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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维庸突然出现在相府,明媚得知此事时,内心极不好的一阵预感涌上来。小双道:“小姐,老爷叫您过去见客人呢。”
明媚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心下一狠。
前厅,沈维庸和丞相见明媚来,笑着迎过目光,却被明媚震惊到了。
她脸上红一块青一块,不知道上面覆盖着什么东西,还有些异常凸起,看起来就像得了不治的疮。
“见过父亲,见过三皇子殿下。”
沈维庸的面色顿时沉下来,丞相还要挽回,却不想他急着告辞了。
看着沈维庸的背影,明媚嘴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笑。
【传言果然不错,这个三皇子是个见不得丑的。】
丞相的脸色更黑了。
“你今日这副模样出来,是想给我颜色,还是给三皇子颜色!”
明媚道:“父亲不要生气,我这都是为了相府好。”
丞相面色缓和道:“细细说来。”
明媚道:“父亲难道不知道外面有关三皇子的传闻?”
丞相疑惑起来,明媚故作忸怩,即便他催促几遍也不开口,反倒是心中想道:
【这三皇子小时候得了腮腺炎,后来不知怎么的,那里也出了问题,太医说是感染导致不育。想来皇上也知道此事,怎么可能选一个不育的皇子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呢?想来父亲若是站错了队,相府日后可惨咯。】
丞相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
这等密事她是如何知道的?不管真假,他都得亲自前去求证一番,若是真的……
“明媚,你先下去吧。让大夫好好看看脸上。莫要吓到了旁人。”
明媚勾唇而笑,果断离开了。
路上,小双怯生生看了小姐一眼,害怕地缩回视线:“小姐,这个法子真管用,您是怎么知道三皇子必定会被气走的?”
明媚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过是略施小计,那三皇子就已经吓跑了,可见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
“原来是二妹妹故意捣鬼!”
明远高兴地走过来,方才听说了前厅发生的事,可真是解气。
“二哥哥,余小侯爷好。”
余淮止看向她面上,像一只脏兮兮又可怜的大花猫,甚是有趣。
明远忍不住道:“余小侯爷,家妹实在是有碍观瞻,对不住了。”
余淮止道:“哪里,我觉得倒是有些可爱。”
明远一愣,看向余淮止盯着明媚的视线,仿佛明白了什么。打呼呼将余淮止送走。
此时明媚已经净了面出来,见明远在院中似乎有话要说。
明远赶紧将她拉到石桌边坐下。
“你老实告诉我,对那三皇子的确没有那种心思?”
“二哥哥突然问这个作甚?要是有我今日何必又要那样做?”
明远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么说来,余兄弟就有希望了!”
明媚只听他嘟囔了一句,没听清具体是什么。
想起今天的事,随意开口说道:“二哥哥怎么总是和余小侯爷走得这么近?日后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
“这话怎么说?”
难道二妹妹对余小侯爷也无心意?
明媚道:“余小侯爷近日,恐怕有血光之灾。”
她心中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侯府上下百十口人,都可能被斩首。她有心无力。
与明远说起这话,一方面是想要他暗中提醒,另一方面,也是为相府避祸。
明远登时起身,拉着明媚:“快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余淮止的弟弟也就是之前她的那个同窗,在与小十五皇子玩耍的时候不慎推倒了人家,导致小十五皇子卧病在床,不到三日的光景已然死了。
圣上大怒,也因一早就存了忌惮侯府的心思,所以这一次更是借题发挥,侯府之劫难可见一斑。
明媚总不能如实说出去,只说让明远提醒余小侯爷,多管管那个弟弟,只希望能够尽量避免。
明远匆匆离开了,下午,余小侯爷便约了明媚在茶楼见面。
“明二公子先前同我说,明姑娘认为我家可能有血光之灾?可否请姑娘详细讲讲?我必定重谢。”
说着,小厮送上余家祖传的一块玉佩。那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实不相瞒,近日家中诸事的确蹊跷得很,想来明姑娘也不会知道,却一口说中我家中有血光之灾,若是真能得姑娘金口玉言,让余家避开劫难,余某代全家谢过。”
明媚赶紧阻止余小侯爷的行礼。
“其实这件事也是我道听途说而来,余小侯爷莫要追问缘由,我一一同你说来听。”
半个时辰过去,桌上的茶壶已经添上三次。
