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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陈兰茹一上班就急匆匆地找到沈歆然,“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她,她被绑在了哪里?”沈歆然的目光穿透了陈兰茹,看向她身后的虚空,小女孩的身影在黑气中若隐若现,好在她的声音清晰可闻。
沈歆然将小女孩的话传达给了陈兰茹:“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但她说那里有一棵树,秋天的时候,上面会挂满桃子。”
陈兰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贾文秀的老家,贾文秀的老家在县城边上,她只有刚和郑冠清结婚那会儿,回去住过几天。
在她的记忆里,老家的院子外,就有一棵桃树,据说是贾文秀在郑冠清出生那年种下的,到现在也有将近三十年了。
陈兰茹下午没有课,决定直接前往贾文秀的老家。老房子长时间没人居住,落了不少的灰。
陈兰茹没有老房子的钥匙,只能先在隔壁邻居家借了一把锄头,再回到桃树下,挖了起来。
桃树依旧挺拔,但周围的杂草却透露出一种被时间遗忘的凄凉。
隔壁的邻居好奇地探出头来,问道:“郑家媳妇啊,你在这树下挖什么呢?需要帮忙吗?”
陈兰茹摇了摇头,声音坚定,“不用了,谢谢。”
大约半个小时后,陈兰茹突然感觉到锄头碰到了硬物,她把锄头丢到一旁,用手刨开土层。
随着土层被一点点挖开,一床破旧的席子露了出来。
陈兰茹的心跳加速,她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揭开席子,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呼吸几乎停止。
她的女儿紧闭双眼,躺在席子里,身上布满了尸斑,而她的身上,居然捆着一圈又一圈的麻绳。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邻居说了一句:“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将女娃的尸体五花大绑,就能让投胎的女孩子对这一家望而却步,避免下一个还是女娃。真没想到,这种荒谬的传说居然还有人信以为真。”
这一刻,陈兰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她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绝望和痛苦淹没了她。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只有女儿那冰冷的身体和被束缚的姿态,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陈兰茹紧紧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声音哽咽而绝望,“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回忆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开了时间的伤口。
当初,她在学校上课,突然接到电话,得知女儿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消息。
可当她赶回去,女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时的她也像现在这样,抱着女儿的尸体不撒手。
郑冠清看到她悲痛欲绝,便让贾文秀去处理女儿后事。
贾文秀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将女儿送去火化,她知道这件事后,还和贾文秀大吵一架。
可她没想到,贾文秀并没有火化她的女儿,而是把她五花大绑,永远地束缚在了这里。
陈兰茹的悲痛在这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她的哭声在风中颤抖,显得格外凄凉。
贾文秀的眼皮跳个不停,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便打算回一趟老家,看一下那棵树下是否有什么问题,顺便再弄点菜上来。
可当她到达时,发现树下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她急忙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陈兰茹抱着一具尸体,泣不成声。
贾文秀的心中一紧,连忙说:“你这是干什么,快埋回去。只有这样做,女娃子才不会来我们郑家。”
陈兰茹抬起头,看向贾文秀,咬牙切齿般说道:“你就为了这个,磋磨我女儿的尸体。”
贾文秀试图辩解:“反正她已经死了,我也是为了让我们郑家有个后。”
陈兰茹的悲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直接伸手,想要解开捆绑在女儿尸体上的麻绳。
没有工具,她只能用手,尽管麻绳将她的手指磨出了血,但她此时已经顾不上疼痛。
突然,她在麻绳上看见了一个粉红色的小鸟图案,这是女儿在秋千上画的,难道这是秋千上的那根绳子?
那为什么这根绳子的断裂处有一道整齐的刀口?
她的婆婆一直嫌弃彤彤是个女孩,想要她们再生一个男孩。但她和郑冠清都在事业单位工作,必须遵守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
想到这里,陈兰茹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再次看向贾文秀,问道:“我一直没有问过,彤彤怎么会从秋千上摔下来?”
贾文秀瞪大双眼,“还不是怪她自己贪玩!一个丫头片子也值得你这样,抓紧时间给我们老郑家生一个大胖小子,比什么都强。”
陈兰茹轻轻地放下女儿的尸体,向着贾文秀的方向靠近,目光锐利如刀,“那绳子上怎么有刀割的痕迹?”
贾文秀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我后来割的,不行吗?”
陈秀兰和贾文秀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彼此间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
在这一刻,陈秀兰敏锐地捕捉到了贾文秀眼中的闪烁和声音的颤抖,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心虚。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悲痛,它们在她胸中燃烧,化作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郑冠清还在上班,突然接到了老家邻居打来的电话:“冠清,不好了,你的媳妇和你妈打起来了。”
郑冠清眉头一皱,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和领导请假,赶回老家。
当他到达老家,只见陈兰茹和贾文秀正厮打在一起。
尽管贾文秀常年劳作,身体健壮,但陈兰茹作为一个母亲,此刻的愤怒给了她超乎寻常的力量。两人在这场争斗中竟然不相上下。
郑冠清赶紧上前,用身体挡在两人中间,并大声喊道:“有话好好说。”
陈兰茹看向郑冠清,控诉道:“彤彤就是被你妈害死的,她还为了让我们生儿子,用麻绳将彤彤五花大绑!”
郑冠清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我知道彤彤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我妈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贾文秀看见自己儿子来了,直接挺直腰板,“我是你婆婆,你敢对我动手,真是反了天了!”
陈兰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她看向贾文秀的眼神就跟要吃人的狼似的,“彤彤好歹叫你一声奶奶,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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