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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天气都很好。时闻这些天一直在清理牧场的沟渠。
三千亩的牧场实在太大了,不请人,光他一个人干,估计得干小一个月。
他每天放羊,清理牧场,现在还多了训狗一项。
新买的小狗确实聪明,才短短两天,小狗已经知道叫黑娃就是在叫它。
他一喊黑娃,小狗迈开四条小短腿,哒哒地跑得飞快。
训练起来非常有意思。
这天也是,太阳出来后,天气暖和,屋外亮堂,时闻揣着一袋肉粒出来训狗。
小狗一见到时闻,立即跑过来挨挨蹭蹭,使劲嗅闻他,鼻子里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时闻蹲下来揉揉小狗的脖子,笑:“今天的训练也要开始了,黑娃加油啊。”
小狗:“汪!”
时闻带着小狗到外面的草场上,一人一狗拉开距离。
时闻喊:“黑娃,左前!”
站在原地听指令的小狗立即顺着时闻的手势,往左前方绕圈跑,直跑到时闻脚边,乖乖坐好,仰着头朝时闻叫:“汪汪!”
时闻弯下腰,揉了揉小狗的脑袋:“黑娃,好样的!”
表扬完,时闻给小狗吃了一粒自制的肉干。
小狗挺着小胸膛,扯着稚嫩的嗓子,叫得更加大声了:“汪汪!”
时闻往前跑几步,再次挥着手叫道:“黑娃,左前!”
小狗继续往左前方绕着圈跑,再次跑到时闻脚下,等待表扬和肉干。
一人一狗重复着这套指令跟动作。
时闻一点都不着急,训狗最需要耐心跟爱心,反复训练,反复纠正。
他打算先用一个月的时间让黑娃熟悉牧场并学会这些基础指令,顺便长壮实点。
黑娃有点先天不足,得好好补补。
就它现在这样,时闻让它牧羊,总觉得有点让狗子打童工的嫌疑。
就在时闻训狗的时候,牧场外传来车辆的声音。
一人一狗几乎同时听到声音,黑娃先反应过来,朝着门口大声汪汪叫着,既是威慑,也是提醒。
时闻揉揉黑娃的脑袋,轻轻一拍它的脖子,让它去旁边玩,而后去牧场门口迎接车辆。
来的是弓疆他们团队。
昨天弓疆联系时闻,说想来他的牧场里采个样,调查溪流里鱼类的情况。
牧场的大门没有关,弓疆几人将车停在门口,背上包,拎上仪器,走进来。
时闻出去迎接,在边上玩的小狗迈着四条小短腿,哒哒地跟在他旁边,走近弓疆他们后,开始扯着稚嫩嗓子,汪汪汪地叫起来。
“别叫。”时闻弯腰,捏着小狗的后脖子,不许它叫,“客人。”
小狗收到指示,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时闻,又看了看弓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不叫了。
弓疆:“这就训练上了?”
时闻笑:“是啊,训练要趁早,怕大了不太好调理。”
弓疆给时闻介绍师弟师妹。
他师弟叫蔺诚骞,师妹叫戈阅,都是户外人士打扮。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弓疆道:“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时闻:“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来,我带你们过去。”
他这些天都在清理沟渠,哪段沟渠有什么鱼,他一清二楚。
时闻:“先看扁吻鱼?扁吻鱼一般在东边偏上一点的那段沟渠活动。”
弓疆:“那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背着设备到东边偏上一点的沟渠,沿着沟渠找鱼,果然很快找到了两条扁吻鱼。
弓疆他们拍照并采集鱼身上的材料,等采集好后再将鱼放回去。
时闻在一旁辅助他们。
等他们将采样管放好,时闻问:“我们就沿着这条沟渠采样吧?下面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北极茴鱼和裸腹鲟,不过裸腹鲟我只看到一次,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
弓疆:“先试试。”
他们在采样的过程中也能看到一些普通的小鱼,几人都尽职尽责地拍照跟采样。
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那些鱼就固定在这么一段沟渠中活动,他们果然见到了想找的鱼。
蔺诚骞感慨:“时先生你对这些鱼类也太熟了吧,说在哪就在哪。”
时闻笑:“也是运气。我们接着找?”
