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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回到陈国公府,打算先去向老夫人请安,再回自己的院子里。进去的时候,陈国公夫人和其他媳妇儿都在。
老夫人见她今天满面笑容,问道:“今儿见姊妹们去了?”
安氏行了礼,笑着回:“太子妃前段时间坐完小月子,孙媳想着有一阵子没有见太子妃了,便去看看太子妃,与太子妃聊了聊。”
老夫人道:“应该的。那么大月份,她也受苦了。好在太子回来了,她也算苦尽甘来。”
安氏坐到陈国公夫人旁边,见陈国公夫人眉眼含笑,问道:“母亲可是有喜事?”
陈国公夫人道:“母亲今天让明渝看了几位姑娘的画像,问他的意见,他说让我们决定。”
安氏讶异:“明渝终于松口答应要娶妻了?”
老夫人道:“他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亲,想当个不孝子不成?”
安氏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卫明渝准备进来请安,知道他刚散值回府。
站着闲聊了两句,安氏打算回去,卫明渝忽然道:“大嫂,太子妃的身体可好?”
安氏瞧了他一眼,笑道:“太子妃自己会医术,比我们知道得多,你放心吧。”
安氏回到自己的院子,陈国公夫人给卫明耀新抬的两房侍妾过来给她问安。
今日也累了,她随意叮嘱几句,让她们好好照顾主君,便打发她们走了。
—
翌日,宁晚桥出宫去了学堂买的民山。
为了方便上山,她今天穿了黑色的齐腰裙,盘龙刺绣皮带束腰,脚下一双黑色鞋靴,英姿飒爽。
现在是夏天,山上长了很多野草,学堂的学生们正在搭架子种葡萄。
秒凝道:“秀才说为了感谢太子妃上回救他跟阿娘,所以把这两座不用的山,捐献给学堂,这样才能变废为宝。”
宁晚桥绕开石块往前走,“秀才的好意学堂心领了。现在钱难赚,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学堂就按照市价,把钱给秀才。”
秒凝道:“奴婢心中有愧,没有帮上太子妃什么忙,太子妃反而给奴婢消了奴籍,放奴婢回家成亲,还让奴婢继续管理学堂的事务,有一份工做。”
之前蒋许和尹氏要她跟宁晚桥求一份学堂的工作,但是秒凝不敢再求什么,她明白自己是翁贵妃的人,几次杀过宁晚桥。
虽然不成功,但是也做过了许多错事。
宁晚桥道:“你有能力,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这个位置。要是没有能力,就是我的家人,也不能坐这个位置。”
“奴婢谢谢太子妃赏识。”
宁晚桥道:“既然消了奴籍,日后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了。”
“奴…是,民妇知道。”秒凝有点不适应。
她们从小被翁家收养训练,一直以奴婢自称,喊了二十多年,已经刻入骨子里。
“自称喊久了,慢慢会改过来。”宁晚桥道,“秒月呢?”
秒凝失望地道:“秒月去并安了。”
宁晚桥问:“去找二公子?”
“她说公子被贬为庶民,没有人在身边照顾,所以去照顾公子。我们怎么拦她,都不管用。”
宁晚桥看了她一眼,每个人都有过去,她也不想多问,心中也大概有数。
“秀才现在还在学堂门口摆字画给人写信等你?”
秒凝点了点头:“他是个痴儿。”
宁晚桥问:“学堂还差个教书先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到学堂上课?”
秒凝脸上的惊喜控制不住露出来,忙应下:“是,民妇,民妇谢过太子妃。”
村长从那边山走过来,说道:“小姐,那边的山,学生们打算今年拿来种玉米。”
宁晚桥就跟村长过去看,一半的学生在开坑,一半的学生在埋种子。
前几天下雨,山上的土地水分充足,刚好适合拿来种植。
学堂的管事看见她,忙过来说:“太子之前问起种植的事。说这边山脉都拿来开垦,让我们在这里挖储水库,修河道,方便日后给植物灌溉。”
管事边领路边道,“太子说银子的事,让我们递帖子到太子府,管事会拨银子给我们。”
宁晚桥想起自己之前跟阮穆宁说手头拮据的事,看来他一直记在心里。
村长接话道,“昨天开始,附近村庄的劳动力都去挖河道了。”
对面山脉忽然冒起滚滚浓烟,管事道,“学生们正在焚烧枯叶荒草,把草木灰翻进泥土中做肥料,能节省开支。”
宁晚桥走过去看,几十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在干活,她们的力气并不比男人小。
开荒最难的是翻地犁地,她们一直一副干劲十足,累了渴了就喝水和吃干粮。
可能是怕她误会,姑娘们先开口解释,“学堂分饭了,不过我们饿得快,这是管事另外加餐给我们的。”
宁晚桥道:“平时多久回家看望爹娘?”
“一个月回一次。爹娘让我们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姑娘们龇牙咧嘴,笑得天真。
往养殖牛羊的山脉去时,秒凝小声道,“她们说在学堂生活就像天堂,全是姊妹们,有吃有住,还能学习,不用挨饿,学成了还能有活计有银子赚。太子妃不用担心她们。”
宁晚桥叮嘱道:“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里是种粮食的,她们干的是苦力活,得多加点饭菜。”
“太子妃放心。她们刚来学堂的时候,瘦得只剩下皮,有的在家一天就只给吃一顿,还是带着水的,但干的活比学堂的多。要不是知道学堂什么都免,日后还有钱拿,爹娘们还不舍得送来。”
几座山走下来,宁晚桥的腿已经软得没有任何力气。
上了马车后,秀茶和芙清帮她按摩双腿,才缓解酸痛感。
回到东宫,阮穆宁果然已经处理完公事回来了,太监说他正在书房。
宁晚桥身上沾了些泥,打算沐浴后再过去找他。
谁知她沐浴出来,阮穆宁已经坐在暖阁里,微低头看书,旁边的椅背搭放绞干头发的布巾。
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他抬起头。
宁晚桥抿唇笑了笑,“太子特意等我的?”
阮穆宁放下手中的书,“昨晚上说了回来等你一起用饭。”
她坐到阮穆宁旁边,阮穆宁抬手就要帮她擦头发,她忙阻止,“让秀茶和芙清来就行。太子累了一天,别做这些小事。”
秀茶和芙清要上来帮忙,阮穆宁却挥手让她们下去。
“一天难得见见你,我若不趁机多跟你共处,岂不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阮穆宁拿过布巾,裹住她黑色的湿发。
他动作轻柔,低声问,“今天去郊外查看,有何收获?”
“呃,”宁晚桥歪过头来看他,“太子猜猜?”
“猜不到。”
“真的猜不到?”
“当真猜不到。”阮穆宁道,“你的心思有时候好猜,有时候难猜。”
“其实我看到别人有收获的时候,感觉自己也有收获。还有另外一种收获。”
阮穆宁轻声,“嗯?”
宁晚桥道:“想到太子在等我回来吃饭,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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