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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见小姑娘的倩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一栋楼下,秦绍闵才恨铁不成钢质问林川:“你好端端干嘛不加联系方式?你要真没那个意思,你邀请人上车?”秦绍闵现在看林川的眼神就像是看游戏里那死活带不起来的猪队友。
林川直直迎上前面带着谴责的目光,神色依旧没有起伏:“日行一善,怎么在你眼里就这么龌龊?”
“……”
行,还嫌弃他龌龊了。
“你挺有意思,我这不是看你铁树这么多年了,寻思着能不能让你在巴黎来段艳遇,你是一点机会不把握。”
秦绍闵说着自己小声嘀咕起来,带着点不知哪里的口音:“早知道我自己加,人家小妹儿多漂亮啊。”
多一个美女在列表那也是他的荣幸。
林川不说话,没搭腔。
车子缓缓驶动,林川伸手轻揉了一下太阳穴,这几天东跑西跑,很是劳累,刚刚还喝了点酒,现在停下来,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疲惫。
“林川,你在这边待多久啊?”
“两个多月吧。”有个项目要跟进的时间比较长,这个项目对他来说也算重要。
秦绍闵啧了声:“两个多月,你就光知道工作和赚钱?没点对生活的追求。”
“你对生活的追求就是谈恋爱吗?”
林川回想一下他那些朋友在男女之事上的各种混混乱乱,真心觉得拍拖不如揾钱。
秦绍闵觉得自己和林川之间出现了一条无法跨越的代沟,于是他说出了一句经典的话术:“等你真喜欢上一个人就懂了。”
林川不仅不理解好友的苦口婆心甚至还发出了锐评:“你现在说话和我妈越来越像了,你们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
秦绍闵:“……你不会觉得你很幽默吧?”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
回到住处的唐月舒躺在沙发上放空了很久,她这房子的布置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搭配起来的,沙发套是那种浓郁得不行的绿,房子的布置走复古风,她躺在上面,开始思考自己还能做什么兼职。
今晚这个餐厅是不能继续去了,有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凡她有什么事,国内那边山高水远的,什么都指望不上。
何况认真说起来,兼职餐厅服务员这样的工作得到的报酬远远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不是一份值得长久耗费时间的工作。
她才22岁,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安逸的富太生活不是不能过,只是命运不掌控在自己手上的生活,她有点过腻了。
用唐烁衍的话来说,她现在就是自讨苦吃。
年轻人乐意吃点苦怎么了?
放空了一会儿之后,唐月舒爬起来开电脑剪辑最近拍的视频素材。
这个年代,互联网是一个好东西,流量也是。
她上一个视频的流量不错,粉丝涨了些,这让唐月舒看到了另一种职业发展的可能。
这两天唐烁衍旁敲侧击她现在的情况,有意无意又提起回国的事,说她爸最近身体哪里不好的,唐月舒就大概明白,唐烁衍这株墙头草开始摇摆了。
“男人靠不住”这句话真是刻进了她的DNA里。
在出国之前,唐月舒很任性地将亲爹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其他过来当说客的人,她也没搭理。
对于一直养尊处优长大的人来说,能够有勇气脱离家族的机会并不多,她说不定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不撞个头破血流都不会考虑回头。
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观念熏陶对唐月舒来说有好有坏,她确实做什么都有点魄力,但难免会有点眼高手低的毛病——这几个月现实教她做人,毛病治得七七八八了。
剪完视频已经很晚了,唐月舒匆匆洗个澡后脑袋沾枕头就失去意识了。
只能说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真和徐伽奕那玩意儿结婚了,结婚之后天天面对着那张肾虚的脸,还要和他生一个拉低自己基因水平的娃。
浑身大汗醒过来,唐月舒坐起来冷静冷静。
谁家好人做这种现实向噩梦啊?
吓人。
醒来那一瞬间她就想买机票回国将姓徐的那玩意儿刀了,处理了他这个噩梦才算一了百了。
一个噩梦让小唐的事业心在短期之内达到巅峰。
周末照常得出门兼职家教,唐月舒不知道为什么意外受这些小孩的喜欢,通常雇主家的孩子会愿意接受她的第二次教学。
有时候她还会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什么赛道,她或许应该是教育界的人才?
