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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门再次开放,沈蔓栀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去找巧眉。

    她怀疑巧眉是遇见了裴家人,因此直奔裴家。

    但搜索一圈下来,裴家干干净净,并不见巧眉的踪迹。

    也许,巧眉并没有被抓住?

    只是,她要是还自由,为什么不回学校?

    她遇到了别的什么意外吗?

    沈蔓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大堆猜测堵在脑子里来回晃荡。

    沈蔓栀心情沉重地变成一只手环,跟着谢云时进入了男生那边的聚会场所。

    这场聚会是露天举行的,很奇怪,明明是一群在校学生举办的聚会,但现场却有很多成年人。

    聚会现场布置得非常豪华,最中心是一个架起的台子,上面堆着许多柴火,像是要举行篝火宴会。

    在场进行指挥的都是成年人,而和谢云时一起来的男生们数量极多,粗略看过去,几乎快到整个学校男生数量的四分之三。

    他们全都围着篝火台子,一圈一圈坐好。

    最里面是一圈穿着红毛衣的少年,年龄有大有小,裴颐和就混在其中。

    而谢云时,大概因为是新来的,只能坐在离台子最远的地方。

    沈蔓栀脑子里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这么多人知道,这也算是“隐秘的团体”?

    她不老实地动了动,被谢云时及时按住。

    会动的手环,可不能让人看见。

    沈蔓栀老实了。

    她继续观察这个聚会现场。

    整个现场人多,但井然有序,那些大人们有的还拿着对讲机,不知道在联络什么。

    枯燥的二十分钟过去,现场响起了音乐,聚会终于要开始了。

    先是一个中年人讲话欢迎,说了一大串废话。

    再是那最里圈的穿红毛衣的少年们挨个上台走了一圈,像是在展示什么一样。

    最后,台上最中间的那堆篝火被点燃,现场的气氛就像是随着那堆点燃的干柴一样,忽然热烈起来。

    一个看起来非常腼腆的男孩被家人推向火堆边上,他对着篝火鞠了一躬,转身又对着现场所有人:“欢迎大家来到我的重生宴会。”

    “好!”

    “果然重生就是好,陈家这小子都敢站上台说话了。”

    “什么时候才能轮上我?”

    “我听说啊……”

    那个男孩说完,就下了台,周围的人开始热烈讨论起来,叫好声、拍掌声不绝于耳。

    沈蔓栀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拍手叫好、目露憧憬的男生们,不明白这场聚会的意义在哪。

    “重生”又是什么?

    谢云时像是知道沈蔓栀的疑问一样,他鱼如得水般混进人群,向那些一看就知道内情的人打听“重生”的消息。

    接连碰壁几次,一个只有初一的小少年道:“你是新来的吧,重生是我们这特有的习俗,只要选择合适的祭品祭祀上天,就能获得新生。”

    祭品?祭祀?

    刹那间,沈蔓栀像被醍醐灌顶,大脑中一片清明。

    她再次看向现场,整个现场,没有一个女性。

    这是一个只有男性存在的宴会,想必也是只为男性祈福的宴会。

    虽然不知道“重生”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一旦和“祭祀”沾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而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合适的“祭品”,又会是什么?

    沈蔓栀想到了这座城市极度重男轻女的风气,想到了裴海眉之死,以及巧眉的失踪。

    她有些后背发凉地去看高台上燃起的篝火。

    现在离篝火点燃已经过了几十分钟,火焰变小很多。

    沈蔓栀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直接化作雾气,假装燃烧产生的烟气,直奔篝火边。

    篝火边被清理得非常干净,因此,当不怕火烧的沈蔓栀从火焰上方俯视去看的时候,能够清楚看到火焰中散落的人骨。

    沈蔓栀几乎不敢置信。

    这群人、这群人“祭祀”,竟然用人当祭品!

    而这祭品,虽然现在没什么确切的证据,但沈蔓栀莫名觉得,在篝火中被烧死的,很可能就是失踪了的巧眉。

    沈蔓栀在这一刻出离愤怒。

    这群人,他们竟然当众害人,在同类死亡的现场当众宴饮集会,完全丧失了做人的道德和底线。

    所有人都是知情者,但所有人都在笑,他们都是隐瞒包庇者。

    沈蔓栀现在已经不是人,但在这一刻,她也觉得这些人面目可憎。

    受到刺激的沈蔓栀控制不住地溢出大量诡气,而很快,她就放弃了辛辛苦苦维持的理智。

    她现在是诡,遇到这种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难道还不能发泄自己的脾气,帮那些无辜被害的人报仇吗?

    ——可她真的不能。

    当她的诡气遮天蔽日地围住现场,力量在整个宴会上散开,却不能伤害、影响任何一个人。

    她竭力地用自己最强的招数去缠绕、捆缚那个召开宴会的男人,诡气化作尖刀,直直刺进男人的胸膛。

    然而这并没有用。

    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她的力量只会穿过现场的人或物,却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损伤。

    沈蔓栀肆意发泄破坏了一通,却无损这里分毫。

    越是这样,越是叫她生气。

    但她只能浑浑噩噩地回到谢云时身边,看着宴会结束,这些面目可憎的凶手散去。

    谢云时告诉沈蔓栀,刚刚在现场的时候,他似乎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控制住了。

    一旦他想要做出什么“不听话”的事情,全身上下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不得动弹。

    离开宴会现场,谢云时摸着沈蔓栀化成的手环,低眉道:“蔓蔓,还记得这里只是我们的修学活动吗?”

    沈蔓栀记得。

    她现在明白过来了,就是因为这里只是一段历史的剪影,是绝对固定发生过的事,所以,无论是她还是谢云时都不能对此作出改变。

    但沈蔓栀还是很难受。

    她变回人形,整个诡都蔫哒哒地垂着头抱怨:“都说了是沉浸式历史体验,不能改变的叫什么沉浸式?”

    谢云时无奈极了:“能改变的,怎么能叫历史?”

    沈蔓栀当然清楚历史的不可更改,但她心情不好,连带着对谢云时也发起脾气:“谢云时,你到底站在哪边的?居然不帮我说话!”

    谢云时立刻从善如流:“都是放映厅的错!他们怎么能不改进技术,让我们真正参与历史、改变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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