弓疆:“好好好。”
四人工作了一上午,采样工作完成了大半。
弓疆想一鼓作气弄完,时闻建议:“还是先吃午饭?在牧场里随便吃点,很快的,正好也休息一下。”
弓疆:“那也太麻烦你了。”
时闻:“有什么麻烦的?吃顿便饭嘛,走,吃饭去。”
小狗之前还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后来实在太累了,就回到院子里睡了。
时闻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狗卧在阳光下,枕着小爪子睡得正香。
时闻放轻了脚步,停下了说话,身后三人也学着他的动作,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小狗的耳朵一抖,似乎没感觉到威胁,继续陷入深眠中。
进了屋后,几人才重新放松下来。
在阳光下工作了这么久,大家都热得不行。
回到阴凉的屋里,喝点水,略歇一会,困意就上来了。
上午比较累,时闻懒得做什么大餐,直接白水煮面条,切点黄瓜丝番茄片卤牛肉,开榨菜豆酱辣椒酱,端了出来,大家拌了开吃,就是一顿不错的午饭。
吃完饭,休息了一小时,大家继续工作。
直到下午四点多,几人将所有沟渠走了一遍,该拍照的拍照,该采样的采样,工作才告一段落。
戈阅抬头看四周,吹着渐渐凉下来的晚风:“时哥,你这里的鱼类好丰富啊,都快成小小的鱼类库了。”
时闻:“可能因为荒废了好几年,没人干扰,鱼类就多了起来。”
蔺诚骞摇头:“野外有很多水域也没人干扰,但鱼的种类没有那么多,你这里就是比较特别。”
时闻:“纯野外的水草没有那么好,食物也没那么丰富。牧场前几年我爷爷在经营,肥水流入沟渠中,里面的水草肯定长得不一样。”
说起水草,弓疆便道:“你这里的草长得是真不错,要是在这里养点鹅,估计也合适。”
时闻心头一动:“养鹅?那会不会影响沟渠里的鱼类?”
弓疆判断道:“应该不会,你这水沟的深度都超过半米了,而且是开放水域,水流进来流出去,鱼也能跟着四处跑,鱼要是感觉到威胁,直接就能跑别的地方去,不会留在这里。”
戈阅插话:“我们研究和保护环境的目的之一就是帮助人类更好地生活,时哥这个是私人牧场,又不是自然保护区,不用顾虑那么多啦。”
“你们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心动。”时闻回忆了一下,又遗憾道,“可惜我们这里的集市上没有卖鹅的,想养点鹅也不容易。等哪天有空,我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弓疆:“我知道哪里有鹅卖,你要是需要,我把地址给你。”
戈阅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燕老师之前买过的那个鹅?那个鹅好好吃啊!”
蔺诚骞颇感兴趣地说道:“就去年冬天买的那次?那是我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鹅。”
时闻在旁边听得非常心动:“真有那么好吃啊?”
