对的频次太令人捉摸不透了,直到她在某个公子哥的生日趴上,她才再次看到他。
“黎先生。”她鼓起勇气上前。
Albert似乎已经忘了她。
她是上门求被捕的猎物,欲擒故纵只会显得愚蠢,于是她选择坦白。
“如果我跟那位长得像的话,其实我可以——”
代替她。
代替又如何,在极致的身份差距面前,尊严一文不值。
男人的眼神微微变化,盯着她良久。
阿敏屏息期待着。
“不可以。”男人语气平静地拒绝了她。
真贱。自己求上门来做替代品,而男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
趴体结束后,阿敏失魂落魄地想要离开,Albert却又让保镖过来找她,带她上了车。
她搞不懂他。
梦幻的星空车顶下,男人缓缓开口。
“我可以出钱给你母亲治病,也可以资助你回内地继续念书。”
阿敏惊讶地张大嘴。
“别误会,我不需要情人。”Albert说,“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你的报答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下车前,他对她说:“我跟你说过,你很幸运。”
Albert淡淡望着她,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不知道在透过她看着谁。
“如果当年的她遇到的是现在的我。”他像是自语,“那就好了。”
回到内地后,阿敏很快就收到了Albert的支票,支票上签的是他的中文名。
黎雅学。
她一见倾心的黎先生,最终成了她的资助人。
-
“黎总,梁敏敏说,她已经报了补习学校。”
“嗯。”办公桌前的男人没有抬头,“以后她的情况不用跟我说了,你定时把钱汇过去就行。”
助理:“好的。”
沉默数秒,见男人没有吩咐,该汇报的已经汇报完了,助理说:“黎总,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
助理停下。
“爱尔兰那边……最近怎么样?”
助理说:“他们最近离开了爱尔兰。”
黎雅学瞳孔微缩,陡然抬头,立刻问:“他们去哪儿了?”
“您不必着急,他们去澳洲旅行了。”
黎雅学哦了声。
原来只是去旅行。
助理没有提起老板刚刚的失态,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出去了。
助理走后,黎雅学闭上眼,揉捏眉心。
刚刚那一下,他真的怕黎雅博又要带着方咛消失,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那个叫梁敏敏的内地女孩儿,长得有几分像她。
但她不是。
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当初查到他们去了北爱尔兰,花了黎雅学不少力气。
但也仅限于知道,这些年,他不动声色,一点点挖穿了黎雅博安插在黎氏的势力。
曾经的他羽翼未满,只能选择和黎雅博合作,联合保下黎氏,不让之落入那些虎视眈眈的股东手里,而黎雅博只需要他做一件事,那就是从方咛的世界彻底退出。
黎雅博用一整个黎氏换了方咛。
但黎雅博太自信了。
他自以为能把弟弟永远拿捏在手心,殊不知少年也会成长,天高海阔,黎雅学的手伸不到黎雅博那里,黎雅博也未必能完全看住黎雅学的行动,黎雅博可以计划蛰伏多年,将他们的父亲一举扳倒,黎雅学同样也可以。
除了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黎雅学在圣诞节前秘密去过一趟西欧地区,打算接回方咛。
他找到了福利院,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兄长和继母。
他的兄长和继母就像一对婚后多年的夫妻,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晒太阳。
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方咛,黎雅学只觉得这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还是那么美,温柔恬静的气质,和他梦里的没有差别。
曾经呼风唤雨的大哥,成了一个拐杖不离手的瘸子,那张脸倒是没怎么变,看起来还是那么狡诈,只是不再年轻了。
时间是最好的毒药,如今他正值黎雅博当年的盛景,是英俊多金的澳城首富,是所有女人们趋之若鹜的单身才俊。
黎雅学其实并不介意他们三个一起生活,曾经的他爱大哥,也爱方咛,只要方咛愿意,他可以接受她的爱不唯一。
可大哥不允许,大哥的爱实在太自私太霸道了,令人窒息和恐惧,他宁愿不要整个黎氏,也要强硬地切断了一切有可能从自己身边夺走方咛的隐患,包括他这个弟弟。
但黎雅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乖巧的弟弟,大哥越是不允许,他越是要夺回方咛。
他已经迫不及待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他,方咛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是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是胆怯震惊的瑟缩?
无论是哪种,他都会把她带走,或许都等不到回国,他要紧紧抱住她,跟她疯狂地做|爱,在她身上纾解这些年的思念。
他要让她知道,他已经彻底长大了,无论是财力还是性功能,他不输给任何人。
黎雅学神色激动,深蓝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方咛,马上就要大步上前。
然而黎雅博不知道忽然说了什么,总之他看到方咛笑了。
那是她曾在父亲面前展露过的笑容,温柔而没有防备,耳边的珍珠耳钉在闪烁。
方咛已经接受大哥了吗?
激动的心情瞬间被凉水浇灭。
她怎么能接受大哥呢,明明他们之间的陪伴远胜过大哥,明明先爱的是他。
那天下午,黎雅学在福利院外待到了日落。
当天晚上,他就走了。
他并非没有能力带走方咛,只是比起大哥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将她捆在身边,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就像那晚他强迫她,她哭了,那一刻,就算他如愿捅进了她的身体,获得了高潮,可情感上得到的也只是她的恨。
所以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多年。
他不介意等待。
那是他从青春期就深深依赖和喜欢的女人,除了方咛,他谁都不要。
午夜梦回,他记得她身上温柔的香气,他曾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嗅过,她柔软的身体,他曾用手碰过抚过,她娴静柔美的脸,他曾用力吻过,以及动听的声音,这个声音曾给他讲过很多睡前故事。
他可以一边想象她的样子一边抚慰自己,他可以高潮,所以他不需要从其他女人那里获得,他不愿玷污他与她的回忆。
黎雅博会老的,她一定会看到更年轻的他。
这些年澳城的媒体每提起黎氏曾经的黎太太,对她的形容词都不会太好。
可他宁愿她如同媒体说的那样淫|荡,父与子、兄与弟,都来者不拒。
他情愿她是这样的女人。
这样他才能得到她的心。
这些年,黎雅学养了不少冷血爬宠。
因为冷血动物食性广泛,所以必须隔离饲养。
但前不久,他忽然一时兴起,把他最宠爱的一条蛇和一只捕鸟蛛放在了一起,并且给它们投喂了一只小鸟。
后来那条浑身纯黑到近乎发亮的宠物蛇把捕鸟蛛给吃了。
隔着观赏玻璃,蛇缩紧身体,逐渐将可怜的小鸟缠绕绞死,之后它伸出信子,试探小鸟的气息。
小鸟死了,一向温顺的它张开嘴,慢慢将小鸟吞食入腹。
玻璃外的男人目光阴鸷而温柔,对他的宠物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方咛,我亲爱的继母,我深爱的小鸟。
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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