出门前她还翻着桌上的纸质草稿看了眼,脑子里想着回来怎么修改。
近期有个比较大型的设计比赛,唐月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同时她还在网上接了两个画稿的委托。
有一技之长的人在赚外快方面确实会比容易些。
给人当家教的时候,唐月舒没看手机,自然也没关注自己在社交平台上的数据。
另一边,一大早起床被林川吵起来去健身的秦绍闵气喘吁吁坐椅子上喝水刷手机,一边语言上谴责对方:“你这辈子没健过身啊,非得大周末早上跑来健身,亏我以为你大早上想拉我上哪儿玩。”
林川慢条斯理回他:“不健康吗?”
“……”
有时候真挺无助。
秦绍闵趁着这时候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社交平台。
人闲着的时候就爱刷点短视频看看帖子什么的。
结果连刷了几个视频之后,秦绍闵看着一个视频好几遍,视频的配乐响了好几遍。
林川无动于衷。
直到秦绍闵踹了一脚他的裤腿,将手机递过来道:“林川你看看这上面的美女是不是昨晚那个?”
林川闻言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屏幕上,上面其实就是一个女孩拍摄的几十秒vlog,剪辑得很流畅自然,她是视频里的主角,没有看出加了什么滤镜的痕迹。
视频里大概是她一周里的日常瞬间,每次镜头扫到的时候都在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
很有感染力的一个女孩。
光是第一眼就能让人停下往下刷的手指。
“是她。”林川觉得只要是眼睛没问题的应该都能够认出来,她长得很有辨识度。
基本上见过她的人基本都能留下点印象。
这也是林川在街头匆忙一瞥后第二次能在餐厅将人认出来的原因。
林川看着好友给人家点上了关注,之后划拉她的评论区说:“你还别说,她这一看就是未来大网红的初期。”
见林川没什么反应,秦绍闵还特地将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你看看人家这镜头这内容,还有这脸蛋儿,我就跟你说,保不准过两个月再看,人家就几十万粉了。”
显然有人的心比那路边的石头还要硬,林川嗯了一声,没有否认秦绍闵的预判。
“所以呢,”他轻声反问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的人一直不开窍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绍闵没有再跟林川讨论他们前一天晚上邂逅的那位美丽动人的同胞。
这两人出身都优渥,身边好看的女性并不少,只是性格截然不同,秦绍闵就是那种热情开朗的花孔雀,早在大学的时候就是类似交际花的存在。
不过他还是给这个大学认识的好朋友最后一句忠告:“哥们儿,和你说句贴心的话,你长相不错,但有时候还是得主动,你才能和别人有故事。”
林川:“……”
他没有将这句话当一回事,毕竟他随时有让别人主动的资本。
手机陡然响起,林川看了眼来电显示之后起了身。
“我去接个电话。”
他走开一小段距离,接通电话之后很自然而然切回了粤语:“妈咪。”
电话那头是他的母亲陈女士。
林川受到了来自母亲的质问:“我提前两个礼拜话你知,我有个姊妹嘅女英国留学返嚟,想介绍你哋识下,你转头就瞒住我去法国出差,系唔系专登嘅?”
(我提前两周通知你,我有个好朋友的女儿从英国留学回来,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转头就瞒着我去法国出差,是不是故意的?)
林川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平时一家人沟通都是以粤语为主。
“点解咁谂我?”林川否认,但又补充了一句,“再讲我之前就话过,介绍朋友识下可以,如果是相睇就冇必要。”
(怎么这么想我?再说我之前说过,介绍朋友认识一下可以,如果是相亲就没必要)
那边的陈女士听见这么一句,瞬间又觉得血压有点飙升了,她说:“我好似你咁大嘅时候,你都上咗幼稚园,你睇下你自己廿七仲系一枝公,你唔急我同你爹地都急啦。”
(我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上幼儿园了,你看一下你自己都27了还单身,你不急我和你爸都着急)
林川:“……”
大概经历催婚是他这两年比上班还要烦的事。
尤其是在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陆续结婚生子而他当了几次伴郎之后,林生和陈女士就更加着急了。
当然,林川的朋友圈里未婚的朋友更多,他父母这么忧愁主要是因为他身边一直没人。
某种程度上,他那些朋友现在谈得轰轰烈烈那几个显然走不到结婚那一步,门不当户不对的,家里也不允许,已婚的那几个以前也有别人,他们这种家族,婚姻大事多少会有点限制,林川也不例外。
他是个做事注重结果的人。
“有情饮水饱”这句话在他这里不成立。
“我会考虑嘅,唔使急。”
接触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士,相处两年,没有意外的话三十岁前他也会成为已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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