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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电话被挂断,许昔流一度都觉得十分窒息。抓一把药就直接往嘴里塞,前所未见的操作,这主角攻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听到这个消息的他仿佛也精神不正常了一般,呆坐了片刻,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挥散脑海中魔性循环的嘎巴嘎巴声。随后游魂般从桌角抓过来一颗糖剥了糖纸塞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散开,许昔流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含着糖不住叹气。
还能怎么办呢,主角攻吃都吃了,只能寄希望于他抓的那一把量差不多,药效刚刚好,并不会对对方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了。
要是真吃出什么问题来,那、那他也只好加个班了。
总得对得起自己的年薪不是?
许昔流安慰着自己,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的泡面这会儿也泡好了,香气十分浓郁霸道。刚睡醒没多久的许昔流闻到这味道,立马食欲就上来了,他咬碎嘴里的糖咽下去,决定把那些糟心事暂且抛到一边,先好好享受这顿饭。
刚吃了一口,一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惊的许昔流差点呛住。
心想,不会吧主角攻真把自己吃出事来了?
这么快的吗?
他都做好拿起车钥匙就往玄关跑的准备了,结果拿起手机一看屏幕,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他这才放下心。
嗐,原来不是钟管家打来的啊。
他漫不经心的接通了:“喂?哪位?”
“许医生啊,是我。”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嗓音,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直到对方自报家门,许昔流才搞明白这个突兀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主角攻山庄里的小管事头目,薛伯,而他们那天晚上见过一面。
对方笑了两声,点明来意:“先生最近胃不太好,所以我想来问一下许医生,先生平时吃什么最好?或是许医生这有没有什么治疗胃痛的药?”
许昔流闻言疑惑。
主角攻有胃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时候才来问他?
而且,平时关注主角攻身体的不应该是钟管家吗,这个小管事平白无故给他打什么电话?
药是肯定有的。
但不知道为啥,许昔流总觉得把东西给这人不靠谱。
想起那天晚上瞥到的景象,许昔流留了个心眼,开启糊弄学:“这个啊,秦先生胃病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无法根治,只能靠平时悉心调养,薛管事可以去咨询一下更加专业的营养师,按照他们给出的方案安排饮食调理的话,相信秦先生会有所恢复的。”
“至于药么,秦先生那都是备齐的,薛管事放心吧。”
中心思想就是主打一个万事莫挨我。
笑话,主角攻那地方龙潭虎穴的,他只是个纯纯想过养老生活的工具人罢了,可不想卷进各路神仙斗法里面。
醒过来好好捋了一遍原书剧情的许昔流如是想。
毕竟,前期主角攻的境遇是真的惨淡,按他想的,他觉得点家那些龙傲天的幼年经历也不过如此了,又是疯又是软禁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衬托,后期有多日天日地变态大佬,前期就有多惨。
而且,对方后期的手段也是相当残忍,睚眦必报,前期趁着他精神不好欺辱过他的那些炮灰反派们,有一个是一个,全都被收拾的要死要活的,常年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也就是被主角受安抚着才好上了不少。
他只是个小小的私人医生而已,又没有什么根基,万一真是不小心沾上了什么站到了主角的对立面,哇,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许昔流心有余悸。
而且他从自己仅知的那些剧情里,勉强扒拉出来一点,这个薛管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他这么说了之后,算是把对方的话全都堵死了,许昔流笑眯眯的听着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又传来声音:“......既然许医生这么说,那我也不打扰了,不过两天后就是先生的例行检查,许医生可不要忘记过来。”
主角攻一周检查一次身体,也算是他的例行问诊,这许昔流当然不会忘记。
于是他温和的回复过去:“一定。”
电话挂断了,许昔流瞅了几眼手机上的这个号码,就没管了。
两天后。
许昔流如约前往山庄去为秦罹看病。
这天的天气和他穿书过来的那晚截然相反,风和日丽,太阳好的一塌糊涂,连风都温柔的不像话。
希望主角攻今天的状态也能像这天一样好吧。
踏入别墅的许昔流心里这么想,下一秒就见到了对方。
男人坐在一张轮椅上,穿的整齐,大半边身体拢在阴影里,只有半边头发沐浴到了灿烂的阳光。但他好像极不喜欢晒太阳似的,驱动轮椅往旁边避了避,发现了许昔流进来的动静,俊气的眉眼倦怠的看过来,面色苍白气质阴郁,那双瞥过来的眼睛尤甚,黑沉沉的吓人,带着股平静的阴鸷的疯劲。
但难得可贵的是,对方这次眼神清明,是清醒状态的。
新奇。
许昔流被那双眼睛看得有点冷,稍微愣了一下,可随即很快便恢复过来,熟练勾起一抹笑:“秦先生。”
他又戴上了那副金边眼镜,眼镜遮去了那双漂亮桃花眼的几分风华,只留下气质上磨练出来的温润。
秦罹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
许昔流没在意对方态度上的冷淡和古怪,仍旧笑眯眯的。
不行。
不能想。
一想他就想起来前两天对方的嘎巴嘎巴。
这嘴角比AK难压。
要是让眼前的男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都可以不用等以后了,现在就可以死的很惨。
许昔流抿了抿唇角,强行正经起来,打开随行的药箱为主角攻做身体的例行检查。
主角攻身体老毛病了,做了检查后得到的结果也是和往常一样,他说完后,对方还是那个表情,对这个检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还讥讽的笑了下,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身体,还是在嘲笑他每次都在做无用功。
看见这一幕,许昔流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他看着眼前男人垂眸手中缓缓摩挲着身下轮椅,眼睫微敛,遮住眸底大片阴翳的模样,轻声问:
“秦先生,这几天的药,都按时吃了吗?”
