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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自认为他不是一个选择困难症患者，但从这几个被动技能中选择一个替换成极限诡诈模式需要的技能还是让白羊有些难以抉择。杀戮之心这种增加积分的技能已经为他带来了可观的点数了，而边缘化和骑士不死于徒手更是让他的战斗如虎添翼。
偶尔的幸运和弱点暴露这种生效就能给他扭转战局的技能更是不用说。
纠结良久，白羊决定问问别人的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习惯独来独往的他，会生出一种和别人沟通的欲望。
为什么？
白羊无比确信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怪动静，他这个“去和别人聊聊吧”的念头是完全由自己内心所产生的。
但白羊对自己的内心也有点含糊，毕竟他的内心还让他割开皮肉，踩碎咽喉，刺穿心脏了。
找谁呢？
白羊推开房门，下意识地来到了柳心房间的门口，刚想抬起手敲门，手指悬停在门前却始终不敢向前。
白羊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天晚上的画面，柳心与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她光滑的皮肤和醉人的体香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教你啊，咱们先从可以托付彼此性命的普通朋友做起吧。”
白羊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怦怦的跳动声是属于自己原本的那颗心脏。
在他走神时，手指触碰到了洁白的木门，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听到的声音。
“嘶。”白羊吓得后退数米，远离了让他望而生畏的门。
白羊揉了揉发烫的脸，他深呼吸几次后心情逐渐平顺，看向了其他三人的房间。
想到了李笑房间内的脏乱差和秦淮歌的跳脱神经，白羊果断敲响了段晴的房门。
穿着睡衣的段晴睡眼朦胧地打开门，看到是脸色通红的白羊后吓了一激灵。
“你不会挑这个时候报上次吵醒我揍你一拳的仇吧。”
段晴一脸警惕地看着白羊。
白羊无奈地说道：“我想和你聊聊关于赐福技能的问题，我现在被动技能满了，不知道该换哪一个。”
段晴惊讶的问道：“赐福技能还有上限？”
“对啊，刚才面板出来提示了，被动技能最大五个，主动技能应该也是五个。”
段晴赶忙看向了自己的赐福列表，看到自己主动赐福技能已经有五个以后皱眉说道：“我还没用这次S评价给的随机赐福，我也得找个技能换掉了。”
说着她打开房门请白羊进去，她指了指床对面的沙发，白羊点了点头坐了过去，看向段晴。
段晴一边看着面板，一边将一个茶杯递给了白羊，嘴里喃喃道：“安魂曲的精神抗性应该比较没用。”
“呦，这个不错啊，可以可以。”
白羊端坐在沙发上，抿着茶水看着段晴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嘀嘀咕咕，他也不敢说话，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女人的房间。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直到段晴很不淑女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前看着面板叫白羊的名字时，白羊才将视线看向段晴。
“我刚才开出来一个不错的赐福技能，鉴别眼，可以探测到一个玩家或者敌人使用的技能信息。”段晴开心地说道。
白羊怔了怔问道：“有什么限制吗？”
段晴撇了撇嘴，“一个人只能看到一个技能。”
“这个真有用吗？”白羊疑惑地问道。
“那总比之前那个增加精神抵抗强。”
“那我的技能该换下去哪个呢？”白羊指了指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面板，上面依旧是替换技能的弹窗。
段晴想了想，“弱点暴露和偶尔的幸运，你选一个换了吧，刚好你缺少诡诈模式的技能，这样做就能补齐你的短板了。”
白羊无奈道：“我总共没经历过几次诡诈模式，我感觉有这个技能我也不会提升多少。”
段晴轻叹一声，“那总比这两个概率被动要好啊。”
