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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余知县进屋见着钱员外也在,打趣道:“钱员外的消息倒是灵通。”
“哪敢哪敢。”
钱员外闻言讪讪的干笑两声,说道:“钱集镇离陆家庄近,故而钱某早到了些,让余大人见笑了…”
“客气了。”
余知县只笑了笑,也没多想。
因为他深知陆珏年纪轻轻的便中了举,而且中的还是解元,足见才情不俗。
而有此才情来年赴京赶考不说百分百能高中进士,但起码高中的概率会比普通举人高出一大截…
届时,不管是下放为官,还是留京任职,都是一方响当当的人物,有人想提前与之打好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陆珏泡了些茶水为两人斟上,寒暄道:“寒舍简陋,无甚好茶招待,还望二位贵客海涵。”
“陆解元见外了不是…”
余知县看了看四周,见其家中确实清贫,便道:“陆解元如今高中,贵宅确实不合身份,我在东街有处闲置的院子,三进三间的虽不算如何宽敞,却也利落。”
他声音顿了顿,笑道:“若是陆解元不嫌弃的话,明日我便派人将房契送来,以做贺礼。”
“不可不可…”
陆珏闻言紧忙摆手,说道:“余知县能为寒舍赐匾改换门庭,使之蓬荜生辉,陆某已是感激不尽,如何能收此重礼?”
“陆解元何必见外?”
余知县解释道:“那院子也是余某上任时县里的本家所赠,那房契在我手里数年,我却从未去住过,落的生灰,还得费心思派人打扫…”
他说着话锋一转,挑着眉头打趣道:“陆解元日后必然是要走仕途的,若是能搬去那里居住,你我互通有无,早晚也好请教不是?”
“此礼太重,陆某万不能收…”
陆珏还是摇头婉拒了这番好意,苦笑着解释道:“我不常在家,寒舍虽然简陋,却是我家兄嫂的心血,他们二人久居此间,怕是还没换住宅的打算。”
“喔~”
余知县也知他身世,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的问道:“对了,怎么不见陆解元的兄嫂?”
“这……”
陆珏见他提及兄嫂,故作欲言又止之态,神色中夹杂的些许愤懑与无奈更是将‘有事难言’的憋屈体现的淋漓尽致。
“……”
余知县见状眉头微蹙,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问道:“陆家二位兄嫂能为我县培养出一位解元,余某身为此间父母官理当拜会,却不知陆解元有何难言之隐?”
“说来屈辱…”
陆珏叹了口气的直起身子,对着两人拱拱手,满脸歉意的说道:“贵客登门,我家兄嫂本应出来待客,但今日我兄长不幸负伤在床,长嫂也在旁照看,实在难以出来待客,还望二位贵客海涵。”
“这……”
余知县与钱员外对视一眼,身为人精,他们都敏锐的察觉到了陆珏所言的‘今日我兄长不幸负伤在床’藏有深意…
“我竟不知此事。”
钱员外惊疑不定的起身,满脸关切的说道:“贤弟,我认识些医术高明的大夫,不若带我见见世兄嫂,我也好叫来大夫医治。”
“不错…”
余知县亦是跟着起身,正色道:“登门造访哪有不见主家的道理?劳烦陆解元带我探望一番令兄嫂,以表心意。”
“……”
陆珏没多说什么,只叹了口气的点点头,便领着二人去了大哥的卧室…
方推门进屋,便见陆粟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大夫在碳炉旁熬着药,而床边的刘云红则是心疼的偷偷流泪…
见三郎领着两位穿着富贵的人进屋,刘云红紧忙抹了把眼角眼角起身相迎:“三郎,这二位是?”
陆珏指着随行进屋的两人介绍:“这位是钱集镇的钱员外,这位是咱们建陵的余知县,此番来道喜,顺便探望探望大兄。”
“啊,这……”
刘云红听到来人身份自是心惊,在她眼中,钱集镇的钱老爷已是十里八乡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更别说还有一地父母官了。
她茫然的眨眨眼睛,回过神后下意识的便要跪下行礼问候:“农妇见过余大人,见过钱员外…”
而躺在床上的陆粟听到来人身份,也想起身行礼问候。
“使不得,使不得…”
余知县见状紧忙上前搀扶住刘云红。
而钱员外也急忙上前按住想要起身的陆粟,满脸关切的说道:“世兄弟有伤在身,不可轻易起身。”
安抚住陆粟后他便转身看向陆珏,询问道:“贤弟,我这命苦的世兄弟是如何伤成这般的?”
而陆珏闻言只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多提此事…
余知县见状也知事有蹊跷,安抚住刘云红后便拉着陆珏往外走,说道:“陆解元,借一步说话…”
待将人拉到门外,他才正色问道:“陆解元,令兄应是被外力所伤?”
“大人慧眼如炬。”
陆珏长长的舒缓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就今日晌午时,我家兄长被县里来的泼皮户一脚踹至吐血,重伤至此!”
“光天化日竟有人敢犯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余知县闻言是既惊又怒,当下抓着陆珏的手不放,说道:“还望陆解元与我细细道来!”
“……”
陆珏叹了口气的将事情缘由一一道来。
见余知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已是怒不可遏,他暗自神伤的说道:“陆某人能有今日全托兄嫂照看,如今那贼人辱我嫂,伤我兄,而我却不能在人前动怒,在前院强颜欢笑待客,心中何其煎熬?”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余知县闻言像是吃了苍蝇似的,便是脸都黑了几分,满是杀气的说道:“几个短命的泼才,简直是狗胆包天!”
他身为建陵县父母官,本县出了解元原是一笔极佳的政绩,可就在这大喜之日当天,解元的家属却被县里的泼皮户打至卧床…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而且乡试后当地知府照例也会设宴招待本府举子的,若是这解元心中不忿,等日后去知府面前提及此事,上面为安抚士子问罪下来,那他还有什么政绩可言?
于公于私,这事都得认真对待!
“陆解元勿恼,此事我已有计较!”
余知县深深地舒缓一口气,正色说道:“我身为此地父母官,于情于理都不会让这等逞凶作恶的贼人逍遥法外!”
陆珏见他直接将那几个泼皮无赖定义为‘逞凶作恶的贼人’,也知他动了心思,当即拱手道谢:“还望余知县为陆某兄嫂做主,陆某感激不尽。”
“还请陆解元静心等候几日!”
余知县宽慰一句,随即满脸杀气的应道:“容我回衙门发文通缉那几个没命的狗东西,只要他们还没举家跑出建陵,我定会给陆解元一個交代!”
“如此,便多谢余知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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