弓疆:“真的。那家的鹅特别好,肉质细嫩鲜美,拿过好几个国家农展的金奖,银奖。”
戈阅:“时哥你放心,我导可挑剔了,能入他法眼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弓疆纠正:“是要求高。”
戈阅:“行行行,是要求高,不是挑剔。”
时闻听他们这么说,果断求地址:“地址在哪?我抽个时间去问问。”
弓疆:“我等会儿微信发给你。”
“要不然我们今天去吃鹅吧?好久没有吃他家的鹅了,也正好带时哥去看看,免得他找不到路。”戈阅看向蔺诚骞,“蔺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蔺诚骞:“我这边没问题,我也想吃鹅了。”
弓疆看向时闻:“那我们去吃鹅?正好请你吃个饭。”
时闻笑:“我来请吧,你们还是学生,我都工作了。”
弓疆:“没事,挂我导的账,我们平时出差吃饭都是他报销。”
戈阅:“对。时哥你陪我们忙了一天,也算是工作人员了。”
时闻确实挺想买鹅,听到他们这么说,便不再推辞。
一行人收好东西上了车,开车去另一个小城。
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到了山脚下一家农庄外面。
农庄正在营业,外面的泥沙停车场上停满了全国各地车牌的车辆。
时闻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家的东西肯定好吃,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往这偏僻的地方钻。
大家下了车,进了农庄,戈阅和蔺诚骞先去排队找座位,弓疆则带着时闻去找老板。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正叼着根烟在后院里忙活。
弓疆见到人便喊:“马哥,我们找您买鹅了。”
马秉均拿出嘴里的烟:“哟,你们今天到附近调研了?行啊,要卤鹅还是什么鹅?几只?给你们打个折。”
弓疆:“不是大鹅,要鹅苗,我这位朋友买。”
时闻站出来打了声招呼。
马秉均皱起了眉头:“鹅苗有点难办。最近的鹅苗已经订出去了,订单排到了明年。”
弓疆笑:“我导的朋友,您帮忙想想办法嘛。”
马秉均顿时稀奇地转过头来看时闻:“你是燕教授的朋友?那是得给个面子。”
时闻和马秉均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
马秉均明显是在等时闻回答。
时闻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们认识。”
马秉均一下就笑了,把烟叼回嘴里:“怎么那么实诚?你要是点头承认,这鹅我就卖你了。”
时闻纠结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也不能说谎啊,燕克行就在附近,说谎多容易被拆穿啊。
弓疆在旁边笑:“真是我导的朋友来着,不信您下回问问他。”
马秉均啧了一声:“谁敢当面去问燕教授啊?成,你这么说我就勉强信一下。”
马秉均转向时闻:“我这能出来的鹅真的全订出去了。你是本地的吧?你要是有信心,可以给你一批刚孵出来,还没有过筛的鹅苗。”
时闻立刻同意了:“只要是鹅都行。”
马秉均叼着烟示意他们跟着走:“我带你们去看看鹅,你要多少只?”
时闻:“三十只可以吗?第一年养,我养少一点。”
马秉均:“当然可以。你养的不多,按成本价,收你八十块一只好了。”
农庄后面有小路通向牧场。
马秉均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连片禽棚外面。
时闻在外面闻到了禽类特有的味道。
他们走进一间禽棚,老板开了灯,一群黄灰色的鹅被灯光惊扰,不安地嘎嘎叫了几声。
时闻探头看,发现这群幼鹅的个头很大,看着颇为健壮,就是颜色有点灰扑扑。
马秉均道:“这是我们用本地鹅培育出来的,杂食,现在有点小,你带回去先关两天,喂点玉米饲料,等它们稍微适应环境就可以放出去吃草了。”
时闻连忙点头:“好的,谢谢马哥。”
马秉均让开位置,示意他过去:“自己挑吧。”
时闻走进鹅圈里,看着嘎嘎叫,努力躲开他的鹅,一时也没有特别的挑选心得。
观察了一会儿,他选个头比较大,精神比较足的小鹅,挑了三十只。
马秉均用个柳条笼子,将鹅装给他了。
挑完鹅,先暂放在后院,他们出去吃饭。
时闻第一次尝到本地的鹅肉,确实鲜嫩好吃,相比起鸭子,少了腥味,多了一丝清甜。
哪怕是什么都没放,就用白水加盐煮出来的鹅都格外鲜美,简直刷新了他对鹅的印象。
时闻吃着鹅,不由对小鹅多了几分期待。
小鹅养大了,应该也很美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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