“行，先把其中一个替换下去，我还有两个赐福，如果比这个要好我就可以继续再换。”白羊点了点头，将弱点暴露替换成了辩驳之声。
“你还有两个赐福？也是奖励的？”段晴惊讶的问道。
白羊点了点头，“对啊，打赏给我的。”
“打赏不是只能给积分吗？”
“啊？我...我就收到了死亡之神和杀戮之神的赐福，之前还有个锻造之神给了我一把武器，可惜这次游戏被陈虎砍断了，还有那个石板也是在通过活尸都市后一个神明打赏给我的。”白羊一边说着一边陆续点开了两个赐福。
“怎么能这样？这群神明这么偏心？为什么我没有？我都是自己拿积分换的啊！”段晴幽怨地喊道。
【恭喜悦神者获得杀戮赐福：杀意锁定（锁定一名玩家或敌人为目标，玩家与目标战斗时身体素质中幅度增加，与其他目标战斗时身体素质小幅度降低，当击杀目标后可选中下一个锁定目标）】
【恭喜悦神者获得死亡赐福：临终狂舞（每局游戏限一次，身体受到致命伤害后免疫死亡在30秒内移除痛觉，若在30秒内击杀任意玩家或敌人可恢复所有伤势）】
“我貌似开出来一个很适合秦淮歌的赐福。”白羊将两个赐福告诉了段晴，他继续说道：“这是不是比辩驳之声有用多了。”
段晴眨了眨眼睛，“确实，每局你都有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只要能在半分钟内解决敌人。”
说着，她表情变得凝重，缓缓开口道：“或者击杀我们任意一个人。”
白羊听到她的话后顿时感到一阵热血翻涌，呼吸变得急促，他咽了咽口水，强行压下了心中升起的无名杀欲。
“不行。”白羊咬牙切齿的说道。
段晴将白羊面前的茶杯倒满，坐在他身旁，直视着白羊那双已经变成竖瞳的眼睛。
“杀戮之神属于混乱派系中的主神，和普通神明的地位完全不同，被祂选中为神选的你一定有着令祂着迷的杀戮欲望。”
段晴靠在沙发扶手上，轻声道：“或许是因为你没能亲手杀掉你的父亲才导致了你现在这样，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会被这欲望吞噬。”
白羊的双目通红，提亚马特带给他的只能抵抗其他神明的影响，但不会干涉他自己的内心。
段晴脸上带着微笑，她缓缓地靠近白羊，声音低沉充满诱惑的说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杀了我。”
猩红的匕首瞬间出现在白羊手中，他将段晴按倒在沙发上，右手的匕首狠狠地向着对方白皙柔嫩的脖子刺去。
段晴的脸颊通红，眼中尽是期待的神色，她甚至感觉在刀尖向下刺来的瞬间灵魂已经达到了顶峰。
“终于可以死了吗？”
半晌。
段晴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悬停在脖子前的刀尖，以及...泪流满面的白羊。
眼泪滴落到她的脸上，滑到了鬓角，她这才想起来，柳心曾经和她说过，白羊在努力对抗自己的欲望。
“我做了一件糟糕的事情。”
段晴这才想起来面前的男人才二十出头，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差点就让这个男人陷入万劫不复。
“我是真的该死啊。”段晴在心中想着。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白羊沙哑的声音传来，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消失。
段晴看着面前男人猩红的蛇眸，她凄然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白羊僵硬的身体缓缓从段晴身上爬起，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此时的段晴坐起身子才看到沙发上满是血迹，顺着血液看去，白羊的腹部插着一根白色的箭。
“白羊！你在干什么！”段晴赶忙从背包里掏出医疗箱，惊声喊道。
白羊定定地看着段晴，“不用医疗箱。”说着，他再一次拿出匕首，将伤口扩大，咬着牙将箭头抠了出来。
“你不会流血的，不会感觉到疼的。”段晴在白羊取箭时使用了既定的事实的赐福，她看到那根箭矢被取出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白羊腹部的伤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愈合。