他不知道前几次和对方的交锋对方还记不记得,不过就现在平静的表象看,应当是不记得的,不然就那些窒息的黑历史,清醒状态下的男人应当不会容忍的下,许昔流自然要把这些烂在肚子里。
他给主角攻问诊,房间里就他们两个,管家钟叔没有来,等会儿结束的时候,他还得给钟叔也说一遍。
听见他的问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秦罹撩开眼皮看了过来,讥讽一笑:
“吃药有用的话,要你做什么。”
许昔流一愣。
哎,这就为难人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秦先生。”许昔流眨眨眼,表情无辜,“我是人,又不是神仙,而且医生的任务不就是根据病人的状况选择最合适的治疗手段吗?再说了,作为你的私人医生,关心你的身体可是我的职责,秦先生好了,我才能好。”
“所以,秦先生一定要按时吃药,保重好身体,我才能安下心。”
秦罹原本还在思考如何把别墅里杂七杂八碍眼的杂鱼清掉一部分,他自从被丢到这座山间庄园之后,身边就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个见不得他好的叔父做的。
谁知还没想好一劳永逸的方法,耳边就传来了私人医生絮絮叨叨一刻不停的话,烦的紧。
他的身体如何他比谁都清楚,于是对这什么身体检查完全嗤之以鼻,谁知却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秦罹愕然。
这世上除了一直跟着他的管家钟叔,还有其他真切的盼着他好的人吗?
怕不是都在盼着他死吧。
秦罹只惊愕了一瞬,继而就眯了眯眼睛,胸中升腾起止不住的戾气。
阴沉沉的眸底瞥向身边温雅随和的青年,眼底带着打量。
许昔流笑的温柔。
真的,若说医生最怕什么,那必然就是拿自己身体不当一回事的病人,还有不听医嘱不信任医生极度叛逆好像十八岁叛逆期推迟到来的病人。
哪一个都叫人窒息。
偏偏这两个主角攻都占了。
许昔流一方面想给他个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另一方面又顾念着这人是自己的大金主加不能招惹的主角,于是这郁气在胸口转悠了一圈,溜溜达达又回到了脸上变成了更加明媚的笑脸。
他这人,心里越生气,脸上笑的越真诚。
尤其是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温柔贴心,任谁来看都是一个好医生。殊不知,肚子里的坏水已经一股一股的开始冒了。
“秦先生一定要好好回答我的话哦。”
许昔流也不惯着,当即表示要看看秦罹的吃药情况。
管家钟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很是配合许昔流的工作,默默找出了秦罹的药后又无声无息的离去了。许昔流拿着药瓶打开一看,嚯,果然不出他所料,满满当当的一瓶,估计都没打开过几次吧,也难怪管家这么着急了。
许昔流狡黠一笑,又坐到了男人跟前。
秦罹原本被眼前他的私人医生那番话肉麻的不行,刚想恶心的叫对方闭嘴,谁知对方就一个药瓶怼到了他面前。
秦罹危险的一眯眼,警惕:“你做什么?”
许昔流微笑:“没什么,主要是想帮秦先生认一下。”
没等男人说出拒绝的话,他就开始了:“秦先生你看这个,是保持情绪稳定的,一天三次每次三片,秦先生记住了吗?这个,是缓解失眠和睡眠质量差的,睡前服用,一次四片;还有这个......”
许昔流不厌其烦笑眯眯的挨个给介绍,每介绍一个,就现场从包里掏出标签条和笔,写个标签贴在瓶身上而后塞一瓶到秦罹怀里,末了还要微笑着询问一遍:“秦先生听明白了吗?”
“千万不可以随便抓一把就吃了哦。”
他语气温柔似水,服务贴心周到,知道的说他是重金聘请的私人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幼儿园大班的老师,就差嘴里说一句秦先生是大宝宝了要听话了。
坐在轮椅上的秦罹眼睁睁的见着左一个瓶子右一个瓶子地塞过来,没过多久怀里就一兜药瓶子,额角青筋控制不住地绷起,气场也越来越冷凝。
听了许昔流这番古怪的话后眉心皱痕深的能夹死苍蝇,满脸恶寒,终于忍不住阴恻恻开口:“行了,够了,闭嘴吧,出去。”
许昔流看着对方满目阴沉的模样,见好就收。
点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秦先生了,秦先生保重身体。”
他顺从的出了门,又恢复成了笑眯眯温和正经的模样,后面关上的门阻隔住了男人阴沉沉看过来的视线。
许昔流心里很满意。
哼哼,叛逆崽有叛逆崽的治法。
今天的例行检查也完成的相当出色呢。
他心情很不错,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硬糖剥开塞嘴里,荔枝味的,舌尖抵了抵糖块,决定给管家说一声后打道回府。
谁知他说完后没走成,钟叔拦了他一下:“许医生,稍等,先生说留您在这吃顿午饭。”
什么?
许昔流一愣。
下意识一扭头,对上了后边男人阴冷而又意味莫名的笑。
嘶,鸿门宴?
不会是在报复他刚才拿对小孩子的态度对他吧?
这睚眦必报的主角攻。
许昔流含着糖,觉得有点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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