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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道长,你可觉得今日的我和姐姐有何不同?”

    送走了两家的公子后,秦望舒当即去找了住在偏院的毕渊。

    如今自己重生的事情,毕渊或许能为自己解惑。

    毕渊所在的长明观是整个大冕国最古老的道观。

    京城因着这座“神仙山”,千百年来都是风调雨顺,哪怕发生战乱也不会波及京城,因此香火旺盛,外门弟子众多。

    秦正儿时生了一场大病,其母向长明观求助,将他收入外门后病竟自愈了。

    秦正感念恩情,便是年年都要将自己经商所得三成之数赠与长明观,同时观中有任何需要在京城落脚的师兄都可以在秦家落脚。

    毕渊作为内门弟子中的大师兄,经常需要在京城采买,还要给一些人家做法事,基本每月都要来秦家小住个三五天。

    秦望舒一直不知道毕渊到底几岁,毕竟从俩姐妹五六岁第一次见他就好像二十多的样子。

    时至今日,姐妹快十七了依旧是那张初见时的面容。

    儿时遥遥一见便是让秦望舒倾心不已。

    在自己七八岁时差点被家中外戚轻薄之后,除了毕渊以外的任何男人,哪怕是秦正,只要与她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哪怕是指尖相碰,都会让秦望舒回想起当日,从而身体产生全面的抗拒。

    望着眼前这张清朗俊逸的容颜,秦望舒还是觉得脸颊上染上红晕,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赶忙低下头。

    毕渊则是细细打量了秦望舒一番,随后摇了摇头。

    “就算是我和秦素影都重生了,又不是毕道长重生,他怎么能帮我解惑呢?”

    秦望舒在心中自嘲。

    “望舒,白家乃是商贾世家,又是做钱庄的生意,你此去定要谨慎,莫要沾染了满身的铜臭。”

    毕渊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清远,仿佛山间细碎的溪流落在石头上一般,光是听着就足以抚平心中的毛糙。

    “毕道长,三日后我就将出嫁,其实这些年来,我…”

    “秦望舒,你又缠着毕道长做什么?”

    秦望舒本想借此机会诉说心中的情感,却是被秦素影的声音生生打断。

    秦素影刚还在为自己这一世不用嫁给白垚而沾沾自喜,跟秦母畅想了好一会儿作为将军夫人生活,原本愉悦的心情却是在见到眼前这一幕时被击碎。

    她二话不说就冲上来隔在两人之间,秦望舒见气氛被姐姐破坏,便是行礼离开了。

    “素影,你不应这样对待望舒,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你就知道护着她!你总是护着她!”

    秦素影听他这么一说,气得直跳脚,她怎会不知道自己对秦望舒这样子不妥?

    无非是自己的情感始终说不出口,想确认自己在心仪的人眼中是否更重要罢了。

    说着就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玉石,塞到毕渊手中。

    “此物乃是我七岁时你救我所掉落的,如今我要嫁人了,在身上引得夫君误会,今日就还给你。”

    说罢气呼呼地跑出偏院,毕渊则是轻轻握了握手中的玉石。

    第二日清晨,秦家下人在整理两位小姐的嫁妆,一匹马疾驰过京城的街道,马蹄声引得人围观驻足,不仅是快马博人眼球,马上的少年郎更是惊艳。

    少年金冠束发,腰间佩剑,红衣与发丝在风中交缠,急急掠过的风扑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

    眉若剑,鼻如山,唇似朱,浅褐色的双眼宛如一池清渊,哪怕在京城这处处人头攒动的地界儿,也是找不出第二个的俊美面庞。

    随着一声马啸,少年在秦家门口翻身下马,说自己有要紧事求见秦老爷。

    秦正本以为是哪个故人之子,听闻女儿的婚事便过来道贺,就将他迎入府内,泡了茶准备聊一番。

    与此同时,几个丫鬟正在伺候秦望舒试婚服,偏偏从外面进来有一个说起那位少年。

    “府上来位个红衣服的公子,远远瞧去真是难得的清俊。”

    秦望舒平时与下人本就相处的随意些,听这话便是来了兴趣。

    “谁家公子?”

    “二小姐,不管是谁家公子,您现在先把白家送来的婚服与妆容试清楚了再去管。”

    正在给秦望舒梳妆的吴妈轻轻拽着手中的发丝,满脸宠溺地给她继续梳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秦望舒眼前的铜镜中映出的模样便不再是那个少女,而是发髻妆容都一丝不苟的新妇。

    只见镜中的自己满头珠翠,喜服满绣,无一不显出白家的财大气粗。

    秦望舒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虽说身后的下人们都说自己如何如何美丽,她的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展。

    “公子,再往里走是家中女眷住的内宅,不适合您再往前走了。”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听声音似乎是有人闯进来。

    正当秦望舒与下人们一起起身查看时,自己房间虚掩着门突然被推开,带起一阵透着日光的烟尘,那位少年郎赫然矗立在门口。

    “望舒!”

    他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又见秦望舒的新娘装扮,竟是双眼噙满泪水。

    若是旁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

    可秦望舒却是疑惑不解,眼前这个人是谁?自己肯定不认识他,哪怕是上一世,自己也不认识他。

    于是秦望舒往后退了两步,用宽袖轻轻掩面。

    “这位公子,小女并未与你熟识,你这般闯入秦家内宅十分不妥,请速速离开。”

    此时秦家的家丁也是冲了进来,一个个拿着棍棒想来捉拿这狂徒。

    谁料少年拔出腰间佩剑向后一抡,各个家丁都明显被那出鞘时的剑鸣震慑住,不敢再往前。

    “望舒,我是付今安,丹阳州付家次子,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付今安急切地想让秦望舒想起自己。

    “望舒,儿时你曾在庆云书院…”

    “够了。”

    秦望舒背过身去,只挥了挥手。

    “这位公子,我从未与千里之外的丹阳州之人有任何交集,许是公子认错人,腊月初一我将出嫁,届时公子可来观礼,至于现在,烦请公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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