“事实证明，休息室里不会受伤。”白羊指了指完好如初的腹部，甚至他的上衣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段晴松了一大口气，沙发和地板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她这才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件很糟糕的事情。”
白羊叹了口气，“我还是不能控制我的杀欲，我只能靠疼痛勉强转移注意力。”
白羊在心里暗自想道：“早知道就用匕首了，要不是担心太好拔出来再去捅段晴，也不至于用箭了。”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白羊沉声说道。
段晴的求死把他着实吓了一跳，以至于自己完全克制不住杀欲。但这也变相的证明了，自己的杀欲确实有伤害队友的隐患。
段晴从桌子底下的抽屉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点燃后她看向洁白色的墙壁，出神的说道：“我在游戏里也和你说了继父的事情，但之后的事情我没说。”
“我很早就离开了家，之后才知道妈妈被那个畜生逼得上吊自杀，我甚至连她的葬礼都没去。之后我就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他，但我试了很多方法都失败了，最后竟然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段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从监狱出来以后彻底放弃了，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人生。那时候我离开了那个城市，来到了北方，找到了新工作，有了新房子，之后就认识到了一个男人。”
说着，她眼神渐渐变得阴冷，“我以为他值得我托付终生。”
“他背叛你了。”白羊说道。
段晴冷哼一声，“是的，他背叛了我，在新婚夜，他把我迷晕送到了我继父的酒店。”
白羊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他好像知道了段晴求死的原因了。
“等我醒了之后，我就来到了天台，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死，只要死了就解脱了，只要死了就好了。”
段晴将烟头掐灭，她恨声道：“我跳下去以后就来到了这个傻*游戏！说什么我因为满足了内心的欲望，放他*得狗屁！我只想死！”
段晴紧咬银牙，双拳紧握，身子紧绷，眼中满是凶光。
她抓狂似的样子让白羊想到了当初的自己，看到趴在冰冷地面上的那个男人后，他也是这般崩溃，发疯。
他依稀记得还在上初中的他，蹲到那个男人身旁，用手指蘸着他的血尝了尝，和自己的血一样，又腥又咸。
恨不能扒其皮，食其肉，喝其血，啃其骨。
“我只想死。”段晴看着白羊，悲哀的说道：“可是我又不想害了别人，我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要伤害你们。”
“除非是在游戏中，不得不杀人的情况，否则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大家都是被拉到这里的。”段晴沉声道。
“确实，你有无数种方式死亡，但都会影响我们的通关，现在你已经被这个队伍裹胁了，你在队伍中的重要性不亚于我。”白羊点了点头说道。
“你当初为什么同意组队？”
段晴苦笑一声，“我怕死。”
“啊？”
“我怕被怪物撕碎，我也怕疼，我希望能在一瞬间死亡，当初的跳楼我已经鼓足了勇气，但却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
“你是想...没有痛苦地结束生命？”白羊想了好久才问出来。
段晴点了点头，“嗯，我恨一切事物，我也是个懦弱的家伙，遇到问题能逃避我就逃避，是不是很吃惊。”
白羊愣愣的说道：“我...我一直把你当做队伍的队长的，那你为什么要求我们各自的技能定位，又......”
白羊忽然眼神复杂地看着段晴，“你不希望我们死？我们只不过经历了几场游戏啊。”
这回轮到段晴吃了一惊了，“白羊，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生死之交啊，几场游戏？我们之间互相为对方拼命了多少次？你让我眼睁睁看你们死我还能做人吗？”
白羊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我...”