余淮止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明媚说完之后更要尽快回去管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刚走了几步,回过神来见明媚姑娘仍旧坐在窗边,太阳洒在她肩上,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明姑娘,多谢你。”
明媚触到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不必多谢,这块玉我不能收。”
“那就请姑娘代为保管,待此劫难过去之后,余某再来取。”
明媚点了点头。
三日后,果然东窗事发。
只不过不是侯府,而是魏家。
魏子盛一家很快被禁卫带去菜市口,满门抄斩。
明媚心中有些难过,一些原本要死去的人现在活了过来,一些原本活着的人现在却死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否正确。
余淮止再次找到明媚,依旧是在上次的茶楼,心中颇为感慨。
只是发现明媚的心情似乎不好。
“对了,其实今日还有一事想要告诉姑娘。”
明媚疑惑地看了过去。
“其实,这一次的罪魁祸首是魏家,他欲嫁祸我侯府,却不想自食其果。”
明媚捂着唇,真相竟然是这样?可是魏家与侯府向来都没有什么牵连,怎么会想到要陷害侯府?
猛地抬头,对上余淮止那道深邃的视线。
“难道说……”
“不错,这件事也是为我侯府敲响了警钟,祖母已经向圣上请求旨意,希望举家回到江南。这样一来不在京城中活动,对皇权的威胁也会小了不少。”
明媚艰难地点了点头:“可是皇上怎么会同意呢?”
余淮止嘲讽地勾了勾唇:“嗯,所以祖母用了很大的代价。”
余淮止没有告诉明媚那个很大的代价是什么,但是明媚下意识觉得,那个代价似乎与自己有关。
回到相府,明远走了过来。
“你可曾听说了,淮止要走了。”
明媚道:“这是必然的,若是不走,这样的血光之灾很可能再度发生。”
能狠心到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做局,她想不出这个皇上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明远沉默着出去,大概是与余淮止见面,再回来的时候喝得烂醉。明媚也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二。
原来余老太君应承皇上,永不会与高门大户结亲为盟。这高门大户之中自然包括了相府。
这就意味着,余淮止他……
明媚眼神复杂,明远醉酒之后张牙舞爪,小厮们也扶不住。
最后还是林姨娘来,才勉强将他带回院中。
明远离开之前最后一句话,是对明媚说的:“他让我告诉你,待来生兴许会有缘分。”
纵使明媚对余淮止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心中听着还是觉得难受,回去之后哭了一场。
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有余老太君、余淮止、还有余家那个臭小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的疑心病,明媚不禁想起日后相府的结局,可能此次的事件只是一遍预演。
会不会一年后的相府,也是因为皇上设局?
明媚为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感到惊讶。
侯府的动作很快,不到半月时间便已经全都整装好,往江南去了。
在京城近郊的小亭内,明家兄妹还有六皇子为余淮止送别。
几番话后,余淮止看着明媚,说不出半个字。
直到身后有人催促,时间快到,要离开了。余淮止才终于对站在她身后的六皇子说道:“我走了,六皇子请珍重,保护好明媚姑娘。”
沈司铭没有任何迟疑,应声下来。
明媚此时有些无所适从,分明她哥哥就在边上站着,怎么余淮止却对着六皇子说?
想到心中的那个可能,明媚觉得面上燥热。
“我走了,你珍重。有缘再见。”
明媚动作一愣,点了点头。那瞬间余淮止眸中有许多情感,她差点招架不住。
待他走远之后,明媚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忘了。
“糟了,他家的祖传玉佩还在我这里!”
说着要骑马去追,却被明远拦住。
“二妹妹,其实淮止一开始就打算将这块玉佩交到你手中,他让我告诉你,人虽然不在了,留个东西做念想也是好的。”
明媚望着那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突然觉得无足轻重了。兴许余淮止的这份心意,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一旁的沈司铭见她失神,轻轻咳了一声。
“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三人格外沉默,原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谁曾想在城门口处,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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