“你不会觉得我们几个的死活没那么重要吧。”段晴不确定地问道。
“不是不是，你们如果死了的话我会难受的。”
“只是难受吗！”段晴惊叫道。
白羊低垂着眸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谁又不是懦弱的人？谁又不是遇到问题就逃避的人呢？
白羊轻叹一声，“所以，你想让我杀了你，你愿意死在我手里？”
段晴点了点头，“你救过我们好多次，让你杀了我也可以，或者等你需要用到赐福时也可以，这样的话我的死亡还有意义。”
白羊气的身体不断颤抖。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的，你明明一直在克制自己，而且一个杀戮神选，经历了三场游戏还没伤害过队友，你已经很努力了。”段晴认真的说道。
白羊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嘴里喃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还不如找柳心去聊聊。”
段晴眼神微变，她眼中的歉意瞬间变成了好奇，“你刚才是想去找柳心商量？你为什么没去啊？”
“咳咳。”白羊赶忙坐起身子，“你的事情还没结束了，别打听我的事。”
段晴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懂，柳心的事情就是你的事。”
白羊怎么也不觉得这个女人是一心求死。
“不对，你是不是想激怒我然后让我杀了你？”白羊一副看破的样子惊声说道。
“怎么可能，蠢事只做一次就够了。对了，你的杀手能用恢复理智或者精神类赐福抵消压制吗？”
白羊想了想，他还真没尝试过段晴说的方法，摇头说道：“我还没试过了。”
段晴嘴角微微上扬，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晚上九点钟，我记得柳心十点才睡觉，你可以找她问问，关于你控制杀欲的事情。”
白羊听完后睁大了眼睛，他赶忙站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一起商量吧。”
“等会儿！你找我难道就为了聊技能？”
白羊站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段晴问道：“你相信游戏里的NPC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段晴惊讶地看着白羊，“怎么可能？都是数据啊。”
“你这么说的话，他们能伤害到我们，我们也是数据是吧。”白羊皱眉道。
“不是啊，神明的力量你怎么能揣测呢，对吧，就算你身上有提亚马特的力量，但你又不是真神，所以那些游戏是神明们制作的舞台，NPC都是舞台上的道具，我们都是演员，上台给那群神明们唱跳。”段晴耸了耸肩说道。
“那为什么我觉得辛德瑞拉那么...真实呢？”
“设定啊，你之前在现实里没看过电视剧吗？”段晴随口一说让白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不会入戏了吧。”
“我...”白羊刚开口就被段晴厉声打断了，“白羊，我们这群演员上台表演都是用命去演的，我们只要完成目标通关游戏就好了！我不希望你死，我也不希望咱们五个任何一个人死去，你抱着这种心态迟早会出问题的。”
白羊充满歉意地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
段晴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白羊刚打开门要离开，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刚才干的蠢事不比我这个还严重？你就不担心我杀了你彻底失控？”
段晴赶忙钻进被窝一动不动。
白羊嘴角抽搐地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柳心坐在自己的床上盯着房门盯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有人敲门。
“这家伙在我门口站了五分钟到底要做什么？”
柳心生怕自己感应错了，特意迈步丈量了床到房门的距离。
“对啊，永恒之心的效果就是获得者靠近拥有者三米内获得感应啊。”
柳心穿上拖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忽然震惊地看向墙壁。
“我隔壁住着段晴，这么说来，他没在门口，而是在段晴的房间？”
柳心回忆着段晴房间的布置，从自己的床到段晴的床也是三米。
她脸色泛白，嘴里喃喃道：“不会吧。”
她脑袋一热，推开房门后刚好看到白羊的房门关上。
柳心只感觉脑袋中响起一道惊雷，她扶着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到段晴的房门打开，端着茶杯的段晴看到柳心后惊疑地问道：“你不会在门口偷听吧。”
柳心心乱如麻，刚想借口离开，胳膊就被段晴抓住。
“正好我要找你。”
柳心回头看到一脸坏笑的段晴，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段晴蛮横的拽进了她的房间。
“刚才白羊过来找我聊赐福容量的问题，哦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赐福有最大限制吧，是这样的......”
柳心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她感觉现在浑身舒畅，以至于她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段晴的床上，抱着段晴的抱枕，听着她讲话。
直到段晴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身旁，一脸狡诈的说道：“我刚才让白羊去找你。”
“啊？”
“他好像一开始想找你来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过来找我商量了。”段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俩聊完技能和游戏的事情后，我突然想到他的杀欲是不是能用你的精神系技能控制，我就让他去找你，我说你十点才睡觉，现在去你房间正好。”
“啊？然后呢？”段晴呆呆地问道，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比刚才还快。
“然后？然后那小子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逃跑了。”
段晴略带深意的看着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柳心，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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